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沅...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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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姑娘您怎麽還害羞呢,滿長安誰不知道你對沈公子情根深種,甚至尋死覓活的。難不成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如今您已經想出什麽好方法俘獲了那沈公子的心?”易禾打趣道。

    江沅去永寧侯府那日,與沈君回說的那番話,沒有幾個人聽到。所以,世人認為她還她鍾情於沈君回,也實屬正常。

    “俘獲你個大頭鬼,姑娘從前有眼疾,如今已經痊愈了,怎會再愛慕於他?”

    “您啊就是嘴硬,等見到沈公子了還不是要巴巴的第一個湊過去。”

    “易禾你怎麽這麽聒噪。”江隱迢青袍淡雅,向後看了一眼,“剛剛不是嚷嚷著吃撐了,那麽晚飯就不要吃了。”

    “公子我錯了。”易禾立刻閉緊嘴巴,神色委屈的不再說話。

    江沅出了氣,喜滋滋的,她看著江隱迢道:“哥哥你還沒回答我,這個時間出來,是要作什麽事嗎?”

    “我來找你。”

    “找我?找我作什麽?我就是出來買東西,很乖的,什麽事都沒惹。”

    江沅僵著笑臉,心道難道兄長已經知道了她在醫館的事?

    江隱迢的神情卻嚴肅起來,“剛得到的消息,送到府尹的那兩個人證,在牢裏服毒自盡了。”

    江沅一怔,“永寧侯做的?”

    江隱迢當初把能證明榮嘉縣主勾結匪類案件中,最關鍵的兩個人證送去府尹審問,就是表明不想私了的意思。

    江府最是護短,隻是抽了趙飛兒一頓鞭子,斷不能作休。

    他還要官府徹查此案,稟明聖上,公然判決。

    事情如果順利,趙飛兒一定會被奪了縣主的封號,下獄問罪,侯爺有包庇和教養不當之責,勢必也會更受聖上厭惡,徹底失寵。

    可是如今人證不明不白的暴死在牢裏,不想猜也知道是永寧侯的手筆。

    即便當初江沅將事情鬧得那樣大,幾條街的百姓親眼目睹,趙飛兒名聲臭了,已是身敗名裂,絕無轉圜。

    可是隻要死無對證,聖上就沒辦法通過律法定他們父女的罪。

    這不失為一個背水一戰的好主意。

    可江沅總覺得,光憑永寧侯,他還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堂而皇之的在牢裏滅口。

    一定是另有什麽人在幫他。

    能有誰呢?

    江沅突然想到了,當時在場還有另一個人——沈君回。

    江隱迢明顯也是想到了這一層,他神情凝重,搖頭道:“不全是永寧侯。他的手伸不到刑部。”

    “此案涉及江家,府尹忌憚父親的權勢,定然不敢掉以輕心,會將那兩人嚴加看管,親自審問。刑部之外,絕對不可能有人有機會投毒。”

    江沅順著分析,“所以,投毒之人肯定就在刑部,而且不會是什麽小嘍囉,很可能有一定的地位,他與永寧侯裏應外合殺人滅口?”

    江隱迢點頭。

    那這事牽扯的可就深了,江沅咬著手指。

    沈君回隻是翰林院編修,雖然少年才俊,地位很高,但是明麵上是不會和刑部有什麽來往的。

    刑部和兵部曆來都是朝中的重要部門,皇子在被予以重任之前,也經常會被派到這兩個部門曆練,可見其緊要行。

    所以能差使得動刑部的人,不是刑部的重要官員就是皇親國戚了。

    江沅瞬間感覺有些頭大,她好像不小心淌進一灘渾水裏,要拔出來時卻不小心窺見泥淖中怪物的冰山一角。

    無論如何,通過兩個人證的離奇死亡,她可以確定。

    永寧侯背後站著一個地位超出想象尊崇的大人物,這個大人物要保永寧侯。

    江府如果繼續追究下去,很有可能萬劫不複。

    就算最後順藤摸瓜揪出此人,恐怕他的身份也會使朝野動蕩,天下不穩。

    那麽,沈君回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

    江沅緊縮著眉頭思索,下一秒,手指被江隱迢握住。

    他輕輕把被咬的可憐的手指抽出來:“你進府時一緊張就咬手指,如今也沒變。再咬下去要出血了。”

    江隱迢的臉是鬼斧神工打造出來的,線條硬朗,英雋又堅韌。

    他站在那裏,氣韻遺世獨立,眼眸清寂幽然,仿若雲霧中的高山之巔,深邃又沉穩。

    江沅看著他,心慢慢的就平靜了下來,江隱迢總能帶給她莫大的安全感。

    是啊,她在擔心什麽呢,這一輩子,無論遇到什麽危險,她都不再是一個人了。

    “哥哥想要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打算繼續再追究永寧侯府了,是麽?”

    江隱迢看著她,目光毫不躲閃:“我不想哄你,我的確是這樣想的。”

    “父親他太愛護你,脾氣又暴烈,即便知道其中牽涉之廣也不肯作罷,非要讓永寧侯付出代價。但是我必須清醒,這兩個人的死隻是敲山震虎,如果我們不見好就收,就會徹底得罪後麵的人,敵在暗,我們在明,江府從此便會險象環生。”

    江隱迢頓了頓,“而且,你也會成為那些人的眼中釘,除之後快。”

    江沅沉默著,江隱迢看不到她的表情,隻是順從的被拉著走。

    易禾想說什麽,想起公子的威脅,隻能緊閉嘴巴。棣棠聽不明白他們的話,但是知道一定很嚴重,也是小臉嚴峻,大氣不出。

    “阿沅沒能替你討回公道,抱歉。”

    江沅小臉朝前,大步的走,憋笑憋的都快成了內傷。

    她仔細回想,這大概是自重生後,哥哥第三次喚她阿沅。

    第一次,是她孤身從城郊逃出,滿身是血的倒在他懷裏。

    第二次,是她在永寧侯府被重兵圍困,他突然出現。

    這是第三次,他要保全江府,但是怕她生氣。

    和以往都不同,這次的呼喚不是不鹹不淡的沒有感情,也不是局勢所迫佯裝親近。

    輕輕的,帶點歉疚,有點不易察覺的小心。

    江沅心裏像是湧入了暖泉,渾身上下都舒坦無比。之前對於未知危機的恐慌也被熨平,哪裏能繃著再逗他。

    她突然回頭,嘴角眼角俱是笑意,狡黠的向看江隱迢:“所以哥哥就是怕我有危險,特地趕來提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