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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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女子大搖大擺走在前麵,那芙蓉麵的男子則不緊不慢跟在身後,如清風徐徐,沁人心脾。
可若不是藺從菡及時拉住郡主,隻怕她現在就已經帶著她的小新人回家去了。
今日正事還沒辦,她可不能就這麽讓她走了。
郡主先是誇讚了其還價之道,還信誓旦旦地保證以後免不了帶她一塊出門。
大可不必。
她一口回絕了郡主對她們未來的打算。
郡主卻仿佛未聽到一把繼續滔滔不絕,又談論起了閔瑎。
她才發覺她錯了,她應該讓她趕緊回去才是。
郡主:“別看這成煊一副風流的模樣,放浪形骸毫不正經,平日也隻知喝花酒,但若他敢在外麵亂來,姑父定要打斷他的腿。隻有我,爹娘皆不管,活得舒心自在。”
“別看成煊平日吊兒郎當,肆意狂妄,但他也算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他與仲俞,也就是五皇子……”
她一聽到仲俞二字才清醒過來,忙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下去,“仲俞小時候救過成煊的命,後來成煊就最喜歡粘著他,可這仲俞不知怎的,守著好好的皇子之位不安分,非要自己去闖一番事業,沒想到,這一闖就再也沒回來了。”
“他是前年過世的,活著的人本就應該隻守著活著的人,可成煊偏偏念舊,每月都要宮中,去他住過的地方一待就是一日。皇上喜歡成煊多與仲俞有關。”
“畢竟宮中的人都已漸漸將五皇子遺忘,可隻有他每年每月都記得……”
藺從菡聽得入迷,不知不覺二人就停了下來,郡主向前一挑,淡道:“喏,應該是這兒了。”
她收起神思,向內打量去。
入目一片破敗,牆上的漆皮也半脫半落,上麵的匾模糊得隻能依稀看清閣一字,隻有左上角釘在牽上,下半部分則耷拉下來,飄搖不定,也不知什麽時候那顆唯一的釘子就支撐不住,也不知道以後會砸到哪個倒黴蛋。
掌櫃的戴著半拉鏡片,聽見她們進來的聲音才半抬眼看了她們一眼,而後又繼續認真地對著賬簿。
藺從菡隻覺得這掌櫃的對客人也頗不上心,連問都不問一嘴,可她一看到他的琉璃鏡就知她來對了地方。
“掌櫃的,把你們這兒的琉璃鏡都拿出來,我全要了。”郡主先大方喊道。
此時掌櫃的才用那枯瘦的手抬了抬鏡片打量了她們一番,麵色如常,也未露出喜色,隻冷冷道:“姑娘可帶夠了銀子?五十兩一隻,而我這有上百隻。”
藺從菡差點衝了上前惱道:“你怎麽不去搶!”
“我這琉璃鏡能看百米遠,這同州道隻此一家,若姑娘嫌貴大可去別的地方找找。”
她隻好冷道:“那琉璃片呢?”
“一兩銀子一片!”
真是搶錢,她想了想還是從郡主那借了百兩銀子,買了兩隻琉璃鏡,又買了百來隻琉璃片,畢竟弟弟可是巧手行家,一切交給他處理就是。
她們剛走出來郡主就不大樂意了,質問道:“所以你從前送給我們那精巧的玩意兒是不是連一兩銀子都不費?”
藺從菡訕訕道:“若單獨買一隻那肯定不止一兩,可姑娘們這麽多,自然不能便宜了那小販。”
“摳門!”郡主罵了一句就向後退了兩步挽者剛買的師美人的手臂就向前走去,跺了跺腳就先上了馬車。
藺從菡跟在後麵駁道:“你大方,不過都是把錢花在了男人身上。”
“那一百兩銀子無需還了。”郡主直接在馬車內大方對她笑著喊道,“我還花在了女人身上。”
剛說完馬車就被她叫走,把藺從菡一個人丟在了原地,氣得她原地跺了跺腳,又對著那疾馳而走的馬車背後踹了幾腳,她可算是明白了,日後再同出門一定要自備馬車。
而她剛買的琉璃鏡剛剛還被師美人拎著,現在一塊卷著煙塵跑了。
她剛走出同州道,現下四處無人,黑燈瞎火,而她都不知此處是在何處,又該怎麽回去,她剛走兩步就覺不對,馬車到這兒時已是天黑,那至少得走七八個小時。
如此一來,等她回去豈不是天亮了,倒不如找個地方先住下。
於是她又向回走去,隻是沒想到在這道上轉了一圈,沒一個地方管住宿,她鼓起勇氣問了小販和路邊人,得到的卻是你向左拐,到了路口再向右拐,後來又是左左右右……
她不得不承認,她完全不認識路,也不知該往哪兒走,本以為來此地買東西的人或許有城中的人,那至少能捎她一段,可無一人理她,一小販好聲提醒道:“來這兒的人幹的都是非法的買賣,若日後為人發現了該如何?”
