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躂到後麵，興奮的淩淩有些累了，坐在小板凳上手中拿著一跟仙女棒，撐著下巴看爸爸點燃那隻被做成大公雞形狀的煙花。

    正好奇著，閑裕就迅速跑過來，將他一把撈起來就跑，淩淩將胖胖死死抱住，慌忙出聲道：

    “爸爸，你幹嘛呀？”

    下一秒，那隻大公雞就開始往四邊噴射煙花，劈裏啪啦的聲響，各種各樣顏色的流光閃爍，讓淩淩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哇？”

    閑裕就像要把之前對他虧欠的東西，全部都補上一樣，陪著淩淩玩到了很晚。

    晚上睡覺的時間，等爸爸去洗澡的時候，淩淩開心到在床上亂滾也不覺得冷。

    趴在那裏盯著洗手間亮著的燈，又將腦袋埋到柔軟的被子裏。

    他也是被爸爸愛著的小朋友誒。

    淩淩開心地嘿嘿笑，想著下次就算爺爺隻給他兩塊零花錢，他也會帶爸爸一起坐搖搖車！

    因為他們瘋玩到了太晚，所以老爺子第二天沒叫他們起床。

    剛好老家那些親戚聽見他們回來的消息後，邀請他們過去吃頓飯，那是老爺子的親兄弟，很長時間沒見麵想趁著過年聚聚。

    閑裕起床後聽到這消息，把淩淩要換的衣服找出來，走到床邊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平常淩淩一被鬧，就喜歡縮到被窩裏，趁著他縮的時候，閑裕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懵著的小朋友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靠在爸爸的肩上，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睡覺……”

    “起床，要去你二爺爺家裏吃飯。”

    “唔，那明天是不是還要去小爺爺家裏？”

    還犯困的崽，開始跟他爸爸說起了廢話，想拖延時間再趴一會兒。

    要是在家裏，閑裕就隨他了，但這空調還沒修好房間裏有些冷，拿起旁邊的衣服給他穿著，一邊穿一邊回答道：

    “不用。”

    “那是三爺爺嗎？”

    “不是。”

    淩淩平常是挺乖，但畢竟就是個沒多大的小孩子，沒睡好的時候，不鬧騰也沒哭，就是要比平常更黏人些。

    就他想掛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姿勢，閑裕不太好幫他穿衣服，回答時話比較簡短。

    “那三爺爺呢？”

    終於幫他把襪子穿好的閑裕，雙手放在他的腋下把他給抱到自己的腿上站好，對上他的視線認真回答道：

    “嗯，三爺爺在樓下等你。”

    “那快點吧，太晚了不禮貌。”

    本來還想再賴會兒的淩淩，自己就拿起了衣服開始笨拙的穿，搞不定的地方把手遞到爸爸麵前讓他幫忙。

    今天淩淩穿著一身淺黃色的棉襖，帽子上還有兩個毛茸茸的老虎耳朵，閑裕伸手捏了一下，才在床邊蹲下幫他換鞋。

    剛開始閑裕隻是給他穿個襪子都能急出來一身汗，練習了一段時間後基本上什麽都會。

    淩淩在收拾好後自己先下了樓，去看了看胖胖，確定它碗裏還有食物，揉了幾下它的腦袋，才走到了外麵院子裏。

    看見爺爺待在院子裏，小跑著過去，一邊走一邊大喊道：

    “爺爺早上好，三爺爺好~”

    坐在那裏喝茶的老爺子，聽見這話差點沒把自己嗆死，劇烈咳嗽了幾聲後，盯著旁邊用小手給他拍背的小孫子問道：

    “誰說三爺爺的？”

    “不是今天要去二爺爺家裏吃飯嗎？”

    “對，等會兒就去。”

    “所以我就問爸爸，明天要不要去三爺爺家裏，爸爸說三爺爺在樓下等我。”

    淩淩如實交代後，還在院子裏找了一圈，沒看見人後小聲念叨著：

    “誒？三爺爺呢？是不是等急了走了？”

    老爺子杵著拐杖走到他的麵前，看他這幅純粹疑惑的模樣，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頭。

    雖然不疼，但淩淩還是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爺爺有兩個哥哥，所以三爺爺就是爺爺。”

    本來還想說他兒子幾句，可想想閑裕那話也沒說錯。

    閑裕隨身帶了個小包，裏麵裝著紙巾和濕紙巾，還有幾包零食，另外加上一個保溫杯。

    “走吧，爸。”

    淩淩左手牽著爸爸，右手牽著爺爺，走在鄉間的大馬路上，走兩步蹦兩下，在城裏長大的小朋友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路邊的梯田在這個季節裏圈是黃色的稻茬，淩淩好奇的問完後，老爺子跟他說起水稻從生長到豐收的全過程。

    路邊的樹大多都光禿禿的，風一吹還有些冷。

    淩淩到了二爺爺家裏後，乖乖跟一圈親戚打了招呼。

    過了一會兒，坐在上麵的二爺爺盯著他看了看，扭頭對自己弟弟說道：

    “讓你兒子帶著小孫子出去玩會兒，待在這裏陪著我們一群老頭子坐著可別憋壞了。”

