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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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著說，“你不懂，喜歡她是沒有退路的。”

    “我一腔熱血，無處可逃，在一個無比熱烈的夏天，我遇到我的方程式，沒有解的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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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度回到家的時候感覺很疲勞。

    她回家差點沒撐住，很困而又四肢無力的，又過了幾個小時。

    她一摸額頭燙的很，她發燒了。

    所幸不是很嚴重，睡一覺應該就能好，家裏還有一些感冒藥，睡前喝了一包，暈暈沉沉的睡了很長一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的體溫已經39c了，她沒辦法上課了。

    第二天程度沒來。

    她感冒了，那天吹風回去了以後就發燒，額頭燙的厲害，還有些咳嗽，她一感冒就渾身難受的要死，本來想著叫周渡遠的，可她想了想又算了。強撐著跟老師請了假，去冰箱裏翻著吃的，就當野外生存訓練。

    踏拉著拖鞋，額頭上是降溫貼。

    程度打開冰箱，所幸前幾天還買了點吃的，剛想拿瓶可樂，出於身體狀況，還是老老實實的喝了白開水。她發燒的時候一般是吃不下飯的。

    吃的她都想嘔了，為了盡快好她沒辦法。

    四肢酸痛，這次感冒算是比較嚴重，那個小屁孩真讓人討厭。

    她看了一眼體溫計，更討厭小少爺了，說話不好聽還歹毒，世界上沒有比他更煩人的混蛋了。所以她早上報複性的和老師說了，是因為班裏開窗凍感冒的，老師一查就知道是許妄。她感冒了，許妄也不可能在學校裏太自在。

    想到這裏，她心情不由得大好。

    小少爺要遭報應了。

    第二節語文課，是班主任曹麗的課。

    她冷著臉進來，“程度感冒了，說是昨天吹風吹的了，昨天誰開的窗戶？”

    周圍齊刷刷的看向許妄，他有些不知所措。

    陳朝他們幸災樂禍，他站起來，“是我，我也不知道她會感冒…”小少爺的語氣還有些內疚，不過被無所謂給掩蓋了。

    “你下課就去程度家裏給我替同學們慰問，她是從外地轉學的，就自己在這裏，現在人家發燒三十九度了。你個混蛋玩意，怎麽這麽對新同學呢。”

    許妄覺得有些委屈，“又不是故意的。”

    老師死亡威脅，“去不去！”

    他點頭，“去就是了。”

    他還想反抗一下，“咱們學校不讓早戀，我去了男女授受不親，萬一談上了。”

    老師斬釘截鐵，“放心，她看不上你。”

    全班哄堂大笑，隻有許妄滿麵愁容，他現在還在跟程度置氣。

    可程度又作又嬌又缺德。

    小少爺發誓永遠都不會喜歡她。

    他的想法：

    1遠離程度

    2不要喜歡程度

    3還是遠離程度

    程度打了一下噴嚏，“誰在罵老子。”

    過了一會兒她又自問自答，“一定是許妄。不過蒼天有眼啊，誰讓他自作自受。”

    她嘴上的笑容還沒多掛一會兒，小少爺就已經垂頭喪氣的從學校來到她家，然後敲門了。她微笑著打開了門，定睛一看，笑容凝固在臉上，啪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她掐了一下自己，對啊沒做噩夢。

    小少爺怒火中燒，他嚷了一句，“老子就他媽這麽不受你待見嗎。”

    事實證明他自取其辱了，她沒心沒肺的回答“那可不。”

    “行，那你也得讓我進去，老師說讓我代替同學來慰問你的。”他把事情緣由說清楚，程度開門了，她一臉憔悴，估計是病得不輕，當然是兩個意思。

    她試圖不躺在床上，她實在沒力氣，“死不了的看完了就滾吧。”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可能是愧疚上了心頭，他並沒有走。

    她扶了一下桌子，顯然是撐不住了，“走吧。”她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麵前示弱，哪怕她現在可能會隨時都撐不住。

    許妄看了一眼。

    他單手抱起程度，她被禁錮在少年的懷裏，他消瘦的身形卻也無比可靠，她有些騷動，她想掙脫來著，少年溫潤的聲音醉了她的神識，“別動，我抱你回床上。”

    雖然已經很小心了，可他還是太小，懷抱不溫暖，他把她放在床上，“你有朋友在嗎。”

    她說，“有，是個男的。”

