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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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其實是這樣的,起初這四個侍妾剛來,其中有一個特別的秦奕喜愛,有事沒事兒就去她那裏。
跟正常的故事套路一樣,她就恃寵而驕了,想要跟秦奕要庫房裏的東西。
礙於那會兒,我倆剛剛約定好庫房東西隻能給我,所以他就含糊地說不行。
這個侍妾也是大膽,冒充秦奕同意了,向錢管家要庫房鑰匙,說秦奕讓她進去隨便挑、隨便拿。
錢管家一看這情況,可就來問我。
這一下就觸到了我的底線,你可以罵我,說我,但決不能動我的財產。
接著,我就直接在秦奕退朝回府的路上,攔住了他,向他一問,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倒是說的很含糊,淨挑了些,不是都說好了嗎,以前不都說給你嗎,一類渾水摸魚的話,搪塞我。
氣的我直接放棄和他同做一路馬車回來的想法,就算是再累,我也要自己走回府,當然,我走回去的路上也後悔了,真的是好累啊!
而且是那種又困又累。
所以我絕不會輕易找秦奕辦事,找他還不如找塊叉燒有用。
就這樣我趁著秦奕不在府裏,我像隻老鼠一樣,躡手躡腳,悄悄摸摸的溜進了書房。
書房已經被打掃了,所以乍一看也找不到發簪。
我隻好開啟了翻找模式,翻找了老半天,櫃子底下也找了,還是沒找到,沒辦法,隻能翻箱倒櫃。
找發簪的中途,在不起眼的抽屜裏,一堆書下麵,發現了兩封摞在一起書信,因為到現在我隻看到到處堆著書,好不容易看到兩份書信,自然引起了我的興趣。
不過,這都沒有我找簪子要緊,終於在我地毯式搜索下,我找到了。
好吧,其實,這簪子就在書桌上,但我不是反向思維嘛,第一瞬間認為,肯定是掉到犄角旮旯,或者被藏起來了。
就沒想到,是被秦奕放到桌子上,一進來我就顧著到處搜,沒顧上看桌子,這不眼大漏神,眼大漏神。
我拿起簪子,仔細看了看還真是我那支。
找到簪子等於完成任務,我的心立刻放下來。
隨之好奇心就來了,我很好奇被秦奕藏在抽屜裏的信是什麽。
索性便隨著好奇心拆封來看,將信封翻過來看,正麵寫著兩個字,休書。
這讓我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小心翼翼地將其拆開,隻見裏麵有一張薄薄的紙,上麵的字龍飛鳳舞寫著。
立休書人秦奕,係大梁寧王。禦賜憑媒聘定江江氏女為妻。豈期過門之後,本婦多有過失,屢犯七出之條。經查實江氏楓眠並非江家之女,所犯欺君之罪,念及年幼無知,被人顛倒身份,特此不糾。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願退還本宗,聽憑改嫁,並無異言,休書是實。宗德十四年四月一日手掌為記。
下麵簽著他的名,還留出了位置給我簽。
我仔細看了半天的確是他的字。
看完不知為何,我的心跳的亂的很,說不上來的疼,或許是我根本沒想到,一直視作親人的秦奕,竟然要休了我。
我又拆開了另一封還是相同的內容。
我安慰自己這是必然的意料之中,沒什麽好難過的,隻不過是剛剛接受這信息,沒緩過來勁兒。
鼻子有些酸,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就是莫名的難受,渾身難受。
想哭又不敢哭,怕被人發現,不知道為何而哭,我吸了吸氣,放鬆思維,盡量讓自己想點別的事兒,不能哭出來,這太丟臉了。
我得瀟灑些,做不了夫妻也沒什麽的,反正,彼此又不是真心愛對方的,原本也是逢場作戲,早點結束也挺好的。
我拿起桌上的筆,沾點墨水,顫顫巍巍的寫上了江楓眠,三個字。
眼眶裏的眼淚,一直收不回去,盈滿了整個眼眶。
寫完兩封信,視線變得模糊,我抬起頭,盡量讓它保持平穩,不能哭,決不能,我有自己的骨氣,為此而哭不值得。
過了許久,終於好了不少,眼淚雖然回去了,我的心還是砰砰跳的疼。
我將兩封信規整好,原封不動地放回去。
許是調整的時間太久,此時到外麵有腳步聲,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這聲音是白祁的,看來秦奕回來了,我也顧不上那麽多,整理了下儀容,盡量保持平靜,好似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坐在書房兩側的椅子上等秦奕進來。
