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臨時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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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晚真今早沒看見楊岐山還以為他又喝高了,正想著要不要敲打他一下,便收到了楊岐山的電話。
“怎麽回事?”尚晚真看著眼前躺在病床上,一條腿還掛在半空的楊岐山。
“嘶,”楊岐山剛想坐起來,便被扯得一陣呲牙咧嘴,“早上被車撞了。”
“怎麽就給撞了?”尚晚真皺眉,楊岐山別的不行,車技還是一流的。
楊岐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
此時一個俏麗的時髦女郎衝了進來。
“岐山!岐山!你還好嗎!”她一把摟住楊岐山,在床邊哭喊。
楊岐山則是被她摟的直翻白眼。
“艾米,艾米,我還行,別摟了,咳咳。”
艾米淚眼汪汪,伸手貌似輕柔實則大力地愛撫著楊岐山被裹成粽子一樣的腦袋。
“哦,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怪我哥哥安德魯,他隻是一時衝動。”
尚晚真看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她一記眼刀飛了過去,便悄悄離開,任楊岐山在裏麵被折騰地鬼哭狼嚎。
活該。
但楊岐山不在,尚老板每日出行就有些麻煩,畢竟大城市早高峰打車實在是麻煩,坐地鐵又太擠。
此時梁栩意見狀自告奮勇的攬下這份司機的活兒。畢竟他這段時間休假在家裏也不去哪裏,早晚開車接送人還是非常方便的。
梁栩意向尚老板解釋道,反正自己下午都要去健身房鍛煉,那剛好也用車,不如尚總把車借他開開也行啊。
尚晚真權衡一下,隻好答應。
但助理的活還是得楊岐山這個衰貨自己來,他在床上也得把報告寫完。
不然就扣獎金,尚晚真冷漠地想。
不過梁栩意卻不像是他說的那樣隻是來接送上下班。
這天中午尚晚真又收到了梁栩意的電話,在梁栩意的指示下,她在停車場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自家的車。
一上車,尚晚真懷裏便被塞入一個四層便當。
尚晚真打開來一瞧。
好家夥,這裏麵滿滿當當塞著三菜一湯。
這真是沒必要,尚晚真頭疼。
其實她工作的時候中午隨便吃個盒飯或者三明治就可以解決。
吃便當還要洗飯盒,這多麻煩啊。
尚晚真倒是不用操心。
“你吃完後放著就行,晚上帶回來我洗。”
梁栩意和她肚子裏的蛔蟲差不多,看她一皺眉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尚晚真十分無奈,這已經是推辭了好幾回了。
但梁栩意依然興致勃勃,屢教不改。
而且這飯味的確太香了,尚晚真在大腦缺血的情況下基本上無力拒絕。
二人交談幾句後,尚晚真又匆匆離去。
活像是□□交易接頭。
於是,雖然楊岐山不幸陣亡,但是尚晚真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可能幸福程度還直線上升了不少。