    本來想著讓她朋友來照顧她的，這麽一想自己就自己吧，認栽了。

    他給程度泡了一杯感冒藥，又用涼的毛巾給她擦擦臉和脖子還有手，別的地方他不方便。“你自己擦擦後背吧。物理降溫，我會出去的。”

    她輕聲說好，剛想趕他走，確實沒啥力氣。

    過了一會兒他敲了一下程度房間的門，他小心翼翼的問，“擦完了沒有。”

    “嗯。”

    聽到了他的話，他才放心進去，他給程度倒了一杯熱水，“喝吧。”

    “為什麽管我。”程度一旦有力氣就會問刁鑽而又無法回答的問題。

    “本少爺心軟唄。”他笑著說。

    別看他說話難聽，許妄做事還挺溫暖的。他又給她量了一□□溫，給她換了降溫貼，瑣碎的事情太多，他都有些熱了。

    難得聽話的說，“回去上課吧。”

    “你死這兒了怎麽辦。”

    “我死不了。”

    “你怎麽這麽強。”

    “我又不是別人。”

    “發燒的時候，能不能少逞強。”

    她的世界裏沒人教她可以不逞強的，反正都會被看笑話，不如堅強些，“不可以。”

    許妄閉嘴了，他說不過程度。

    程度覺得無聊就睡著了，許妄在她的身邊。他看到床頭的照片，這不宋仲基嗎，程度居然也追星嗎。

    她呼吸平穩，這麽一看還挺像甜妹的。

    許妄覺得自己不像是個溫潤如斯的人，可看到這麽乖這麽乖的程度，他的心很軟，目光也柔和了許多，像是江南的毛毛細雨。她要是一直能這麽乖就好了。

    他摸了一下她的皮膚。

    他細細的想，她皮膚真好，嫩嫩的。一看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他自己餓了，去廚房煮了一包方便麵，裏麵加了一根火腿腸。沒辦法，小少爺可不會做飯，他隻會在燒水壺裏煮泡麵，火都不敢開，許妄覺得自己是個天才，這都可以煮成泡麵。

    紅燒牛肉麵一如既往的好吃。

    尤其是他已經餓的咕咕叫的情況下。

    他剛煮完，睡了一覺的程度就已經起來了，他把麵撈起來，洗了一雙筷子，打算拿碗分給她一口，她直接拿筷子吃起來了。

    許妄看到了臉都黑了，“我給我自己煮的。”

    她厚顏無恥，“這是我的麵。”

    本來看著剛睡醒的她還覺得有些可愛，現在許妄被氣的想在給她開兩扇窗，“大姐，我來照顧你我都沒有吃飯呢。”

    她看著許妄，“我上午不是讓你滾了嗎。”

    這狗人，真是翻臉不認人，用完許妄就把他一臉踹了，“你卸磨殺驢。”

    “沒有，我不是跟你說謝謝了嗎。”

    真是遇見過不要臉的人就沒遇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許妄一時間被氣到無話可說，他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看著他氣的要死的樣子，還有點可愛，然後忍不住笑出了聲。果然啊，下一秒他死亡般的目光看的程度毛骨聳立。“你笑屁笑。”

    “你生氣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許少爺氣笑了，“滾。”

    她聲音因為感冒有些啞，卻沒有了往常的冰冷與毒舌，“有壽司和拌麵在冰箱裏，你要吃就去拿吧。要吃熱乎的，有買的自嗨鍋和蓋澆飯自己去熱，要吃披薩我給你點，就當謝謝你了。”說完露了一個陽光般燦爛的笑。

    “你幹嘛，說的這麽煽情，本少爺，又不是真的生氣。”他說的有些不自在，心情也確實好了很多。

    果然程度是不會讓他舒服太長時間的，下一句話又讓許妄想把她掐死，“當然，吃完就滾。”

    “多說點好聽話能死嗎。”

    她略帶挑釁的回答，“能啊。”

    隨後踏拉著拖鞋坐在沙發上，程度剛扒開一個香蕉，許妄就邁步走過來，然後一口咬了上去，“謝謝程度同學，給我扒的香蕉。”

    正所謂以其人之道還至以其人之身。

    某程同學已經握緊雙拳，“我去你媽的。”

    許妄接了下一句，“你去我媽哪兒幹啥。要給我媽媽也扒一個嗎。”

    程度真的很想把他這張帥臉打的麵目全非，真想把這小屁孩打哭，“欠揍。”看她氣的牙癢癢的樣子許妄就過癮了，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倆在吵架這方麵都有些獨到的方法，不把對方氣死那是絕對不會停的。

