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下次，穿多點

    “起風了。”——題記

    程度再次回到學校，已經是兩天後了。

    五月十二號，周四。

    她沒定鬧鍾，九點多才起，隨便收拾收拾背著書包就來了。

    一進教室就看到了無限張狂的許妄。

    他穿著黑襯衫，敞懷一直到心髒往上一點，一身黑，左手插兜，嘴裏含著糖，他吊兒郎當的站在窗戶旁邊，吃個棒棒糖，氣場卻像是在吞雲吐霧一樣。

    在他的身邊，是一個性格溫順的女孩。

    不知道是哪班的，她的話一清二楚的傳到了程度的耳中。

    許妄總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態。

    眼前人一本正經的告白，帶著些害羞說喜歡。

    他那麽的不以為然，一個挑眉，甚至沒有一個回話，剛好風刮過來，他笑的溫溫柔柔，“風大，剛才沒聽見，以後也聽不見，會找到聽得見的人。”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卻委婉的維護了女孩的自尊心。

    女孩溫溫柔柔的回了一句，“謝謝。”他們倆說話聲音小，除了許妄知道她是在向自己告白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許妄釋懷一笑，伸了一個懶腰。

    女孩隨後就離去了，許妄收到過不少情書，尤其是各種節日，不過更多的都是惡搞的，這年頭再帥的人也很少有人主動出擊，都很獨立清醒，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學校，學習第一位。

    許妄他們幾個被調在了最後幾排，老師的意思就是不影響到別人，他們自生自滅。

    程度坐在那裏，難免覺得有些聒噪。

    不過許妄的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倒像是陌生人一樣。

    課間，他們幾個聚在一起鬥地主。

    許妄的小模樣，甚是勾人，就算是流浪的畫家也要為他重新拿起畫筆，程度覺得，他們四個站在一起，這個班恐怕很難有幾個直的，不過他們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大大咧咧的，倒也無所謂。

    他今天好像有牌運，連贏兩把。

    少年總喜歡尋些刺激的遊戲，錢子悠提議，“真心話大冒險，玩不玩。”

    “沒趣，不玩。”

    上課鈴想了，他們都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再過兩節課就是大課間。

    當下課鈴響起的時候，他們的身影竄的比火箭還快，程度有點懷疑他們沒吃過飯，於是她慢慢悠悠的走著，去食堂的時候，她看著六行長隊沉默了，怪不得他們跑呢。課間一個小時，程度排隊排了半個小時，食堂大媽手抖就算了，她看了一眼飯菜，這完全踩她雷點上了。

    程度被逼無奈，去自動販賣機，買了點零食和一瓶飲料，回班拿了發帶，她想著趁著午飯的時間打個球。

    她舒展了一下腰肢。

    她拿著球去了，球場上有人，她站在一旁愜意的欣賞。

    一個球飛過來，站在她旁邊的女生下意識躲到了後麵，程度習慣性的伸手攔住了球，好一個英雄救美。

    她身後的正是尤悵，大多數人說的校花。

    她剛剛聽到她嬌氣的一聲尖叫。

    “謝謝你。”

    程度吊兒郎當，帶著些沾花惹草的意味，“謝什麽，英雄救美不是應該的嗎。”

    好像感覺到了自己被調戲了，尤悵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那幾個為首的男孩過來道歉。

    “沒關係的。”

    美人就是美人，笑起來像是春，無法直視的除了太陽自然就是美人。程度剛才確實帥，加上她個子高，她比尤悵高了半個頭。

    她擰開了水瓶，用勁大了，濺出來一些水，她的手上全是水，她直接灌了下去，仰著頭，水從她的臉往下溢，她的喉結上下滾動，別提多勾人了。程度把水瓶捏的陣陣作響，她喝完，半瓶水幾乎就這麽沒了，剛回神，意外的發現成為了萬眾焦點，更多是女生們說的那句，“她真的好帥啊。”

    程度看過去，目光交匯，然後不經意的點了一下頭。

    趁著他們休息，程度拿起來球，投了一個三分球，畢竟是警察，她體能這方麵還是很好的，然後抱著球瀟灑離去了。

    程度做人從來不喜歡低調，很是張揚。

    就比如剛才，她享受成為萬眾焦點。

    今天放學晚，八點多才放學。

    程度還要去找許妄補課，她淋著背包去了學校的圖書室，這時候教室就剩他們倆了，許妄拉住了程度，“不用了，在教室補吧。”

