第33章 禮物大師兄怎麽如此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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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棄正愁尋不合適的理出去競價,&nbp;&nbp;見他走了,略坐片刻便就也尋了個理溜了出去。

    為防被察覺端倪,他沒有尋侯在門外的侍女,&nbp;&nbp;而是直接去了東日樓。

    西境人並不知曉火靈用途,&nbp;&nbp;火靈晶石又堅硬比,難以煉化,如今半場剛開場就被捧上來,&nbp;&nbp;顯然隻是圖一個“奇”調動氣氛,實際上願意花大價錢拍的人並不多。

    方才雅間的水鏡裏,叫價的人就稀稀落落,&nbp;&nbp;加價的幅度也不大。

    沈棄並不太急地了東日樓,&nbp;&nbp;尋了侍女去競價,&nbp;&nbp;卻見對方麵『露』歉意:“就在頭片刻,&nbp;&nbp;您要的東西已被另一位客人拍走了。”

    沈棄不快蹙眉:“誰?”

    侍女搖頭:“我們不便透『露』客人的行蹤。”

    冷冷瞧了侍女一眼,沈棄隻能不快拂袖離開。

    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nbp;&nbp;沈棄心燒一團火。偏偏折返回去的路上,&nbp;&nbp;側麵樓梯上忽然有一人衝出來,&nbp;&nbp;撞了沈棄身上。

    那人捂撞疼的胸,&nbp;&nbp;還未看清人便喝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沈棄臉『色』霎時更沉,&nbp;&nbp;目光如刀刺他,&nbp;&nbp;聲音從牙縫裏蹦出來:“你,找,&nbp;&nbp;死、”

    若不是顧忌四周來來往往的人,這會兒他已經控製不住要動手了。

    撞他的人是個二十來歲青年人,&nbp;&nbp;衣富貴臉頰發紅,應該是喝多了酒。他直起身體醉醺醺打量了沈棄一番,見沈棄穿得普通,&nbp;&nbp;身上也沒帶什麽值錢物,便不屑得哂笑一聲,指沈棄對身後簇擁他的人道:“瞧瞧他,年紀不大,氣倒是不小。也不知該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說他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天高地厚。”

    簇擁他的人發出一陣哄笑,有人附和道:“連花家少爺都不認得,自然是有眼不識泰山。”

    青年手中把玩一塊腰佩,步步『逼』近他,滿臉都是嘲諷『色』:“小子,你若現在認錯,跪給小爺磕個頭,小爺便饒你一命。”

    “花家?”沈棄看見他掌心拋起又接住的玉佩,繁複的花紋中央正拱衛一個“花”字。

    沈棄眯了眯眼,掌心穢元流轉:“本座不認識什麽花家……不過你們花家,倒是快會記住本座。”

    沒有預料中的認錯求饒,青年頓時變了臉『色』:“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揚了揚巴,道:“給我拿!”

    立即便有四個隨從上將沈棄團團圍住,欲要動手。

    沈棄眼中殺氣難掩,正要出手,餘光卻忽然瞥一抹雪『色』。他動作一頓,掌心的穢元霎時散去,神『色』倉皇地往後退。

    青年見他沒了的張狂,頓時撫掌笑起來:“剛才不是挺狂麽?現在知道怕了?”

    他指揮隨從:“快將人綁回來,少爺要親自他尊卑——”

    話還沒說完,頸間忽而一涼,他斜眼睛看過去,隻見一隻劍鞘橫在他頸間。

    麵上的緊張『色』霎時散開,他笑伸手要去撥開劍鞘,卻聽見身後一道道冷冷清清的聲音道:“我勸你最好別動。”

    慕從雲冷淡掃他一眼,朝沈棄招了招手:“師兄這兒來。”

    沈棄眼睛亮亮地看他,快步走他身後拽住了他的袖子,小聲又委屈地告狀:“他撞了我,還非要我道歉。”

    慕從雲微微頷首,目光緩緩掃在場眾人,最後又定在了青年身上:“你撞了人,理應道歉。”

    “就憑一把沒出鞘的木劍也嚇唬小爺?”青年卻不以為意,笑嘻嘻地伸手去推劍鞘。隻是手剛伸出來還未碰劍鞘,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眾人被他痛呼聲驚住,目光凝在他捂住的手掌上,隻見一道傷橫貫掌心,血流如注。

    再去看那柄紋絲不動架在他頸間的劍,確確實實連劍鞘都未出。

    “是劍氣。”隨行的侍從已經回過神來,知道這是碰見了硬茬子,立時換了一副客氣的姿態,拱手道:“這位是閬州花氏的三少爺,不知仙長是哪一宗高徒?不過一場誤會,必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慕從雲卻並未收劍,冷冷淡淡看對方:“既隻是小事,道個歉我們便不再追究。”

    隨從噎住,為難地看青年。

    青年哪裏吃過這樣的虧,用手帕包住了傷,還叫囂幾句,可對上慕從雲冷冰冰的目光後,又盡數咽了回去。

    大庭廣眾,四周都是看熱鬧的人,他自然不願低這個頭。可掌心的傷還在鑽心的疼,擱在在頸側的劍似有千鈞重的,大有他不道歉,便不放他走意。

    他也不敢再去碰頸間的劍鞘,咬牙切齒半晌,底受不住疼痛,隻能忍屈辱,低頭道歉。

    慕從雲看沈棄:“他已經道歉了。”

