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早這麽威脅,我不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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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見過那江小姐啊,還是當時也在醉仙居?”
江沅一口氣沒上來,差些將手中的筆杆子折斷,隻覺後槽牙都在隱隱發癢。
“說什麽有幾分可信度,所謂謠言本來就是要說的七分假,三分真,才能誆的一幫榆木腦袋的人信以為真。謠言止於智者,那些聽風就是雨的人被騙也就罷了,木香你素來機靈聰慧,也如此不謂真假,當心你家少東家嫌棄你話多,把你丟出去。”
講到這裏,她雖然還有氣,但是又怕給木香留下不好的印象,要撬杜衡牆角的事泡了湯。
於是強忍住那一籮筐的囉嗦,又從善如流的在後麵加了一句:“不過你家少東家要是不要你了,就來找我,我給你雙倍月銀。”
杜衡一聽,樂了,哪裏還能不知道她到底古靈精的打什麽主意。
他早就奇怪阿沅對他吹鼻子瞪眼的,卻總是對木香這個愣頭小子特別的溫柔有耐心。
原來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著要拐人的主意。
如今還敢當著他的麵,挑撥他們主仆之間的關係。
這個膽大包天的小丫鬟,簡直是世上最狡猾的狐狸。
木香打量著江沅,她臉上看起來表情依舊溫和,除了手指頭捏的咯咯的響,似乎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話裏話外也真的是為他考慮。
所以即便他總是感覺後腦勺涼嗖嗖的冒著陰氣,還是不由的感激起來。
心道阿沅大夫真是品行高潔,見事甚明,從不亂傳是非,他與之一比簡直高下立判,自慚形穢。
木香瞬間有些無地自容,向後瞥了眼棣棠,隻訕訕道:“阿沅大夫說的是,謠言止於智者,不管別人怎麽傳,這些未經證實的流言,我都不應該隨便聽信的,甚至還講給棣棠聽,都是我的過錯。”
江沅見他認錯認得極快,心氣兒終於順了點,滿意的點點頭。
但是轉瞬,卻又見她撰緊了拳頭,一本正經的分析道:“人心難測,感情更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這會愛不釋手的東西轉眼間也就丟到犄角旮旯裏吃灰了。”
“就算那江小姐之前喜歡那個公子,這會兒也不一定還看得上他,怎麽就一定是江小姐糾纏他呢?”
江沅暗戳戳遞了個眼色,棣棠立刻雙手一拍,附和道:“對啊,我之前愛吃桃片糕,連著吃了一年,結果前天大街上聞到了桃片糕的味道,居然犯惡心呢。想來那江姑娘喜歡沈公子那麽久,或許像我一樣,也膩味了,看到就惡心呢?”
眼見棣棠終於機靈了一回,江沅頗為欣慰,肯定道:“照我看,一定是那個江姑娘醫治好了眼疾,不搭理他了,結果姓沈的幡然醒悟,發現他錯過了一個這麽好的女子,後悔莫及,然後對江姑娘窮追猛打。”
木香:“”
這說法還真是新鮮。
而且之前是誰義正言辭的說,不要亂傳流言的?
但是看著同仇敵愾的兩人,木香隻敢腹誹,萬萬不敢說出來。
反而是杜衡笑了笑:“那可不一定,這男女之情啊,是最難琢磨的,怎麽能拿糕點和相比相比,況且你一個小丫鬟,恐怕連情愛都沒經曆過,哪裏懂的這些。”
江沅不服氣:“這麽說,杜公子是很懂嘍?”
杜衡但笑不語,但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怎麽看都帶著一點嘚瑟。
江沅看了眼他的騷包妖精的姿色,再想想那浪蕩輕佻的行為。
在天香樓時,甚至連白盛都要被他迷惑眼睛發直,說不定還真是個情場浪子。
如此再對比她前世唯一一場慘烈的單相思,還真的是班門弄斧,在情愛場上談不上有什麽經驗了。
江沅假兮兮的拱手,陰陽怪氣道:“杜公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這個小丫鬟自然是望塵莫及了。”
“低調低調。”
江沅一哽,對杜衡的厚臉皮有了更新的認知,完全不想搭理他。
這人越搭理他越起勁兒。
誰知杜衡卻摸了摸下巴,好奇道:“木香不過是講個樂,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了,你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莫不是因為你看上的那小子也姓沈,所以被戳到傷口,才咬人的吧?”
江沅沒想到他忽然把事情聯係起來,下意識就要否決。
後知後覺才回過味來,立時勃然大怒,起身怒罵:“你才屬狗的,你才咬人呢!”
杜衡見挑逗的江沅炸毛了,立刻乖覺的舉起雙手,安撫道:“好好好,我屬狗,我咬人行了吧?”
“就是你身上有肉腥味,我才專咬你一個。”
他眉毛一挑,瞬時帶出幾分心眩的風流來,語氣曖昧引人遐思。
棣棠雙手捧臉,眼睛裏直冒桃心,簡直被迷的七葷八素。
木香坐回藥櫃前,看著自家少東家又在用男色霍霍人,有些鬱悶,恨不得拿起袖子捂住棣棠的眼睛。
江沅對這些張口既來的情話熟若無睹,抬手就按在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毫不客氣的把他拍歪。
她舉步繞開他,去撥拉曬得半幹的草藥。
近幾日常有大雨,今天庫房清點時,許多藥材已經發潮生黴點了,隻檢出還能用的小半部分拿出來曬,再碾碎做丹藥或者做塗抹的藥膏。
總之是不能用來熬煮喝了。
堂堂共仁堂少東家被按著臉推開,也不惱,還是笑吟吟的湊了過去。
杜衡揪揪江沅的袖子:“小丫鬟,今日天氣正好,上午的病人也都看過了,不如我帶你逛街吧?”
江沅往回扯自己袖子,沒拉動,不耐煩的回道:“不去。”
杜衡不肯放棄,再接再厲:“你扒拉這些破草有什麽用,幹脆我們去藥行進貨?”
江沅看了他一眼:“你帶著木香去不就行了,少煩我。”
杜衡又晃了晃她的袖袍,語氣輕軟:“走吧,左右也是無聊,你悶在這裏有什麽用,外麵風光大好,豈不是耽誤了好時光?”
江沅聽著他撒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無可忍,大吼:“你能不能正常點!”
“哦。”杜衡鬆開她的袍子,眯著眼睛,邊搖著扇子邊似笑非笑道:“不去的話,這個月的診金都扣了。”
江沅本來要逃跑的腳尖忽然一轉,向著門外去:“走吧。”
真是的,你早這麽威脅,我不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