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換鱗沈棄怎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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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棄整晚的心情都相當快活。

    他平日裏就喜歡粘著慕雲,&nbp;&nbp;新得了禮物之後更是亦步亦趨跟著,端茶遞水殷勤備至,隻恨不得和慕雲長在一。

    金猊在一邊得眼熱,&nbp;&nbp;忍不住和肖觀音咬耳朵:“他都多大人了,&nbp;&nbp;怎麽還這麽粘著師兄?!”

    肖觀音若有道:“這就是大師兄更喜歡他的原因吧?”

    金猊:“……”

    仔細一想,似乎很有幾分道理。

    但他瞧著大師兄那張仿佛覆著冰雪的麵孔,還是忍不住了個哆嗦。對著這麽一張清清冷冷的臉,&nbp;&nbp;叫他湊上前去噓寒暖獻殷勤他也不敢啊!但凡被大師兄多上一眼,他都要懷疑自是不是做錯了什麽,恨不得低到塵埃裏去!

    沈棄怎麽敢?!

    金猊心裏第一百次生了相同疑『惑』。

    肖觀音和他坐在一處,&nbp;&nbp;撐著下巴觀察沈棄,&nbp;&nbp;也幽幽歎了一口氣。

    ……

    幾人在千金台待到了亥時才客棧。

    除了金猊意猶未盡,&nbp;&nbp;其餘三人都覺得疲憊,&nbp;&nbp;各自屋歇了。

    慕雲和沈棄金猊三個人擠一間房,輪流洗漱之後,&nbp;&nbp;沈棄換了寢衣上榻,&nbp;&nbp;就見慕雲盤膝坐在床尾坐調息,&nbp;&nbp;模樣今夜並不算睡覺了。

    難得又尋到同塌而眠的機會,&nbp;&nbp;沈棄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他放下了床幔,&nbp;&nbp;又將兩個枕頭整齊排放好,&nbp;&nbp;才挨挨蹭蹭靠過去,裝作未曾發現慕雲的算,&nbp;&nbp;拉了拉對方的衣袖:“師兄,該歇息了。”

    慕雲一睜眼,&nbp;&nbp;就對上他彎彎的笑眼。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沈棄已經沒有在南槐鎮時不健康的瘦弱,蒼白的皮膚多了血『色』,&nbp;&nbp;瑩潤豐盈;身形也始竄高,都比他高一些了。儼然已是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少年郎。尤其是彎著眼朝人笑時,像討好人的獸,格外難以拒絕。

    慕雲遲疑了很短的一瞬間,便妥協了。

    他在床榻外側躺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睡吧。”

    沈棄歡歡喜喜挨著他躺下,側著身體手腳並用抱住他,又在他肩窩蹭了蹭,才閉上了眼。

    也不知道他這是個什麽『毛』病,睡覺必須得抱著人。慕雲被纏得嚴嚴實實不能動,隻能無奈歎了一口氣,闔上了眼睛。

    外間金猊熄了燈,屋子裏便靜悄下來,隻偶爾外頭的街道上傳來幾聲狗吠。

    沈棄閉著眼數著他的呼吸,直到他的呼吸變得綿長安穩,才睜了眼睛。

    指尖溢股穢元叫人睡得更沉,沈棄在黑暗中目不轉睛盯著懷裏的人。凝視許久,才心湊過去,和他麵貼著麵,緩緩蹭了蹭。懷中的人皮膚軟而滑膩,初時微涼,像最細膩的玉脂。片刻之後染上了體溫,就變得微熱。

    他極其『迷』戀這種肌膚相貼的溫存,緩慢磨蹭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退,又去把玩他安穩置於腹前的手。

    慕雲的手並不似臉上肌膚滑膩,因為常年習劍,掌心和虎口都有微微的薄繭,但這卻並不影響這雙手的美感。他的皮膚冷白,指骨關節和甲床卻泛著淺淡的肉粉『色』,手背青『色』經絡分明,糅合在一處,顯一種新雪般的幹淨與脆弱。

    沈棄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展,臉貼在他掌心蹭了蹭,又有些不滿足蹙了眉。

    果然還是師兄主動時更叫人愉悅些。

    他細細摩挲了片刻,才鬆手,將慕雲的動作複原,才身下了床榻。

    經過外間時,矮榻上的金猊睡得正沉,還著呼嚕。沈棄嫌棄皺了眉,隨手將一團穢元扔向他,這才悄無聲息離。

    繞過重閬城中的守衛和耳目,沈棄了城,直退了十裏路,尋到一處茂密的樹林時才停了下來。

    手掌在木鐲表麵拂過,沈棄將赤隼兄弟放了來:“警戒四周,莫叫人進來。”

    赤隼兄弟各據一方,尋了樹枝隱匿身形戒備。

    沈棄則緩步往樹林深處走去。

    每行一步,他的身形便拔高一分,麵容也同時發生著變化,等進入深處後,他已經恢複了來麵目。自儲物袋中拿那三塊火靈晶石,沈棄量了許久,才仰頭發低沉的龍『吟』,變換了龍身。

    赤紅的龍族盤踞在樹間,龍軀彎曲盤旋。

    三塊火靈晶石懸於空中,散發著微光。

    沈棄皺眉逡巡著龍軀上的傷疤,索著將這三塊火靈晶石補在何處。

    師兄送的禮物,自然得放在最緊要的方。

    認真挑選了許久,沈棄最終決定將三快晶石修補在尾巴上。

    龍角,龍爪還有龍尾,對龍族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武器。還不能化成人形的幼龍,便是靠這三個部位攻擊敵人。

    與之相對的,受傷時自然也是這幾個部位最多。

    沈棄著禿了不少鱗片的尾巴,麵『色』微沉。再向邊上的火靈晶石時,才緩和些許。他仔細比對了形狀位置,才將三塊火靈晶石依次補了上去。

    火靈與龍族相合,很輕易便融入了血肉之中。

    修補之後的尾巴雖然還有不少坑窪,但比先前順眼不少,沈棄晃了晃尾巴,頭一沒生什麽戾氣來。

    以至於他神『色』輕鬆樹林深處來時,赤隼兄弟還有些疑『惑』。

    兄弟倆湊在一次交頭接耳:“他這次竟沒生氣?”

