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穿書人的自我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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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現在明明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有人還是咬住我,江楓眠是個不折不扣的災星。

    而沈亭儀變成了大家眼裏的受害者,所有人都認為應該加倍對沈亭儀好,才能彌補這些年她不再自家長大的苦。

    可隻有我知道,沈亭儀要是在江家長大,怕是都活不過三個月。

    畢竟我是書中上帝,江家的手段比我故事中描寫那些,為難沈亭儀的手段要狠太多。

    畢竟江家的手段是我切身體會的,防不勝防呀。

    不過話又說回來,沈亭儀我的女主,她現在越來越偏離我的故事線。

    前麵的先不說,就說年後在我故事裏,壓根就沒有說過沈亭儀是江家的姑娘,也從來沒也從來沒有這麽一段兒認親的故事。

    而且沈亭儀也從沒有成為倆姓之女,此時的她應該是嫁給了秦衡。

    說到這兩姓之女,我就有些煩,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稱號。

    許多民眾,都在喊著讓秦奕休了我,說什麽皇帝陛下讓娶的是江家女,而我並非是江家人,所以該休了我,轉頭去娶沈亭儀。

    我深刻懷疑這個輿論的產生及推廣,老皇帝可能出了一份力,畢竟吧!我現在可是真真正正的沈家人。

    雖說沈家所有人都不待見我,也不喜歡我,但是老皇帝還保持著一種,血緣才是至親的,的陳舊觀念,在他的認知中,我作為沈家人,自然比沈亭儀跟沈家更親,雖然我們麵上不合,但是私底下一定關係深遠。

    別問我為什麽知道,他好歹也是我筆下的人物,當時可是著重寫過他的心裏,對他了如指掌的。

    但是吧,我覺得他真沒必要這麽想,因為我跟沈佳是實打實的不熟,沈家那幾個可以眼睜睜的看我被揍倒在地,也不上前幫忙。

    我也沒必要跟他們特別親,我也沒那麽便宜,不想倒貼。

    其次吧,肯定有秦奕的出力,畢竟他是真真正正喜歡沈亭儀的人,而且是那種海枯石爛,地久天長的喜歡,如果讓秦奕犧牲所有來救沈亭儀,那他眼睛都不眨直接放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命,這樣的癡情,如今,擁有了這麽好的機會,他要是不把握,我都覺得他不是人了。

    再者,肯定有沈亭儀小姐妹和她的粉絲後援會的支持,在我的書中,沈亭儀的人氣不低於現代社會的頂級女愛豆的人氣。

    京城名媛圈的所有少女都喜歡她,愛和她玩,京城貴婦圈的不少貴婦人,也都是十分喜愛這位漂亮的才女。

    這麽一比,誰不支持沈亭儀,誰不偏愛沈亭儀。

    唉!怎麽有點想哭,的確,我把沈亭儀寫的太完美了,當時構思這本書的時候,壓根沒考慮過太多無關人員的故事,還有他們的事情到底和不和邏輯。

    如今我身在其中,才發現我為了能突出沈亭儀,對江楓眠一流的人,有多不公平。

    我奪走了她較好的身世,奪走的原屬於她的親情,奪走了世人對她應有的同情。

    或許,一切的錯都是我造成的。

    “嗬”我深深歎了一口。

    以前頂多覺得自己寫的小說邏輯不通,真能瞎編,但是每次看看別人寫的,就覺得自己編的還挺靠譜的。

    可我穿進來才知道,原來寫小說,最重要的不是跟別人比,靠不靠譜,真不真實。

    而是我筆下的人物,每一個人物,不該為了我的劇情需要而犧牲,他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他們也該有著掌握自己命運的能力。

    入夜微涼,我倚在木桶邊緣,水已經不是那麽熱了,我整個人也逐漸清醒。

    或許,我不該一直糾結劇情是否如我寫的那般,也不該糾結是否要把劇情掰回去。

    我應該做的是讓他們選擇自己的人生,隻需要靜靜地看著,看著他們如何掌控自己的人生。

    到這裏,我的心逐漸有些平靜。

    我也在漸漸地認清自己,我是這本書的作者,是我創建的這個世界,也是我創造了這些人。

    如今,我把命運交還給了他們,那麽我就不應該幹涉他們的選擇,要做的就是支持他們,默默的支持,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獻上我的一份力量。