    “別給我媽扒了，你的大恩人就在眼前，再給我扒一個不就得了，照顧你一下，不至於感激我一輩子的，不至於。”

    程度氣的看著他點點頭，想著怎麽把他這句無懈可擊的話懟回去，“那行大恩人，以後出門千萬別早上晚上出門。”

    許妄品到了，直接來了一個一帶一，“哦，那你也是，因為早晚報應。”

    人至賤則無敵，程度覺得這句話用來形容許妄真的怎麽說呢，就是為他而生的詞。幹脆不搭理他了，打開手機點了一個涼皮和包子加一碗皮蛋瘦肉粥。程度本來是想點鍋包肉和辣子雞的，但是她感冒了還是最好別吃。

    然後打開電視看了最近大火的歡樂頌。

    許妄開口問，“你喜歡宋仲基嗎。”

    最近正是對宋仲基上頭的日子，太陽的後裔在一六年可謂是最火的韓劇了。聽到了宋仲基的名字她的態度也好了很多，她對待喜歡的人總是雙標的，“對啊，我喜歡。”

    她把手機拿出來，“看到了嗎，我的壁紙都是宋仲基。”

    “你這種人也會花癡嗎。”他這麽個大帥哥就在她的旁邊，她的態度就好像許妄是路邊的野草，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臉。許妄沒有絲毫的自知之明，他完完全全是因為表裏不一加嘴欠。

    她疑惑臉，“宋仲基這麽帥，我不花癡他，我花癡誰啊。”

    “我啊。”

    “……”

    程度一臉無語，許妄又問道“我不帥嗎。”

    “不帥。”

    有人敲門了，“外賣。”程度笑嘻嘻的把外賣拎回來了，借著又看了一眼死皮賴臉的許妄，不耐煩的下了逐客令，“你怎麽還不走。”許妄看了一眼程度點的外賣，“你說呢。”

    “吃完就滾嗎。”

    “不是你這女人，怎麽嘴這麽毒，你這樣的很難找到對象啊。”

    “我找不找對象和你有什麽關係。”

    得得得他就不該開口說話，他說一句程度就懟回去一句，太讓人煩了，他摸了一下程度的額頭，這女人額頭燙的厲害還有心思懟人？“你發燒發的這麽厲害，嘴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刺啊。”

    “我刺跟你有什麽關係。”

    許妄這回乖乖閉嘴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這句話真是戳到小少爺，他總共沒說幾句話，人要麽讓他早點滾，要麽就是讓他早點滾，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程度，我在幫你我就是狗，要不是怕你發燒沒人管死了，我早就走了，老師說你在這裏沒親人沒朋友也沒人管你，都這麽慘了，遇見我這麽個好心人，還讓我滾，不知好歹。”

    “那我該說謝謝你？”

    “不應該嗎？”他真的很好奇程度的腦回路。

    “哦，那謝謝你。”又補充到，“我以為不需要和你說的，就算說了你也不會在意吧。”然後剛說完就後悔了。

    “懶的跟你這個病號生氣。”許妄說話的聲音也稍微柔和了一些。

    “你不用留下來照顧我的，浪費你一天的課，高中時期最重要的不就是學習嗎。”

    “既然知道了，那你這份兒涼皮就歸我咯。”許妄這句話一出來，程度就覺得自己被他套路了，對好像又有哪裏不對的樣子。而且好像是自己心甘情願給他的。

    許妄之後還是死皮賴臉沒有走。

    他給程度量了一□□溫，三十八度，總算退下來了一點。

    估計再來兩三天應該就好咯。

    程度打開投屏看日漫，名字叫千與千尋。

    待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這兩個人難得沒有爭吵的度過了一整個下午。

    臨走的時候許妄說，“要是還不去學校，我就每天來你家給你補，行嗎。”

    小少爺好像很喜歡管她閑事，“你對別人也這麽多管閑事嗎。我是個病號，別折磨我學習了。”

    聽到這裏許妄會心一笑，“滅絕師太安排的任務沒那個膽不完成。”

    “晚上六點，說好了。”

    “好。”

    他剛要關門而出，她的聲音傳來，“許妄，今天謝謝你。”

    他回頭看，她現在才有一個微笑。

    “嗯。”

    他給程度最後量了一個體溫，三十七度五，方才放心離去。

    許妄總感覺。

    自己在最後會心甘情願敗給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