    “不隻是沒生氣,著好像還挺高興?”

    以前對方每次『露』龍身時,心情都不會好,去哪兒哪兒遭殃,見誰誰倒黴。他們兄弟倆若不是用順手了又足夠聽話,估計早就被波及沒命了。

    沈棄聽著兄弟二人嘀嘀咕咕,轉過頭陰惻惻道:“是座給你們膽了?”

    紅隼兄弟聲音一滯,不敢再多說,化作兩隻紅雀老老實實鑽進了他腕上的木鐲裏。

    沈棄這才冷哼了一聲,趕了客棧。

    隻是剛到客棧,還未來得及進門,忽而感覺有幾道氣息現在周圍。

    沈棄眼眸微眯,目光掃過四周,便發現幾道埋伏的人影。移動的軌跡,是朝著他們在的方位而來。

    了身後安靜的房屋一眼,沈棄五指微張,身形瞬間消失在原。

    再現時,鎖紅樓已扼住來人的脖頸,沈棄神『色』陰鷙:“誰讓你們來的?”

    來人心頭劇震,卻苦於脖頸要害被製,無法發聲音,隻能幅度搖了搖頭。

    “罷了,也不必你。”沈棄冷冷勾唇,五指虛虛握攏,灰『色』細絲便如利刃切下了對方的頭顱。

    瞧著噴灑的血跡,他想到什麽,對赤隼兄弟吩咐了一聲“將血跡清理幹淨”,便又去尋下一個人。

    這一為了省,卻沒有斷頭。

    擰斷了幾人的脖子,沈棄挨個搜靈,輕易便知道了對方的來曆目的。

    “又是花家。”

    千金台那個花家三少爺吃了虧,去之後便搬了救兵想要秋後算賬。

    沈棄眸中戾氣翻滾,指尖汙穢之線飛快延展,鑽入幾具屍體之中。片刻之後,便見上的屍體搖搖晃晃站了來。

    命赤隼兄弟守在客棧,沈棄循著搜靈得來的信息往花家尋去。

    閬州花氏位超凡,宅院建於南城,獨占了上千畝,其恢弘僅次於黎陽皇宮。

    如花氏這樣的家族,暗中的護衛和禁製必然不少。沈棄並未貿然進入,而是用鎖紅樓『操』縱著幾具屍體行到了花家的正門前。

    幾具屍體動作遲緩的拔腰間的兵器,快且狠得將自的頭顱斬了下來。

    沈棄用汙穢之線將幾人的腦袋掛在了屋簷下,聽著宅院之中隱約傳來的『騷』動,這才施施然離。

    了客棧,他先去浴房仔細清洗了一遍,確認未曾沾染半點血腥之氣,才又換了一身幹淨的寢衣上了榻。

    穢元的作用之下,慕雲睡得十分沉。

    沈棄靠過去將人抱住,和他肌膚相貼,這才收了穢元,愉悅闔上眼睡了。

    翌日,慕雲一行才到大堂,就聽見熱鬧的議論聲,大堂裏的客人各個口沫橫飛,神『色』激動,無數聲音匯聚在一處,嗡嗡作響。

    “發生什麽了?今日怎麽這麽熱鬧?”金猊攔住路過的店二詢。

    “幾位客官還不知道?”店二道:“聽說昨天半夜裏,不知道是誰將花家的幾個客卿殺了,頭顱割下來掛在了花家大門上示威。花家現在正派人滿城通緝凶手呢,還說凶手是酆都潛入的妖魔,眼下城中正雞飛狗跳著。”

    閬州花氏仗著羽衣候的勢,在重閬城中一向是橫著走。那些重金聘請的客卿護衛更是為虎作倀,重閬城中的百姓平日多有怨言,隻是一直敢怒不敢言罷了。

    眼下見花家遭了殃,自然是喜聞樂見。都在議論著是哪位俠義之士為民除害。

    “花家?”

    慕雲聽到“花家”就皺了眉,想了昨夜在千金台與沈棄了衝突的、自稱是花家三少爺的青年。他們昨夜才和對方了衝突,緊接著花家就死了人……以花家表現來的作風,若是尋不到凶手,說不得就要找上他們。

    以防萬一,慕雲還是陳明了厲害,囑咐道:“去學宮報道前這幾日,你們盡量不要落單。”

    玄陵雖然不怕,但強龍不壓頭蛇。花家行不正,他不能不往壞了算。

    金猊和肖觀音雖然不以為意,但師兄囑咐了,還是應下來。

    倒是沈棄神『色』疑『惑』道:“但是花家應該沒有功夫來找們麻煩了?”

    慕雲不解他。

    沈棄道:“金師兄昨日不還說花家與黎陽皇室多有齟齬?眼下花氏和酆都妖魔扯上了關係,黎陽皇室怎麽會袖手旁觀?花家人蠢得很,竟還到處張揚,這不是給黎陽皇室遞刀子麽?”

    慕雲仔細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個理。

    欲使其滅亡,必使其瘋狂。

    黎陽皇室恐怕正愁沒理由動花家呢。

    “沈棄說的不錯。”慕雲放鬆下來,道:“不過平日裏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三人應下,在大堂吃過了早飯之後,才一道往城門口去接關聆月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