    坐在高椅子上晃著腳的淩淩，一隻手上還攥著瓜子，正在非常認真的剝開，意識到他們在說自己，好奇盯著說話的那個爺爺看了看。

    “閑裕，把淩淩帶出去玩會兒。”

    “對，去地裏拔些許蘿卜帶回去，我親自種的，水分可多，其他菜看中的也都弄點，嚐嚐是不是味道不一樣。”

    二爺爺扭頭讓自己女兒拿了個籃子給他們，站起來走到門邊，指著不遠處的菜地。

    年輕時他也在外麵打拚，事業發展的還不錯。

    上了年紀退休後不顧兒女挽留，堅持回了老家，種菜養雞鴨，和村裏老人說說話什麽的，自己覺得舒坦也心安。

    閑裕一隻手提著籃子，另外一隻手牽著淩淩，小橋兩邊沒有護欄，為了安全抱著他過去。

    淩淩蹲在菜地旁邊，伸出手用指尖戳了戳胡蘿卜旁邊的土，直接戳到了硬邦邦的胡蘿卜上，下意識扭頭看向身邊的爸爸。

    “拔一根，回去給你煮粥喝。”

    剛剛還很新奇的小朋友，一聽要給自己吃，急忙把自己的手給縮了回來。

    “爸爸，不吃這個，我們吃大蘿卜。”

    “也行，不過這一根你已經戳了，怎麽辦呢？”

    孩子好奇很正常，但身為父母，閑裕覺得他不懂事，自己得教。

    “唔，拔回去，隻吃這一根。”

    淩淩握住蘿卜的葉子將它拔了出來，無師自通抖了幾下，把上麵沾的泥土給抖了下來才放到籃子裏。

    “爸爸，那裏還有大白菜。”

    “去拔一棵走。”

    淩淩平常很少有機會接觸這些，看他玩地開心，就站在旁邊看著。

    哪怕淩淩拔大白菜時沒抓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沒去幫忙，將頭扭向了另外一邊，像是在看風景。

    坐在那裏等爸爸扶著他起來的淩淩，沒聽見腳步聲扭頭看了看，發現爸爸沒注意到自己摔倒了。

    思考了一瞬後，決定麵子也很重要。

    自己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沾的泥土，又開始跟那顆大白菜幹上，一把抱住用力扯。

    這回倒是拔出來了，但因為使的力氣太大，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爸爸，看大白菜！”

    “嗯，真棒。”

    閑裕提著籃子走了過去，弄完了菜地裏的菜。

    問二爺爺要了個小鋤頭，一起去找起了在路邊的那些薺菜，這玩意兒不是很好找，淩淩挖了半天才一小把。

    擺在那大蘿卜和大白菜的旁邊，莫名顯的可憐巴巴。

    “爸爸，這個菜夠吃嗎？”

    “回去包餃子。”

    “哦。”

    淩淩問完後又找到了一棵，恰好在這時，那邊有人喊他們過去吃飯，淩淩急忙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將髒兮兮的小手塞到爸爸的掌心。

    “牽著走，就不會摔……啊——”

    淩淩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先往旁邊一摔，好在衣服穿得厚實沒覺得有多疼。

    閑裕把他牽起來後，還聽見他在那裏念叨。

    “你看，不牽著，摔了吧。”

    “行，是爸爸錯了，來抱抱。”

    把籃子放下，閑裕帶淩淩去用熱水洗了洗手。

    今天這裏的都是挺親近的親戚，一點也不拘束。

    淩淩坐在爸爸的旁邊，他筷子用的還不太好，吃起來有些費勁，認真啃著糖醋排骨的時候，瞅見有個叔叔在給他爸爸倒酒，眼睛瞬間瞪大。

    盯著他爸爸看了看，氣到磨了磨牙齒。

    因為今天坐著的長輩多，有些酒閑裕實在是推不掉，敬了他們幾杯後，就又有人把他酒杯給倒滿。

    剛才坐下，旁邊就伸過來了一隻小手，拉著他衣角輕輕扯了扯。

    “嗯？想吃什麽菜夾不到？”

    淩淩湊近爸爸的耳邊，小聲提醒道：

    “不能喝太多酒。”

    “對身體不好，而且還很臭。”

    閑裕夾了新鮮蔬菜放在他的碗裏，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爸爸保證不喝太多酒。”

    “嗯，”

    有旁邊這個小祖宗的監督，在後麵閑裕的確沒喝太多，能推的都推了。

    不能推的，也的確沒什麽辦法。站起來敬了一杯後，坐下來手臂就被氣呼呼的淩淩揪了一下。

    “寶貝？”

    閑裕湊過去喊了他一聲，幫他夾了一塊他夠不著但很喜歡的糖醋排骨。

    “嗯？”

    東西，淩淩照吃不誤，但就是不搭理爸爸，頭都懶得抬。

    回家的路上，淩淩一隻手提著大菜籃子，另外一隻手牽著爺爺，將不聽話的爸爸遠遠甩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