尚晚真的生活平靜幸福,尚晚真好友三林影視創作總監林俐這邊就是大難臨頭了。
三林影視此前接手了已經被尚晚真棄用的流量藝人劉令澄,動機是想著撿個便宜。新劇也緊鑼密鼓的開拔,這次撥給劉令澄的還是三林影視最好的團隊和製作。但誰能想到,劉令澄父母因拖欠工程款導致包工頭跳樓的黑料又被人趁著新劇即將開播的時候翻了出來,而且迅速頂上了頭條。
“老賴子女竟是流量明星。”
“殺人不償命,子女竟還能當藝人。”
各大社交平台的熱搜榜的頭條均是此類標題,熱度早已爆炸,討論量不出半天已有十多萬條。
三林影視急得火燒眉毛,他們既想依靠粉絲來辟謠,卻發現黑粉的實力更強,且路人基本上都站在劉令澄的對立麵;又想花錢找社交平台消災,但這麽多平台這麽多熱搜,就算是一家家買下來,這營銷費用也是遠超想象。且不說你消了這一批還有另一批,隻要有人在討論,這話題就永遠消不完。
最可怕的是平台退劇。由於監管收緊,平台現在非常重視劣跡藝人出演行為,一旦官方有傾向認為該藝人為劣跡藝人,便會立即下手連夜剪輯刪人。而截至目前,已經有三家主流媒體開始就劉令澄事件發表抨擊文章。
此時三林影視才知大禍臨頭,股價驟降,高管被董事會問責,苦不堪言。
林俐此時才想起好友尚晚真的勸告,悔不當初。
但事已至此,除了咬碎牙齒和血吞別無他法。三林影視高管層連夜開會決定,迅速撤檔劉令澄新劇,靜待他機。
而此時清方資本就像是一條遊弋的黑鯊,在冰層下悄悄收割了大量三林影視的股票。
商場如戰場,永遠容不得半分懈怠和投機。
……
梁栩意又來到奇跡影視的停車場,準備接尚晚真回家。
今天的尚晚真工作結束的有些晚,據說是在和董事們開會。
他也看見了劉令澄的熱搜,不勝唏噓。
演員的藝術生命尚且需要豐厚清譽和口碑的積累才得以長久。而這些依靠粉絲愛意的藝人更是行走在刀刃上,一個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如人愛你的表演,則你可以通過不斷提高演技來維持長青的愛意。
如人愛你的品行人格,則你可以通過磨礪品格來維持長久的盛譽。
如人隻愛你為他設計的這一麵光鮮的鏡子,如果鏡子出現裂縫,便隻會被毫不猶豫的拋棄。畢竟這麵鏡子隻是他鍾愛款式中其一而已。
尚晚真趕來時,天色已過黃昏。
“抱歉,今天是有些急事,大家討論的久了點。”尚晚真解釋道。
梁栩意倒是並不在意,他輕鬆一笑。
“沒關係的。就是現在買菜已經來不及了,不如我們去探探小館子?”他從前座暗屜取出帽子和口罩。
尚晚真失笑,他的裝備真是齊全。
“好啊。”
二人來了興致,開到路邊尋了個小攤子嚐嚐。
往日這些對尚晚真來說都是不允許的,這一次倒像是和梁栩意一起的冒險。
尚晚真甚至在梁栩意的監督下嚐了半瓶常溫啤酒。
吃的差不多,二人又來到往日走過的江邊,一同欣賞這晚秋的涼風和無邊夜景。江麵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對麵高樓大廈間燈光點點。
梁栩意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圍巾,一層層卷在尚晚真的脖子上,顯得她的腦袋更小了。
尚晚真心想這人真是有意思,怎麽什麽都能提前準備好。
梁栩意要是知道尚晚真心中所想,便會坦然回答:因為他在心中模擬了千百次和你一起的同行時光。
“晚真,你是更喜歡江州還是京北呢?”