    她點點頭，“今天補完了就沒了吧。”

    少年拉過來一個凳子，吊兒郎當的坐在她的前麵，拿出來寫好的大綱，一個個給她講解，他講的很細碎也很縝密，一步接著一步來，盡管如此他講的口幹舌燥，程度還是一臉倦意，漫不經心的。

    許妄見狀，輕輕用筆敲了一下她的手。

    這回她不困了，她有的是精神跟許妄找事兒了，所以許妄先開了，“以後還不好好聽，就接著被打。”“我講的喉嚨都快冒煙了。”

    出於愧疚，程度沒吱聲，比起剛才上了些心。

    “資本主義、工業革命、馬克思主義、世界殖民體係和兩次世界大戰，你給我講講裏麵學的世界殖民體係吧。”

    “世界殖民體係：是指被資本主義列強壓迫、奴役的所有殖民地、半殖民地和附庸國。”程度回答的很簡潔。

    顯然這個答案對於許妄不夠滿意，“然後還知道什麽嗎。”

    他給了個提示，“三個洲。”

    她閉口不言。

    許妄這才娓娓道來，“第一個在亞洲，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由於帝國主義在亞洲激烈地爭奪殖民地和勢力範圍，使亞洲各國殖民地半殖民地化程度進一步加深。第二個在拉丁美洲獨立後，英、美、法、德等資本主義列強紛紛采取經濟、政治和軍事手段，對拉美各國進行滲透。並展開爭奪拉美的角逐，以英美最為激烈。1823年美國提出“門羅宣言”；1889年又建立“美洲共和國聯盟”；1898年美西戰爭揭開美國向拉美全麵擴張的序幕。第三個在非洲，15—16世紀起，歐洲殖民者相繼侵入非洲，此後幾百年間給非洲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難。”

    他又接著說，“形成的原因是：15世紀末16世紀初資本主義向外擴張，向海外殖民。工業革命使世界聯係更加密切，東方從屬於西方。資本主義向外擴張，在世界各地傾銷商品和掠奪原料，必然導致各地聯係加強。19世紀70年代後，進入壟斷階段，帝國主義不僅要求進一步擴大商品市場和原料產地，而且要求把過剩的資本輸往海外，從而推動了瓜分世界的。”

    “也可以看作是資本主義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斷的壓迫和剝削別人的利益。世界民族分成了統治民族和被壓迫民族，這是一種很不公正，很不平常的現象。即這種現象隨著世界曆史的發展和進步，必將被消滅，資本主義世界殖民體係必定崩潰。”

    許妄把程度說的啞口無言。

    “許妄，你為什麽學習這麽好。”這是她發自內心問的。

    “因為感興趣，所以才上心。”

    是啊，因為感興趣，所以才用心嘛。

    許妄又絮絮叨叨的講了半個多小時。

    終於可以背著書包回家了。

    許妄和程度一條路放學，程度在前，許妄就在後麵。少年走的不緊不慢，恰好也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路上行人寥寥無幾，他們倆的身影清晰可見，天色已晚。

    程度不喜校服，她穿著相對自我，上半身米白色的衣衫，再搭配一條黑色紗裙，剛剛好在膝蓋往上一些，秋天涼，她就給自己配了一個條紋襯衫。

    她是半分學生的樣子也沒有，唯一有的就是身後背著的書包。她雖然長相妖豔，卻被她的狂妄遮去不少。黑色帶鉤的高幫鞋，左耳的無線耳機，一頭飄逸的銀發，加上她的無動於衷和犀利的目光，她就站在那裏，卻讓人覺得冰凍三尺。

    許妄總覺得她不太一樣。

    倔強的眼神裏有著堅持和正氣，就好像天塌了，她也不會放棄任何人的正氣。

    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女人和許妄最配。

    少年在她的襯托下，都顯得溫潤如斯，白t休閑褲簡簡單單，腳下踩著板鞋，他耳機掛在了肩上，濃密的黑發和有些桀驁的眼神。

    少年連書包都沒有背，他不停的瀏覽著手機上的文字，時不時還有少年的笑聲傳來。

    他看著程度拐進寂靜無人的死胡同，許妄不是別人，他沒修的這副善心腸，等他過去的時候程度應該已經一臉惱怒的出來，隻不過現在他的眼裏並未涉及過程度，他這麽驕傲的人，從小眾星捧月，把自尊看的比命重。