她頓了頓,覺得確實如此,便掏出身上的幾兩銀子買了一匹瘸馬,打算就靠著這匹瘸馬離開這地方。
瘸子馬似乎不僅是瘸,而且還瞎,根本辨不清方向,帶著她四下亂走,不多時就走到一片平穩的草地,周遭靜謐無人聲,唯有蛙鳴陣陣,聒噪不停。
她使勁扯了扯韁繩,可那這匹馬強得還是一動不動,接著她又喝了一聲,可馬兒還是紋絲不動,忽地馬兒仰頭長鳴,前蹄一踢,整個馬背向後一仰,她根本抓不緊韁繩,緊接著從馬背上摔落,瘸腿馬飛奔而去。
她的臀直接重重坐在了地上,她伸手扶了扶腰,歎道:“瞧這匹馬也不怎麽瘸啊,難不成還是間歇性瘸腿?”
正埋怨著,她忽然感受到一道厲風,她斜著肩膀一躲,結果把腰扯傷了,她撐著腰傷趴了下來,警惕地注視周圍,瞳孔映出一根細小的銀針,她夾指一探,正好將銀針擋住,還未來得及察看這銀針加了何物,就見麵前銀針如雨而來。
她匍匐在地上連滾了好幾道,可那銀針越來越密,她伏地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圈後又趴了下來,心道不好,此處根本毫無遮擋物,她手中也無武器,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除非她釜底抽薪,殺了他們。
又是一道針雨,她閉上眼睛用盡全力縱身一躍,直奔襲擊之人去,正好立在那幾個黑衣人麵前,她以為自己僥幸躲過,可忽然覺得手臂麻麻的,身子都軟了,麵前的黑衣人也出現了多個重影,再然後就是天旋地轉,她雙腿一軟,身子軟趴趴地倒了下去,“這是何玩意兒?威力真大。”
“什麽?”他睡得好好的,卻忽然被人驚醒,原本正要發怒,卻聽石深示意他出來說,這才跟著出來,聽完他所說的之後難免驚叫出聲,可驚訝過後又是高興,“這下好了,她的把柄終於要被我拿住了,在何處?跟上了嗎?”
石深瞬間臉色沉了下來,搖頭道:“屬下失職,請公子責罰!”
閔瑎麵上的欣喜之色了然全無,伸手輕輕掃了一下他的腦袋,罵了聲廢物,接著就去馬廄找了一匹馬,想也未想就直接下山,“責罰個屁,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人,找到她在何處,如此才可拿了她的把柄。”
“可聽人來報說她不像是自己要去的,也是被脅迫。”石深也忙取了一匹馬快步跟上,一邊走著一邊解釋所發生的事情。
“那來人有要她的命嗎?”
石深:“這倒沒有。”
閔瑎道:“這就是了,這次我勢必要揭露這個女人的真麵目!”
“公子,可你都還沒給袁郎將交代一下就這麽離開合適嗎?”
“你還管我合不合適?”閔成煊怒道。
石深就再也不敢多說話,隻顧著跟緊了公子,即便心中又有疑惑,比如若是那邊的人數眾多又該如何,若是打不過還被發現了該怎麽辦,可他都不敢再多言,真怕等會公子扭頭給他廢了。
“你姐還沒回來?”田雪嵐坐臥不安,都已經過了子時了還沒回家,難免心生擔憂,不停向外看著,每每聽到一點兒動靜都要探頭去看。
藺從霄更是不安,已經向外跑了好幾回了,窘然道:“那郡主也沒有回來,不知是不是路途遙遠,路上難免多耽擱許久,也可能是見晚了,於是就在外麵休息了,娘不如先去休息,霄兒等著就是。”
他雖如此安慰娘親,可他心中卻隱隱不安。
田雪嵐覺得有理,年紀大了的確是有些支撐不住了,雙眼都快睜不開了。
藺從霄想好了,等明日城門一開他就去郡主府上等著,若她也沒回來那就是二人路上確實耽擱。
他一夜未眠,在屋內踱來踱去,侯爺這幾日又忙著處理軍務,這幾日也見不到人,如此也隻能靠他了,第二日一看到城門開了後就躲去了郡主家門口等著,剛一到就見郡主挽著一美男子從馬車上下來,沒有阿姐的身影,他直接就衝了上前質問道:“我阿姐呢?回來了沒?”
她不耐煩地推開這個孩子,又捂了捂打著哈欠的嘴,漫不經心地略過了他向屋內走去,“我與她剛出來就分開了,你也知道我這有一個……如何能顧及得了她?”說著她挑眉看向身旁新挑來的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