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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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蔑月照城看了看小臉憋得通紅,咬死了牙關在拚命強撐的沈曜,不覺笑了笑。又故意放柔了聲音,寬慰般地說道,“這位公子,無妨礙的。您且退一退。在下本來就是清白的,隻要他們不仗勢欺人,硬要把黑的說成白的,在下就有成算。”

    沈曜臉上終於露出了點笑容,“在下完全相信兄台是清白的,還請兄台多加小心,莫叫惡人們欺負了。”

    “你說誰是惡人?!”站在近前的幾名和尚聽到這話登時就急眼了。

    旁邊的香客們也競相數落著沈曜,說他說話太沒分寸,高僧大德也敢隨意汙蔑,日後一定沒有好報。

    被眾人這麽一指責,沈曜忽然就沒有剛才那樣怯懦了。

    眾人的指責反倒叫他記起了月照城皇城司第一親事官的名頭。

    憑著月統帥的本事,他既然敢以身犯險,就一定會有應對辦法。

    一股莫名的鬥誌自心頭騰起。

    “誰是好人,誰是惡人,我相信之後自有分辨!”他衝著眾人高喊了一句,隨即撤後幾步,距離月照城盡量遠一些。

    他堅信月照城絕對不是狐狸精,肚子裏自然也不可能藏著什麽白狐狸。

    “施主,請您自證清白吧。”桑溉和尚不懷好意的微笑著催促著。

    月照城惡狠狠的瞪著桑溉和尚,“老住持,如果事實證明,你是在冤枉我,又該如何?”

    高個和尚嘲笑般說道,“我們住持慧眼如炬,什麽妖魔鬼怪都逃不過他老人家的眼睛。多少年了,就從來沒看錯過!”

    人群裏也有桑溉住持的虔誠信徒,見月照城仍在拖延時間,沒好氣地催促道:“是呀,老住持主持這文澤寺幾十年了,每一次說誰家有了妖怪,就沒有說錯的時候。年輕人,俺看你別不是心虛了在這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敢解開衣服吧!”

    旁邊人又跟著附和起來,“對呀對呀,女眷女香客們都被你趕到隔壁去了,怎得如今又不脫了?!你心裏要是真沒鬼,就趕緊脫吧。”

    沈曜再也忍耐不過,回擊道:“諸位鄉親,大家之前幫著在下一起請得文澤寺住持開放寺廟,供咱們搜查的恩情,在下全都記在了心裏。

    鄉親們都是求神拜佛的良善之人,怎得這一轉眼又開始看起這位兄弟的熱鬧來了?

    當眾脫衣自證,不啻於在衙門被打了板子,萬一這位兄弟懷裏真的沒有狐狸呢?

    這位兄弟的名聲豈不是白白被敗壞了?還請諸位鄉親父老,相容則個,就聽這位兄弟與桑溉住持把話說完吧。”

    若是換一個場景,換一番話,香客們肯定不會聽。

    整件事他們之所以從頭跟到了尾,最主要的就是為了看熱鬧。

    但現在是在高僧大德頻出的文澤寺,容不得別人喧嘩造次,那背著劍的年輕人又給大家帶了一定高高的高帽子,一眾香客也隻能暫時忍下。

    桑溉和尚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施主放心,老衲絕冤枉不了您。”

    一旁冰凝從鼻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如果真有自信,更應該答應這位黑衣小哥的要求才對。大師既是高人,又如何連這點誠意都不肯拿出來?”

    桑溉和尚臉色沉了沉,頓了下咬牙一笑,說道:“好啊,貧僧就應了你們,”他又將目光轉向月照城,“這位施主,如果您身上果真沒有狐狸,貧僧願意向你致歉,並贈與黃金十兩。”

    此話一出,立時引得眾人驚呼一片。

    十兩黃金,就是百兩白銀!

    二十兩銀子就夠尋常百姓一家老少所有人口整年的花銷。

    現在隻是脫個衣服,就能有百兩銀子的入賬,換成他們,他們也要脫啊!

    一些對文澤寺了解不深又愛財的香客此時直懊悔的暗暗跺腳。

    如果當時闖進屋子的是他們就好了。

    眾人表情全被桑溉和尚看在眼裏,他的嘴唇不覺勾起一抹不及為人察覺的得意笑容。

    十兩黃金自然是筆大數目。

    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那狐狸就在黑衣胡子男的懷裏。

    而他之所以會跟自己提很多條件,無非是心虛在拖延時間罷了。

    月照城看著桑溉和尚得意的表情,心中不覺冷哼一聲,麵上卻仍做出謙虛有禮的樣子來,他拱手朝著對方施還了一禮,笑著說道:“老住持果然是個大方的人物,隻是可惜,小可並不會被金錢打動。

    如果小可能證明自己是被冤枉的,小可願意在這月十五對你下個戰帖,隻管來戰!”

    剛才對月照城羨慕得不行的香客人此時也覺得大為喪氣。

    什麽邀約不邀約的,換成一百兩銀子拿在手裏,它不香嗎?

    對這個奇怪的要求,桑溉和尚也覺得一時難以想明白。

    不過既然對方隻是個不蒸饅頭隻為爭口氣的蠢人,那麽他也有足夠的耐心耍弄他。

    “好吧,”桑溉和尚點著頭不屑的回答道,“無論換成什麽,平僧都願意履行。”

    月照城笑著點點頭,“好啊,你可不要後悔哦。”

    於是月照城先是在所有人的視線下一個個解開扣子,後又是解開外袍,半褪到腰間。

    桑溉和尚冷笑了一聲,不屑的嘲諷般地說道,“施主,您是想把所有衣服都堆在腰間嗎?那樣不一樣能將狐狸藏在裏麵嗎?”

    沈曜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憤怒回頭瞪住桑溉和尚,“難不成還要人托光了全給你們看?!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施主哪裏的話,”桑溉和尚嘲笑般的搖搖頭,“隻要脫下外袍與上衣,露出腰部以上就可。”

    月照城的臉色幾乎黑到了極致。

    即便他是皇城司裏唯一一名起於微末的親事官,但憑著過人的本領,從未被人輕視侮辱過。

    更不要大庭廣眾之下,被迫脫衣自證了。

    他不想脫的話,沒有人能強迫他。

    但是案子已經進展到了這個地步,再沒有他能半途而廢的借口。

    於是他解下腰帶,隨手仍在一旁,又將上衣整個脫了放在旁邊,又脫了中衣等著最終的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