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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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務所內一共有三間房,最大的那一間是蘇雲靈的住所,除了床是上百年的老物件,其他的物品都是跟得上現代科技的物件。雖然都是並夕夕低價購買的,但她也覺得足夠。

    幾千年來攢的一些垃圾都放在另一間房,七七八八地堆在那兒。路向辰打開看了一眼後又給關上了,他沉重地想就算這裏裝有再多的寶貝也不想再打開了。

    剩下的那間房雖然算不上雜物房,但也堆了不少東西,上一次有人住還是在五十年前竹笑來的時候,初遠那日受傷被搬來也隻能睡在蘇雲靈那間。

    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當初遠第二天可以自由活動了,蘇雲靈立馬就把掃把拖把丟給初遠和路向辰,讓他們把這間屋子打掃出來,今後就給他們住。

    路向辰恨恨地問,不是你用個法術就能清幹淨的事嗎?

    蘇雲靈表示,法術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更別提在人界這樣的末法時代。能自己動手你還是自己動手吧。

    路大少爺第一次拿抹布和拖把,起初還想著也學著她用法術,但後麵發現的確不是無窮無盡的,打翻了三桶水後被初遠忍無可忍地用手指頭戳了一下搖搖晃晃的拖把才罷休。

    蘇雲靈打算從並夕夕上再買個床給路少爺用,但是路少爺堅決製止了這個行為並要求從家裏空運來了意大利床。

    蘇雲靈看著直升機降落在家門口的空地上時差點抽出本命法寶丟過去,看到是一堆人類恭恭敬敬地在飛機上就喊著少爺時她才忍住。

    這也是蘇雲靈家第一次進這麽昂貴的家具。

    蘇雲靈從地牢裏回來,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天明,那附近設置了許多限製她靈力的器具,導致她無法瞬移,花了許多時間才到家。

    她剛踏進大門,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門框好像有所不同。

    “嗯?”

    她用力踩了踩腳下的門框,發現不再如往常一樣一踩就發出吱吱的聲兒,她把手放在門上搖了搖,接著後退了兩步,就著從她身後緩緩升起的太陽,發現整個大門從灰暗的白,變成了亮麗的紅。

    蘇雲靈大步地走向了側房,用腳踹開了門,“路向辰,給我滾出來。”

    裏麵左右各睡一張床的兩人都被這一腳給驚醒,初遠以為又有人來追殺,嚇得立馬把自己卷成一團躲進被子裏,隻露出了兩隻小眼睛。路向辰則揉了揉眼睛,看見來人是蘇雲靈之後打著哈欠問:“怎麽了……這天還沒亮呢。”

    “亮了就晚了!老娘的木頭呢?”

    “啊?”

    “我問你,老娘的大門被你換哪兒去了?”蘇雲靈氣勢洶洶地抓著路向辰的睡衣問。

    路向辰來到這裏將近一周,從沒見過蘇雲靈如此的生氣,不知是被她的氣勢所嚇到,還是他還沒睡醒,他說話甚至有些打結:“我、我不知道啊……不是、不是你說,可以讓、讓我隨便換裏麵的物件嗎……”

    “我說了讓你換物件沒讓你換大門!”蘇雲靈用力地把路向辰摔回床上,“快,現在就給我問你那些施工師傅把我的門放哪兒去了!”

    “不、不、不就是個門兒嗎,換個新的才有新生意啊!”

    “那是扶桑木!”

    “呼……終於給換回來了。”

    路向辰看著大門又變成了原先破爛的模樣,但此時心裏完全沒有了原先嫌棄的心情,反而對此門愛護不已,他甚至想和門親密接觸多貼貼。

    這可是扶桑木!傳說中金烏棲息的扶桑木!

    蘇雲靈看著扶桑木被安裝回去,這才黑著臉走進屋子看向在深情撫摸著門框的路向辰。

    感受到了凶惡的視線,路向辰立馬收回了手乖乖坐到了客廳裏的木椅上,接著他又彈了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這個椅子該不會也是什麽扶桑木吧……”

    “不是。”

    路向辰剛放下心打算坐下來,就聽見她說:“不過是百年梧桐木而已。”

    “……”

    “就這還說不過是?!”路向辰震驚地看著她:“這能進博物館你知道嗎?!”

    “區區百年而已,初遠剛來那天睡得那張木床是千年迷榖木,就鳳凰非梧桐不棲那個梧桐。”

    初遠站在一旁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他戰戰兢兢地看向蘇雲靈:“我這就去幫您洗幹淨……”

    “不用。”蘇雲靈揮揮手。

    路向辰大咧咧地拍了一下初遠的肩膀,說:“你改改這個容易被嚇到的性格,不然容易吃虧……你幹嘛打我?!”

    “你才應該改改你這沒腦子的性格。”蘇雲靈麵無表情地收回自己的手,無視路向辰吃痛地摸著自己的頭,大步流星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路少爺,謝謝您。”初遠乖巧地鞠躬,“恩人不會讓我吃虧的。”

    “你怎麽知道……唉你幹嘛去?!”