    想清了自己的事,腦袋忍不住又開始了胡思亂想。

    秦奕的生日在前兩天剛剛過完,我還記得上個月,我倆休年假在家玩時,他說今年過生日,他想要跟我一個人一起過。

    可惜呀!事與願違,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年的生日,他的生日宴上並沒有我。

    其實我也知道,他說今年想要跟我一起過生日,不過是在誆我,和我開玩笑。

    你就想吧,他喜歡著沈亭儀,去年沈亭儀過生日,他還不是舍下了一切,把府裏好好的一頓打扮,就是為了能與沈亭儀生日當天私會一會兒,雖說她沒來,但秦奕也是為著她心情不好,甚至發泄在我身上,不管我樂不樂意,把我從郊外別莊拎回來,陪他一起不開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天的一池子蓮花燈看的讓我羨慕不已。

    後來我才知道,秦奕為她買空了城裏所有煙火,隻希望夜晚和她一起看滿城煙火。

    可惜了,這種霸道總裁式的深情,最終因為沈亭儀沒來而被扼殺在搖籃中。

    秦奕生日那天照常上朝下朝,中午也不在府裏,據說去酒樓應酬了,再怎麽說也是個驍勇善戰的皇子,而且如今在京城混還不錯,自然這些臣子們還是要巴結巴結,陪他一起在酒樓過了一個舒服的生日。

    直到下午回來後,勤奮好學,努力工作的秦奕,開始了自己的書房時間。

    直到天要黑了,快用晚飯了,他才出來。

    就這種日子,那四個美人,哦,錯了,這會兒已經折了一個,就剩仨了,那時爭先恐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想在今天獲得秦奕的重視,搏一搏他眼球。

    作為一個十分有眼色的人,我自然知道這種日子,這個時刻,我就不該出現在他的王府版生日宴會上。

    今天下午他回來的時候,一看就喝的不少,竟然還走錯了方向,到了府裏的藏書閣,那天也巧,我正想要去府裏的藏書閣進點書,想著他又不去藏書閣就過去了。

    挑書的時候都喜歡翻開看看,驗驗貨,正巧有本書迷到我了,著實是好看的緊,忍不住就多看了一會兒,低頭久了,脖子有些酸疼,抬頭四周轉轉,緩解疲勞,結果一抬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秦奕,他用眼睛剜了我一下,然後就走了。

    我也很識趣,抱恙說偶感風寒怕傳染沒去,我還裝模作樣,整了份禮物,說是給他的賠禮。

    其實吧,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我今天早上在街上買了一個破書。

    我也想過,從寧王府的庫房裏,挑一件送給他,畢竟這也算是內部消化,拿著他的東西,要他的人情。

    可是吧,我在庫房看了半天,左看看右看看,都太好了,我實在挑不出一件是我拿出去送給他心不疼的,我承認我護食,但我不承認吝嗇。

    你是沒見到就那一庫房的珍寶,哪個都向我招著手說不要放棄我,我不要去秦奕那邊。

    我自然也狠不下心把它們送給秦奕。

    而且我思來想去,就我和秦奕現在的身份,還有關係,我們都是表麵化的,送去的東西,他又不真看,而且他也不稀罕的要,索性就隨便拿一個東西包個精致的盒子,給他裝裝樣子。

    當天他也沒找我,第二天我以為沒什麽事,還去了穀妙山的九貞觀燒香拜神。

    我知道現在和尚的業務挺廣,什麽看麵相,什麽卜卦,什麽算八字都會,但我總覺得不專業,畢竟這些是人家道士的老本行。

    京城又不是沒有道觀,本著幹什麽事都要找專業人士的想法,所以,我決定去九貞觀。

    最近我總是心亂,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讓我有些慌,我想來觀裏卜個掛,玩玩什麽上上簽一類的。

    燒完香、拜完神,我成功拿到了求簽罐子,甩了半天終於掉下來了一個中平簽。

    聽著名字就知道,是個中遊,無風浪也無大福。

    不過,我也挺滿意,畢竟吧,活著最重要,沒有大財也要保持現在的生活。

    為了保險我還是找到了道長給我解譯。

    這個道長是個中年大爺,蓄著長長的胡子,稀疏頭發貼著頭皮紮在頭頂,腦袋像個行走的大丸子,眼睛倒是炯炯有神,頗帶有幾分道骨仙風。

    也不知是看穿的不上檔次,一看就是窮香客,還是因為年紀大想半天。

    過了老久,道長大爺摸著胡須看了半天說了一句,“欲恐吉中變化凶”。

    “啊”乍一聽嚇了我一大跳,但仔細想想,心就放下了。

    “道長您的意思,要我萬事要小心防範,提前謀劃。如果不謹慎,好事也會變為壞事,是這樣的嗎?”我詢問道,要是記得沒錯,這句話就是這個意思。

    “嗯,正如你所解”他慢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