不知什麽時候,梁栩意已經偷偷變了稱呼,但尚晚真就算察覺了也會刻意忽略。
染了些酒意,尚晚真顯得更放鬆一些。
“還是京北吧,江州還是太冷啦,去年冬天酒店沒有暖氣隻能開空調讓我老是打噴嚏。”
“不過江州的人很有意思,”她笑著補充道,“你們都很有意思。”
“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接觸過娛樂圈裏的人,即使有也隻是做做訪談,觀察一下行業動向。”
“但是接觸到了之後,我發現你們非常,”尚晚真艱難地搜尋著形容詞,“生動。”
隨即她想到林舒舒和安霜。
“也很可愛,很妖嬈。”
梁栩意也是一笑,打趣道:“你也很有趣,小腦袋裏不知道有多少溝溝壑壑,年紀不大氣勢卻大得不得了。”
尚晚真俏臉一板,“我是姐姐,你得放尊重些。”
梁栩意失笑,這人在程觀海那裏沒能逞的威風倒在他這裏顯擺起來了。
“好好,”他在舌尖輕輕碾轉這兩個字,“姐姐。”
尚晚真聽後心裏一癢,竟是悄悄紅了臉頰。
但尚老板輕咳兩聲,又驅走了臉上這幾分熱意。
“你和你姐姐之間相處也是這樣嗎?”尚晚真故作掩飾。
“你說梁羽心啊,她就是個瘋丫頭,小時候天天闖禍,都是我給她收拾的爛攤子。”梁栩意輕哼一聲,數起了梁羽心的陳年惡事。
“她上學的時候和男孩打架,把人頭發給薅了一塊,讓我頂罪,結果我頭發就被我爸剃了給人家賠罪。”
“她收了人家情書又不想和人家好,都是打發我去拒絕別人,結果對方一看是我先上來揍我一頓。”
“她上高中學校不讓出校門,要我偷溜出去買零食,結果我被教導主任抓到,掃了半個月後院。”
尚晚真越聽越是開心,大半也是幸災樂禍。
沒想到梁羽心的前科這麽豐富,梁栩意在梁羽心的壓製下生活得這麽悲慘。
“你小時候一定特別聽話,沒讓父母操心吧。”
尚晚真想起了自己的兒時,腦袋裏全是程觀海和程家父母的笑聲。
“我小時候父母不太管我,我父母都很忙,所以我算是在程觀海家裏長大的,他是我鄰居。”
“程爸和程媽人非常有趣,也很能惹事,所以反而是程觀海比較善於收拾爛攤子,他從小就愛操心。”
“至於我嘛,我其實還好。”尚晚真說到這裏羞澀一笑。
“就是小時候燒過一次窗簾被程觀海給救出來了,抓著我揍了一頓。”
“小學的時候,因為有人說我媽閑話,我偷偷在他的凳子上塗過強力膠,還禍害過他幾次,當然也沒人發現。”尚晚真一臉平靜地說著自己的惡事。
“上初中以後因為成績好,也沒人敢招惹我,就平安無事。”
這裏尚晚真還是有所隱瞞,她可是偷偷把因為程觀海為難她的幾個小姑娘嚇得哇哇直哭。這事兒連程觀海都不知道。
梁栩意看著如此放鬆的尚晚真,滿眼是寵溺的笑意。
他心想,啊,這人果然從小就不好惹,又愛記仇腦子又好,誰敢惹她。
她小時候一定是頂頂可愛、頂頂厲害的孩子。
我要是能親眼見到就好了,梁栩意遺憾地想。
這時他又想起程觀海,心裏一陣刺撓。
今時今日,他仍是不敢去問尚晚真程觀海在她心中的位置,生怕聽到答案後就此沒了希望。
月色正好,晚風溫柔。
二人走走停停,說說笑笑,最後竟是漸漸走回了酒店。
尚晚真道別後本想直接回家,卻發現自己脖子上還戴著人家的圍巾。
“梁栩意,”她轉身看著梁栩意,指指自己的圍巾,“把它拿走。”
不知是尚晚真的放鬆給了梁栩意膽量,還是今夜的溫柔氣氛縱容了他的野心。梁栩意竟是兩手拉過尚晚真的圍巾扯到自己胸口。
尚晚真沒有預料,一個踉蹌撲倒他麵前。
她雙眼睜大,今夜的酒意清醒了不少,但這人身上清新的香氣卻讓她暈乎乎的。
昏暗的燈光下,她隻覺得這人的眼睛也好看,嘴巴也好看,哪哪都好看,像是有一些不為人道的魔力。
她看見梁栩意好看的嘴巴一張一翕,覺得他說話的聲音也是如此動聽。
“晚上好好睡覺。”
“姐姐。”
尚晚真呆立原地,竟是忘了思考,仍由這人在她頭上偷摸了一把後,轉身迅速進屋。
此時此刻,二人情境互換,竟是尚晚真停留在門外。
她摸摸自己的胸口,那裏似乎有什麽在劇烈地跳動。
她這是,醉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