    沈棄眨了眼睛:“那我們就原諒他吧。”

    慕從雲頷首,收回了劍,抓住他的手腕往樓上走:“我們也該回去了。”

    堵在樓梯的人群霎時往兩邊分開,讓出了中間的道兒來。

    沈棄乖巧萬分地跟在他身後,回過頭往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挑釁的笑。

    兩人回雅間時,就見金猊也回來了。

    他也不知道去哪裏逛了,還帶回來一堆花裏胡哨的物件,攤開來將矮幾堆滿了,正和肖觀音頭挨頭挑選。

    見兩人一起回來,金猊招呼道:“師兄沈棄快來看,這千金台還有不少偃都出產的小玩意兒,別地都沒見過,我買了不少。”

    偃都集天偃術精,以機關傀儡秘術聞名西境。如今西境各地所用的大小器物機關,多少都與偃都相關。

    沈棄上看了一眼,又興致缺缺地坐了回去。

    他還在那三塊被人半路截走的火靈晶石,思索等回客棧後,便尋機讓赤隼兄弟出去找一圈,必要將那買主揪出來。

    慕從雲見他悶悶不樂,隻以為他是被方才樓的衝突影響。

    他思索片刻,同金猊和肖觀音說了一聲,又領沈棄出了雅間,了外頭觀景的『露』台上。

    “師兄?”沈棄不解地看他。

    “你將手伸出來。”慕從雲道。

    沈棄掌心上,將手遞他的麵,眼裏都是疑『惑』。

    慕從雲從袖子裏拿出一物,輕輕放在他的掌心:“給你的。”

    沈棄低頭看掌心的火靈晶石,心髒狠狠抽動一,有陌生又霸道的情緒翻湧上來。他驟然抬頭看慕從雲,差點遮掩不住情緒:“師兄……怎麽買了這個?”

    “你不是喜歡?”

    慕從雲負手而立,麵看起來淡然,其實背在身後的手已經緊張地攥了起來。

    他少給人送禮物,隻是看沈棄看這晶石眼也不眨,起他入門至今也沒有添置什麽,才起了心思買來給他。

    沈棄攥住了掌心的晶石,火靈融融暖意通過掌心傳遍四肢百骸,他幾乎快要沉溺在炙熱的浪『潮』裏。

    然而也隻是快要而已。

    他垂眼,不動聲『色』道:“這太貴重了。”

    慕從雲道:“你從鑒兵台申領的十指連環隻是最為基礎的器,若日後你修為增長,就不夠用了。這三塊火屬晶石質地堅硬,若尋能工巧匠與十指連環一起煉化,應該能用忘塵緣境。”

    這三塊晶石雖然貴了些,但若能煉化器中,也能叫沈棄多一分自保力。

    沈棄複又抬眸看他。

    青年負手站在『露』台上,白衣勝雪,神姿高徹,如瑤林瓊樹。重閬萬家燈火在他身後閃爍,卻越發襯得他非凡塵俗子,幹淨得與這汙濁俗世格格不入。

    沈棄攥緊了火靈晶石,緩緩笑起來。

    見他『露』出笑容,慕從雲也悄悄鬆了一氣,眉眼舒展,眼中也有了幾分笑意。

    “謝謝師兄,我喜歡。”沈棄展臂將人抱住,將他肩窩蹭了蹭,貪婪汲取他的氣息,聲音比平日更多了幾分認真:“從沒有人像師兄一樣對我好。”

    “你喜歡就好。”慕從雲拍了拍他的後背,嘴角不自覺翹起些許弧度。

    “我高興。”沈棄抬起頭來,漆黑的眼底映出萬家燈火,也映出眼人。

    他臉上的笑容愈盛,眼裏是掩飾不住的歡喜和快活。

    這麽一個人,與世間萬物都不同,合該獨屬於他一人。

    慕從雲不知他心思,見他高興,自也受了幾分感染。兩人一道回了雅間時,臉上還帶幾分輕鬆的笑意。

    金猊恰好抬頭看見,目光頓時狐疑:“有什麽好事麽?為這麽高興?”

    慕從雲神情一頓,正該如解釋,就聽旁邊的沈棄高高興興道:“師兄送了我禮物。”

    他將火靈晶石拿出來給金猊和肖觀音看了一眼,又十分寶貝地收進了儲物袋裏。

    慕從雲:“……”

    沒沈棄竟然半點都藏不住事,他對上金猊和肖觀音的目光,陡然生出幾分心虛來。

    尷尬地輕咳一聲,慕從雲有幾分欲蓋彌彰道:“你們今晚若看上什麽,都記在我賬上。”

    大師兄特意買的和記賬怎麽能一樣?

    金猊滿心忿忿不敢言,隻能酸溜溜看了沈棄一眼。

    同樣都是師弟,怎麽大師兄就偏偏如此偏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