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私會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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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沅挺了挺腰背。

    她不知道杜衡是真的沒認出她,還是裝作不認得,但是無論哪種,她都不準備去遮掩了。

    江沅一把甩開扇子,凝視杜衡:“我是丫鬟,如果來你醫館看診,還怎麽伺候我家夫人?再說,夫人也不會答應的。”

    杜衡施施然搖著扇子,離開一些距離:“那我可管不著了,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就要負責到底,姓談的被你趕走了,那你就得賠我一個醫師。”

    江沅道:“我就不信,諾大一個共仁堂連個替補大夫都沒有。”

    有圍觀的客人看不下去了,勸道:“姑娘,共仁堂是什麽地方?別人行醫半輩子,擠破腦袋環境還進不來呢,白白落頭上這麽一大餡餅,就偷著樂吧,別犯傻。”

    “是啊,共仁堂每五年才考核一次,哪來什麽替補的大夫,你既然把談大夫說的啞口無言,讓他承認服了你,我就相信你的醫術。別妄自菲薄,試試吧。”

    “我相信少東家看中的人絕對沒錯,試試吧。”

    “就是啊,試試吧,試試吧。”

    江沅苦笑,事實證明,別人求之不得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後,說不定就是催命符。

    對於杜衡,她避之不及,哪還能上趕著送人頭呢。

    杜衡好似探尋到江沅的不情願,漫不經心道:

    “姑娘雖然聰明豁達,但想練就如今的醫術,一定也是殊為不易。方才姓談的那番言論我也聽到了,心內很不同意。世俗迂腐,大多不容女子與世,但是共仁堂求賢若渴,願意為姑娘提供一個施展拳腳的地方。”

    “姑娘難道不願,成為世間第一個聞名於世的女大夫嗎?”

    江沅咬了咬唇。

    她不得不承認,杜衡就像是看透了她內心的想法,一語中的。

    她居然因此有了絲猶豫。

    但是,想要揚名立萬,她可以另想法子。前世的背叛曆曆在目,她不敢再與杜衡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江沅正要言辭拒絕,卻見杜衡已經背身,慢慢走回後堂。

    “每周兩日,在下都會在此恭候姑娘,姑娘可要信守承諾,否則杜某隻好親自去貴府要人了”

    他搖著紙扇,語含笑意,卻勢在必得:“府上的夫人就算再離不開一個丫鬟,想必也不會因你折了共仁堂的麵子,倒是如果他們得知你今日耍的威風,不知要怎麽罰你呢,姑娘好好想想。”

    直到那抹浮華的背影隱匿而去,眾人方依依不舍的散開。

    江沅很是憋悶,她提來藥童殷勤包好的藥材。

    一轉頭去見棣棠那小丫頭,被迷得神魂顛倒,還癡癡地望著,眼珠子都恨不得跟過去。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擰著棣棠的耳朵出了藥館。

    “口水擦擦,見到個長的人模狗樣的就挪不動窩,你這傻丫頭,遲早要被人騙到荒郊野嶺裏給傻子當小老婆。”

    棣棠紅著臉,聽話的抹了抹嘴:“姑娘渾說,奴婢哪裏有經常失態,這不是不是這位杜公子長得太好看了嗎?”

    江沅盯著同仁堂的牌匾,她現在想起裏麵住著禍國妖民的禍害,就感覺焦頭爛額。

    不由腹誹,杜衡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像人,像是哪隻桃花樹上結成的妖精,出來為非作歹,禍害人間的。

    不過是日後禍害天下,如今專門禍害她。

    “姑娘,那您真的要來這裏坐診嗎?”棣棠睜著晶亮的眼睛,她覺得自家姑娘真是越來越神了。

    又會做飯,又懂醫術,像是什麽什麽都難不倒似的,她已經漸漸了習慣萬能的江沅,因此沒有剛開始那樣大驚小怪。

    不過一想到姑娘當眾把那老大夫說的口不能言,甚至可能成為世間第一位女大夫,就還是覺的與有榮焉,胸膛都不由挺得高高的。

    “我有選擇嗎?”江沅苦著臉,“沒聽到他說,我要是不來,他就上府要人嗎?”

    她知道以杜衡的能力,要想調查清楚她的身份,輕而易舉。

    她要是不按杜衡說的辦,待他起了疑心,知道她騙了他,事情就會變得更複雜。

    倒不如,先依了他,反正他現在隻以為她是個懂醫術的丫鬟,沒什麽特別的,反而不會對她加之防範。

    她既能近距離的監視杜衡,趁機摸清楚他的底細,又能在察覺到他有異動時,提早相處辦法應對。

    如此想來,暫時也隻好這樣辦了。

    “也是。”棣棠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故意調侃道:“他要是登了門,知道的是姑娘偷偷惹了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門向姑娘提親來的呢?”

    “好你個小丫頭,膽子愈發的大了,都敢拿我打趣了,看我不撕你的嘴。”

    江沅放下心事,笑著和棣棠打鬧,卻突然聽到身後淡淡的問詢。

    “提什麽親?”

    江沅聽到熟悉的清冷聲線,渾身一顫。

    “哥哥,你怎麽也出來了?”

    她縮著脖子轉頭,身後站著的果然是江隱迢。

    他長身玉立,為她扇下了一片陰涼。

    緊跟在他斜後方的易禾衝著江沅擠眉弄眼的調笑:“還能說什麽,肯定是姑娘大了,想嫁人了,所以偷偷溜出來商量怎麽私會情郎唄。”

    江隱迢黑眸幽幽,思付起來。

    江沅扶額,她有時真不明白,哥哥性子沉穩,是怎麽能容忍一天到晚沒個正經的易禾跟在他身邊的。

    眼看江隱迢似乎是真的聽了進去,江沅立刻湊近了解釋道:“你別聽他胡說,哪有什麽情郎。”

    “我是來給母親抓藥的,順便”江沅提著手裏證物,眼睛突然一亮,“哎,哥哥你來的正好,和我去一個地方。”

    她上前扯住江隱迢的袖子,就向商鋪林立的街道走去。

    易禾和棣棠懶散的跟在他們身後,嘴裏還揶揄著:“哎,姑娘,別急啊,好歹要那人上門來三書六禮下了聘,再讓公子去見也不遲啊。雖說這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吧,但您未免也太著急了些。”

    江沅咬咬牙:“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她氣不順的想,她一定要把給兄長挑丫鬟的事提上日程,奪了易禾的獨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