他竟然時看到我有一瞬間驚訝,然後就恢複正常了。
“你來是有什麽事兒嗎?”他問道,聲音跟平常一樣,但我能聽出來,現在的他有多討厭我,或許不是礙著貴族修養,他現在就想拿大棍子把我打出去。
“哦,我來找簪子的,”我恍恍惚惚答著“昨天不小心把簪子丟下了。”
“喏,是這支嗎”他拿起桌子上的簪子。
他的手很好看,長長的像青蔥一般,就是現在說的漫畫手那種,這樣的手拿著我的簪子,上麵的東珠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同角度的光好看極了。
我看的有些呆,心卻更涼了。
我遲疑了片刻,刻意裝成平靜,把簪子接過來。
“就是這支,謝王爺”一出聲,忍不住想發抖的,就怕多說一個字,就止不住哭出來。
“不用謝”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我,我擠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生怕多一分就露餡了。
“王爺,妾身告退。”我的腦袋已經不想多轉一秒,隨便糊弄了幾句就出去了。
回去後,一下午我什麽每次,什麽也沒做,就呆呆的坐在梳妝台前,用一把篦子,照著鏡子慢慢梳著。
我心裏百轉千回,難受想哭的感覺很重,現在的我不敢隨便宣泄,生怕身邊有他人的眼睛,更沒有時間思考,我得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無論我和秦奕離不離婚,之間有沒有這封休書,我都要把未來計劃提上日程。
其他我都不要,金錢銀財我都可以賺,我隻是看上了他那一庫房的寶貝。
不是我羅嗦,我跟秦奕畢竟不是一家人,知道他會不會在背後捅我一刀,想到這兒,我就聯想到了上一次做的夢,夢裏他對我真的是冷酷至極,其實也談不上冷酷,我在他的眼裏,是說是陌路行人,無感情基礎的那種,隨時可以拋棄。
也不是我患得患失毛病太重,畢竟離婚後按規矩,我帶來的嫁妝是可以帶回去的,但我嫁過來的嫁妝將近三分二都是秦奕給我添,還有許多充門麵的空箱子,我自己的實際嫁妝少的可憐。
打個比方來說,如果有100台箱子,那麽,其中60—70台都是秦奕給的,而後20台左右是空的,不過是鄭氏為了不落個苛待嫡長女的名聲,用來裝門麵做戲的,我自己唯有有十箱。
這在京城的大戶人家中,真的是可笑極了。
也可悲可歎,江楓眠這個女子的淒慘故事,看起來風光華麗,不過是內強中幹,怕是大戶人家的大丫鬟出嫁,備下的嫁妝也有這麽多,可我自己的差不了多少。
也不是我貪的慌,就是吧,畢竟是一個架空的古代空間,沒有主角光環,我也沒有錢,日子要得有多難過。
“小姐”紅蔻看著坐在梳妝台前,梳了一下午頭發的我,不由有些擔心,自從小姐從秦奕書房回來,整個人就變得不對了。
“嗯”我輕聲回應了她。
紅蔻有些糾結,最後還是說道“小姐,莫要是外邊人說的話,不過是些流言蜚語,切不可當真”。
會引起了我的興趣,不過我也能猜到就是說什麽我德不配位一類的話。“什麽流言蜚語,說來我聽聽。”
“小姐”紅蔻有些為難,她並不想讓我知道。
“說”幹脆利落就一個字,我沒有心情跟她打太極。
紅蔻在我耳邊嘀咕著那些流言蜚語,憤憤不平道:“外麵的人都說王爺與小姐是皇家賜婚,賜婚時,陛下便說咱們王爺是要娶江家女。旨意已下,聖旨是不能改的,如今為了旨意,將軍一定會休了小姐,轉頭去娶沈小姐。而且,而且………”
“說”紅蔻看著淡定到有些冷漠的我。
繼續說道“而且沈小姐身份不低,是咱們大梁的第一才女,又是丞相的手中寶,如今更是沈江兩家的手中寶,而沈小姐的身份怎能做妾,他們說王爺必會廢了小姐正妃的身份……若小姐不依,也可因小姐犯了七出,能順利成章地被休棄掉!他們當我們好欺負啊!”紅框最後一句說的很弱,絲毫沒有任何氣勢,隻有滿腔的忿忿不平。
我瞧著鏡中的自己,我有什麽能跟她相比的,比容貌他是我筆下的女主,就算別人有著傾國傾城的容顏,這書裏的任何人也都不會此多幾分偏愛。
論家事,如今這副樣子,我有什麽資本跟她論家事。為此,鬧出了多少幺蛾子,我還是曆曆在目的。
論才能,她是大梁的第一才女,我把她寫的那麽好,那麽完美,沒想到有一天,這些完美會像一把把利劍砍斷我不多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