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牽手,塗藥,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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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丞相看著江沅死死的黏在江隱迢的身上,一時隻感覺無奈又頭痛。

    “沅兒,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你身體還未恢複,趕快下去休息。”

    “爹,你不是忘了,兄長還未及冠,他沒比我大多少,您打他,他也是會痛的”

    江隱迢垂在身側僵白的手,忽然緊了緊。

    江沅在與丫鬟的拉扯中,蹭的發髻散亂:“阿爹,你非要罰兄長的話,就連我一塊罰吧,事情是我惹出來的,女兒甘願受罰。”

    江丞相見江沅身體單薄,風吹就道倒似的,眼眶裏似乎還閃著淚光,輕輕歎了口氣。

    “你從前最不喜歡你兄長,沒想到如今也會為他求情。罷了,既然你們兄妹情深,為父還能說什麽?”

    他把家法請回去,囑咐下人去找大夫,再次叮囑江隱迢一番後,拂袖而去。

    等他們都走遠了,江沅才敢從江隱迢身上下來,她見他的嘴唇幾乎都要失去血色,忙衝外麵高聲道:“禾易,快給兄長拿件衣服來!”

    禾易早就備好了衣物,一直心急如焚的守在祠堂外,聽到聲音後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來為他披上。

    江隱迢卻沒有立即起身,他望著前方的祖宗牌位,淡淡問:“是你自作主張去請姑娘的?”

    禾易攙著江隱迢,聞言不做辯駁,低下頭“是,奴才會去賬房扣掉三個月的月錢。”

    江隱迢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任由著他扶著起身。

    江沅忙上前也去饞他,卻被江隱迢一把推開。

    他眉深目邃,氣場凜人,看上去,又凶又冷。

    “我沒事,你不用跟著我,走吧。”

    江沅雙手僵在空中,她眨了眨眼。

    眼前兄長的神情,莫名讓她想到了五年前她初入府時,兄長從府門的匾額下走來,也是這般的看她。

    又冷又凶的,看上去就覺得很不好惹。

    當時她是怎麽做的呢?她一把捉住兄長的胳膊,把他咬的血肉模糊,從此水火不容的相處了五年。

    那麽如今,該如何?

    江沅忽然仰起臉,衝江隱迢笑了笑,然後上前不容拒絕的牽住江隱迢的手。

    她狡黠的眨眨眼:“不行,我不放心你,所以你休想趕我離開。”

    禾易驚訝的瞪大眼睛,公子冷下臉就是從小伺候的他都不敢近身。

    真不知道是該誇大小姐勇氣可嘉,還是該說她臉皮厚出了一定境界。

    江隱迢緩緩皺起眉宇,黑眸深邃,祠堂的燭火印在他臉上,明暗不定。

    江沅縮了縮脖子,立刻作出投降狀:“我知道哥哥現在不待見我,但不管如何你是因我受罰的,我隻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將功贖罪。”

    肚子適時地叫了起來,江沅靈機一動,立即捂著小肚:“我從昨晚到如今還沒有吃飯呢,拖到現在隻是想看到哥哥療好傷,你總不忍心看你妹妹餓的前胸貼後背,還要牽掛著你吧?”

    易禾撇嘴,絲毫沒有眼色:“姑娘餓了應該去吃飯啊,難不成看著大公子就能飽?”

    江沅恨不得當他腦門來那麽一下,狠狠瞪了他幾眼。

    在江隱迢眼鋒掃來時,又收斂回去。

    她抿著嘴,可憐巴巴:“嗯?”

    江隱迢眸光幽深如夜火,似要將她看穿,最後卻一無所獲。

    他也不再趕人了,也沒有鬆開手。

    依舊背脊挺直,沉默著一步步向外走,忽略額上細密的汗珠,再看不出其他異樣來。

    屋外風大,江隱迢的袖子被吹得掀開,接近虎口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牙印。

    小姑娘閑不住,牽著他的手還晃啊晃的。

    江隱迢忍不住想。

    江沅可能就像他去侯府要人一般,是在帶他回家。

    天色已晚,大夫過來給江隱迢瞧過後,留下幾瓶塗抹傷口的金瘡藥,便匆匆離開。

    江隱迢的院子簡單大方,也沒有留很多人伺候。

    他一路上聽著江沅肚子敲鑼打鼓,因此讓禾易去小廚房做些什麽端來。

    江沅有些不好意思,裝模作樣的參觀他的房間。

    過了半晌,回頭,卻見江隱迢將觸手可及的傷口塗好藥後,便掩了衣領。

    江沅埋怨道:“不及時治療,傷口會發膿感染的,哥哥,你怎麽這麽諱疾忌醫?”

    眼前的迷煙散去,池毓看清自己身處何地後,大大歎了口氣。

    她輕車熟路的找了個陰涼地兒坐下,支著頭,麻木的看著不遠處已經過重複許多次的場景。

    白馬寺院外的桃花樹下站著一個男子,衣袂飄飄,不染凡塵。

    他眉漆目明,朗若清風入懷,唇角笑意如春風三月,白皙的掌心中握著剛求來的福簽。

    來來往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猜測這樣神仙般的人是來求什麽的。

    求平安?仕途?還是姻緣?

    池毓可一點都不感興趣,甚至看到那張俊逸的臉,她就來氣。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夢到他。

    更準確的來說,自打她穿書後,就被困在原主的夢裏了。

    廟堂香火旺盛,燈火葳蕤,少年公子驚鴻回眸。

    多麽的詩情畫意,經典的一見誤終生。

    隻可惜他是個渣男。

    原主就是愛上了他才悲慘死去的!

    想到這裏,她又很不客氣的朝著他翻了個白眼,狂放不羈的抖著腿。

    穿越的姿勢千千萬,池毓覺得恐怕沒有人會比她更丟人了。

    誰能想到,她居然是因為在圖書館被架子上掉下來的書砸到頭,才穿到書中的?

    她隻來得及對那花花綠綠的書皮比起一個中指,再醒來時,便已經穿在了這具炮灰女配的身體上了。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是俞國池丞相的獨女。

    她的人生簡單來概括,就是一個工具人被男主吃幹抹淨後又卸磨殺驢的故事。

    原主在白馬寺上香時對男主俞興懷一見鍾情,從此便瘋狂的迷戀上他。

    男主是俞國三皇子,十分厭惡她的愚昧無知,但是又想要依靠她的家世爭儲君之位,隻好與她虛與委蛇。

    他將她利用的家破人亡後果斷拋棄,轉頭便與白月光女主甜蜜蜜。

    而原主沒了庇佑人人可欺,最後被乞丐糟蹋後死在了不起眼的牆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