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詢問

    文茵轉身就走，嘴裏還念叨著：“都被打得半死了，看著也不會幹活，我還是去雇一個婆子吧。”她當然還是要買這個女孩子的，但是也不能讓人認為她是冤大頭。

    她已經在心裏換算了一下，自己出去吃兩個菜才三十文，一貫是一千文。五十貫，這個人果然是把自己當成冤大頭了。

    “等一下。”老鴇子喊住了文茵，“小娘子何必著急呢，也不是不能講價，四十五貫如何？我可是把她給養大了，米錢也得給吧。”

    “劉媽媽，你這就不厚道了。”圍觀的人中有人嚷嚷道，“這小丫頭分明是十歲的時候賣入嫣紅樓的，你就花了一貫錢，她再怎麽能吃也吃不了四十四貫錢吧。”

    劉媽媽冷笑，“我嫣紅樓的米就是比其他地方的米貴。”

    “十貫，不然就算了。”文茵回頭說了一句，而後就準備走了，甚至還問了路人怎麽去牙行。

    被問到的人也很熱心，詳細地告訴了文茵要怎麽去。

    劉媽媽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剛才她的臉在地上擦傷了，人也被打了個半死，不想讓她砸在自己的手裏。“十三貫。”反正她就是在廚房打雜的，皮膚也蠟黃得很，要不是有人看上了，她都想不起來這個人。

    可是那人隻肯給五貫，現在人都半死了，那人恐怕也不要了。劉媽媽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冤大頭，總要賺一點。

    “行。”文茵當然知道這個劉媽媽肯定是報了高價，但是這個價錢她能夠接受，也不想要和她繼續糾纏下去了。“賣身契給我。”

    劉媽媽的眼神溜了一圈，說道：“這賣身契我也沒有隨身帶著，不然我明兒再把人和賣身契送上門？”

    文茵對上劉媽媽的眼神，心裏一個激靈，總覺得她不懷好意。“既然如此，那我不要了。”她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絕對不能夠妥協。

    “哎，等等等等，我這就讓人回去取還不行嗎？”劉媽媽趕緊把人給喊住了，生怕自己的十三貫沒了。看來這女子不好騙啊，太可惜了。她趕緊讓一個打手回去拿賣身契。

    文茵的目光投向了倒在地上的女孩子，她也正好看著自己。她的眼神好像在告訴文茵，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明明剛才被打得又是哭又是喊的，現在卻安靜得很，隻是在默默地流淚。

    隻是為了不讓劉媽媽發現自己對她的在意，文茵隻能撇開了目光，假裝不在乎。

    打手很快就把賣身契拿來了，文茵給了錢，劉媽媽把賣身契給了她。

    文茵看了一眼賣身契，她叫芸娘，可惜沒有一個好人生。她拿了十文錢，請了一個婆子幫忙將芸娘背回去當鋪，又讓一個小童去幫忙請一位大夫過來。先把人給養好了再說吧。

    在不遠處的一家酒樓裏，二樓有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看著這一幕。他飲盡了杯中酒，將冷厲的目光投向了劉媽媽。

    文茵將芸娘帶回了當鋪，請了大夫幫她養好了傷。芸娘傷還沒有徹底好就搶著要幹活，不讓她幹活就一臉的不安。無奈，文茵隻能夠給她一點小的活計幹，幸好她能夠在桃寶上買傷藥，讓她好得快些。

    等到芸娘傷好了以後，文茵發現自己賺了。因為芸娘不僅幹活麻利，她還挺會做菜的。她雖說是在嫣紅樓的廚房打雜，但是她聰明，學會了做很多菜。

    文茵覺得自己是真的賺了，隻是又覺得好像在雇傭童工。所以她曾經提過要不要雇一個婆子回來，結果芸娘就跪下來哭著說別不要她。無奈，她就隻能夠放棄這個想法了。

    芸娘很沒有安全感，拚命幹活也是害怕自己又會被拋棄。為了能夠讓她安心，文茵隻好表現得很需要她。她還給了芸娘一貫錢，讓她給自己買吃食，今日早食的梅花餅就是她要求芸娘買的。

    喝著熱豆漿，吃著酥瓊葉和梅花餅，文茵感慨了一句，這件事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啊。吃好喝好睡好，這日子過得再好不過了。當然了，要是她的當鋪有客人的話，那就更好了。

    “芸娘。”文茵高喊了一聲，就見到芸娘從廚房過來了，“今日午食吃什麽？”在這裏，一般百姓都是一日兩餐，中間就吃些點心。但是文茵習慣了一日三餐，再者她也不是沒錢，自然是要一日三餐的。

    芸娘笑了，“昨兒我在賣魚人那裏訂了一條魚，中午燒河魚，我再去前頭王婆子家買一隻燒鵝，再燒一個雞子菘菜湯，可以嗎？”

    “好，就這樣了。”文茵滿意地點點頭。早食剛吃完就要安排午食，有毛病嗎？沒毛病。

    飯後，文茵坐在櫃台後麵用手機看小說。唉，幸好她的精神食糧還在，不然這日子也過得太無聊了些。

    “東家在嗎？”

    當鋪的櫃台總是比較高的，外麵的人不能夠第一眼就看見櫃台上有沒有人。文茵站了起來往外看，“是何人？要典當嗎？”

    門口站了一個人，逆著光，叫文茵有些看不清樣貌。那人一身紅衣，身姿碩長，一派的正氣。

    “開封府護衛展昭，有事想要詢問一二，還請東家出來回答幾個問題，行個方便。”

    展昭？展昭！文茵蹭地就從後麵櫃台出來，手裏麵還緊緊地拽著手機。蒼了天了，是展昭耶！她雙眼晶亮地看著來人，“展大人，敢問何事？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劍眉星目，英俊挺拔，比她看到過的那些飾演展昭的人還要展昭。咳咳，當然也是，他是本人嘛。文茵現在就是有一種在現實裏看到大明星的感覺，眼底的小星星一閃一閃的。

    展昭卻是在看到文茵的相貌的時候，神情不由得一怔。不過他控製得好，轉瞬即逝。“娘子是這當鋪的東家？”

    文茵點點頭，“是的。”

    “此前可曾買了一個人回來？”

    “對啊。”文茵又點點頭，卻是有些疑惑，“有什麽問題嗎？”

    展昭說道：“嫣紅樓的劉媽媽死了，在下前來詢問一番。”

    啊哦。文茵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