    “我給恩人煮一碗粥,她昨天晚上回來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該是餓了。”初遠甜甜地笑著。

    路向辰看著初遠小步跑去廚房的背影,疑惑地撓撓頭:“像她那樣的妖怪也會餓?說起來,她是什麽大妖啊?”

    姬聞潛從地牢回來,躺了整整兩天。

    他隻不過輕輕地碰了一下那塊石頭,就感到極大的惡意朝他襲來,他頭疼欲裂,一瞬間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殺人,殺人,殺人。

    姬聞潛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這才勉強維持住了理智,他心知再在這裏呆下去肯定不行,於是他幹脆地抽身離開了這裏。

    等到回到公寓,他久違地發起了低燒,反反複複地燒了兩天,還少見地做了噩夢。

    夢裏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孩,躺在一個平台上,所見之處都是白色。耳邊隻能傳來滴滴聲。

    接著他就感到自己頭疼欲裂,手臂也傳來陣陣刺痛,他想掙脫開平台上的束縛,但那冰冷的鐵鏈把他綁的嚴嚴實實的,他根本無法用瘦小的身軀掙脫開來。

    小黑站在床前,甩著尾巴急切地來回走。

    他用尾巴用力地甩在桑野的手臂上,“你說主人到底怎麽了?那個破地下室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桑野被黑貓打了也不生氣,隻是摸了摸被打紅的地方,認真地說:“不知道。”

    “要不喊綠瑩來看看?”

    “等著你們來想到我,主人可能都要病死了。”綠瑩翻著白眼從門外進來,她身上背著一個大醫藥箱,費勁地提進來放在桌上,接著搬來了個椅子坐在了姬聞潛船邊,“要不是聽別人說主人身體好像不舒服,主人可能要在這發燒一輩子。”

    “呸,你這破狐狸怎麽說話這麽不吉利。”

    “一隻代表死亡的黑貓有什麽資格說我不吉利?”綠瑩把手搭在了姬聞潛的手腕說道。

    “你……!”小黑想上前找綠瑩打一架,但看到姬聞潛在床上皺著眉頭流著冷汗,他又不敢上前打擾綠瑩治病,隻得重重地哼了一聲就坐在了地板上。

    綠瑩把了一會脈沒看出什麽身體上的病症,隻覺得他好像因為心理原因才導致臥床不起低燒不斷,因此就從藥箱中抓了些清熱解毒的草藥交代桑野煮好喂他服下。她起身後瞥了一眼坐在一旁賭氣的黑貓,隻翻了白眼說:“坐在那麽冰的地上,感冒了可沒人替你看病。”

    “不要你管!”小黑選擇背過身不再看綠瑩。

    綠瑩也不再和小黑吵,她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條手帕,小心翼翼俯身下去為滿頭大汗的姬聞潛擦拭著汗水。她的動作輕柔,仿佛是在擦拭一件易碎品一般。

    “姐姐……”

    姬聞潛在睡夢中掙紮著叫了這麽一聲,綠瑩連忙低下頭才聽見他說了什麽,她看向在廚房忙碌的桑野,問道:“主人有什麽姐姐嗎?”

    桑野的手也沒停,他熟練地把草藥都剁碎,燒開熱水煎煮,他回道:“我不清楚,主人從沒說過他的家人。”

    “可能主人的心病在於這個姐姐……”綠瑩分析說,“主人這份低燒來的不同尋常,看來是有什麽誘因導致他心底的陰影又複蘇了。可能隻有這個姐姐是關鍵。”

    “可是主人的家人,如果和我們的一樣都死光了,那我們該怎麽找阿?”

    小黑轉過身問了一句,絲毫不覺得自己問出了什麽有問題的話。

    綠瑩拿手帕的手頓了一下,桑野用妖力催熟的藥本已冒著咕咚的氣泡了,但這個氣泡卻隨著一瞬間的安靜而碎裂,一時間房間內甚至能聽到小氣泡接連破碎的聲音。

    “唉……你,你們幹嘛安靜下來了啊。”小黑撓了撓頭,“綠瑩你平時話那麽多,你說說啊。”

    “說什麽,沒什麽好說的。”綠瑩收起了手帕,提起醫藥箱準備離開,走之前她看了眼還坐在地上的黑貓,語氣不太和善地說:“雖然我們狐狸不像狼那樣是群居動物,但我們也會為自己的族人死亡而感到傷心,不像你。”

    綠瑩頓了頓,“被人類養熟了的小貓咪。”

    “你說誰呢……?!”小黑氣得跳了起來,想和綠瑩打一架,但綠瑩早已先他一步離開公寓大門。

    “這隻狐狸怎麽老這樣?”

    桑野端著熬好的藥出來,坐在床邊打算喂給姬聞潛,他抬了眼看向小黑:“這次是你說得太過分了。”

    “……”黑貓自知理虧,也沒繼續說話,繼續悶悶地坐在地板上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