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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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言修含情脈脈地看著郡主,露出了滿臉春色。

    二人一唱一和,氣得從霄轉身欲走,卻沒想到那男子又叫住了他,轉身從馬車裏翻找著東西。

    隨後他手裏就多了幾袋沉甸甸的琉璃片,隻聽他解釋道:“這是你阿姐昨日買的,正好不必我們去送了。”

    郡主一臉笑意補充道:“放心,你阿姐蓋世無雙,功夫絕佳,嘴皮子也了得,誰人能欺負得她?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從霄卻並未因此放下心來,冷道:“若我阿姐有事,我定要再來找你。”接著就上馬揚長而去,留下她輕歎道:“一家子火爆脾氣!”

    師言修低頭蹭了蹭郡主的額頭,這才令她又展顏一笑,拉著他就進了門。

    從霄氣鼓鼓回到家中,直接就去找了沛秋,讓她第一時間告訴他,若阿姐回來的話。

    可左等右等又等到了天黑都不見人,他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有人,連雲頂山他都跑了一個來回,可依舊不見人,更為可怕的是,那小郡王也不見蹤影。

    從霄實在坐不下去,隻好再跑了一趟國公府,問是否有人知道閔成煊去了何處,隻是國公聞言也麵色不好,露出了擔憂之色,不是擔憂自家孩子夜不歸宿,而是擔憂他是不是又去欺負藺家姑娘去了,見這孩子神情緊急便允諾若是閔瑎回來了就即刻去侯府送信。

    從霄這才不情不願離開。

    “你們說這藺姑娘是不是與那無賴私奔了?可惜了,何況這藺姑娘還差點被他殺了。”庾天飛不緊不慢挑起了話頭,大家的臉色也都好不到哪去。

    裴揚扯過枕頭來躺下,手指搭在小狼身上,合上眼睛打算睡覺了,“你們當初可沒少欺負人家,怎麽,現在懂得憐香惜玉了?”

    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砸得小狼嗷嗷叫的,又有人頂撞道:“你這袖手旁觀之人有什麽臉麵說話?”

    “說不定就是藺姑娘被那人偷偷擄去,畢竟她處處與他作對,或是懷恨在心。”

    袁景聽了也有些心煩氣躁,有種說不清的難受,他雖對成煊向來不厭惡,可也擔憂他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明明與他相交也算篤,可他還是會猜忌他,腦袋中這邪惡的想法令他對自己也生了幾分嫌惡,沒來由地對大家道:“不管如何,我們都是一體,不能先相互猜忌,若日後能有什麽用得上我們的地方,自然是出一份力,如今天已晚了,各位先休息。”

    郎將都發話了,他們也不能不從。

    隻是大家一想到那剛來的向堰就心生不忿,憑何那半途殺出來的小□□直接就踩到了袁景頭上,還直接收拾了一個空的夥房單住,便忍不住多嘟囔了幾句,結果又被袁景訓了一通才躺下。

    轉眼已過去了七/八天,二人還是杳無音訊,袁景帶著成機營也找了三四天都毫無半點消息,侯府的人更幾乎是將這淩城幾乎都翻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根本不在城中。

    閔國公知道侯爺現在是心急如焚,或許也以為一切都是成煊這小子做的,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叫從霄去家中詢問,算著算著又該是從霄那孩子上門的時候了,他便先登門拜訪,賠禮道歉。

    可侯爺根本不待見他,完全不打算見他。

    閔和春也就一直等在門外,他一日不見,他就站著不坐,不吃不喝,也不打算離開,生生被晾了半天侯爺才出門相見,將他請了進來。

    “當初是小兒不對,讓他蹲大獄也是值得,多虧了舒原兄大人有大量,未與他計較,此事我銘感於心,終生牢記,隻是這次這事確實不小,但絕非犬子所為,還未投軍之前,他若夜裏回不來都會與我知會一聲,而今無頭無尾毫無消息定是事出有因,或是遇上了什麽事未可知。”

    侯爺焦急不減,可麵對他的神色顯然緩和了下來,歎息道:“小女從未如此,定是出了什麽事,故對你也心生不滿,倒是牽連於你。”

    國公又安慰了一番,言明他已向皇上尋求幫助,請他派兵去尋,兩個大活人,又不是有那私奔的意圖,或是一起,或是各自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

    遠梁郡主那兒也鬧得雞犬不寧,她又怎知會發生這樣大變活人的狀況,隻是此事一捅出來,那同州道可就不太好過,如今已無人開張,這一路上的痕跡又被仔仔細細摸索過,可除了那來曆不明的銀針,斷無其他消息。

    她如今又被爹娘教訓,是出也出不得,休息也休不得,那小毛孩現在視她為仇人,每一想到什麽就悄無聲息拎著刀落在她麵前,就差她和師言修合歡一事都交代清楚了。

    這麽大一人,如何能丟,至於鬧得滿城風雨嗎?

    她每一想到這兒就頭疼不已,連那師言修都瞧得格外不順眼,明明知道她心煩還日日在她麵前晃悠,非要爭寵,可一不會吟詩作對,二不會撫琴賣弄,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有臉要一萬兩,幸好最後隻丟了一千兩。

    一想到這就幹脆打發他去找藺從菡,畢竟她當初可是因為他丟的,怎知這個大男人在她麵前哭哭唧唧,淚漣漣地央求她別如此狠心。

    郡主雖喜歡不同類的男子,可偏偏是不喜歡這隻會哭的人,於是簡明扼要地說了一句類似於滾的話就把這人打發了出去,也算是王府出力了,又正好全了她這“拳拳”友人心。

    “公子,再往前就是延林了。”石深拿著手裏的圖紙指著前麵不遠處熱鬧街道道:“沒想到這一走都近十天了。”

    閔瑎坐在馬上揩了一把汗,沒想到這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延林,剛擦了右頰的汗,一不注意那眉梢的汗也滑落下來,滾進了嚴眼珠,令他眼睛一陣火辣辣疼,隻能乜斜著獨眼看了一眼延林的石碑,一時感慨萬千,生出了情怯,猶豫著是否要找到她一探究竟。

    可來都來了,又豈有不進去之理?

    石深見他踟躇不前又問道:“公子這是怎麽了,不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