    程度走進胡同的時候，就看見一群小混混站在那裏，她也懶得收拾他們直接掉頭就走，誰知她容貌過於驚人，他們自尋死路的過來了。剛剛好就在路口處，許妄在遠處聽不見聲音。隻覺得萬分吵鬧，直接帶上了耳機。

    等他走近的時候方才發現，少女被一群人圍堵著，他打算聽她的呼救聲，可他就這麽看著少女勾唇一笑，對著他說，“躲我身後。”隨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她一腳踹他們命根子，三個人被她打趴在地上，其中許妄一直被護在身後，她英姿颯爽，銀色影子穿梭的很快，下手利落，就連耳邊的碎發也如同少女一般的鋒利。

    等許妄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聽見她緩緩開口了，“小同學，你沒事吧。”許妄看了一眼，那些人早就跑掉了，他還沒下手呢，她受了些輕傷，帶著些趾高氣昂的感覺。

    在程度的世界裏似乎他很普通，他那麽耀眼的人，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塵埃，在她的世界裏那種自負才高八鬥無所謂世人萬千，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的感覺撲麵而來。不得不承認，她很帥，“我不用你保護。”

    程度是個刺頭，她後麵說的話他就立刻感受到了，“那我把他們喊起來，你再揍一遍？”

    “你受傷了嗎。”沒事吧眼看著就要脫口而出了他還是懶的問。

    她看了他一眼。“沒事。”

    許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辦法她這身衣服實在是太勾人了，他不是出於好意，單純為了自己的開口，“下次，穿多點。”

    她笑的更張揚了，隨手把短裙往上拉了一下，她纖細的腰剛剛好栓住裙子，叛逆道，“要你管。”

    許妄在心裏罵了一句操，“善意提醒一下，男人嘛。”

    “你當這世界上的警察吃白飯的？女孩子就該穿喜歡的衣服，剩下的交給警察。至於你，看上我了嗎，事兒這麽多，管我幹嘛。”程度和別人一向不大一樣。

    許妄這回是真笑了，“看上你了，需要去法國排個隊嗎。”

    她皮笑肉不笑，隨後留了一下瀟灑的背影，程度沒有瘦成骨架子，最起碼該有的她都有，她目測一米七五，踩著高幫鞋就得一七八了，她跟許妄差不了太多，許妄加上翹起來的兩厘米的頭發也才一米八，他在今年實在算不上高。

    這個年紀的少年，果真稱得上一句口出狂言。

    在許妄的這個年紀，說話口無遮攔，做事風流不計後果，衝動狂妄隨意而又謙和溫潤。

    許妄和程度住在對立麵，程度家在許妄的前麵，她到了許妄卻還有很久一段路，總體來說不算順路，因為小少爺可以走的路很多，但往往都是許妄一路目送著她回家，好像有些事情就是天注定的，無論她什麽時候回頭，少年總在不遠不近的身後。

    居民樓是露天的陽台。

    現在正值夏夜，少年打了幾盤遊戲，伸手開了陽台的門，不由得感歎一句，“真涼快。”

    與此同時，程度白t休閑褲，穿著拖鞋，頭發也散著，她手裏拿著一根煙在抽，左手扶靠陽台，百般不羈與自由，少年氣十足。從未見過如此般灑脫自由，熱烈如夏的少年。夏風吹的正好，夜晚算不上燥熱，甚至可以說是清涼。程度家並不暗，她在陽台處吞雲吐霧。

    她回想了一下，今天許妄也不是沒幫自己。

    他不知道哪兒來的石子，幫她彈向了他們，要不然就這三個人，程度就算在強，也肯定是要見血的，而現在隻不過是破皮了。

    錢子悠和許妄在微信聊的正歡，他八卦了一下許妄。「妄哥，你喜歡程度嗎？」

    許妄斬釘截鐵，「不。」

    錢子悠開了個玩笑，「不喜歡還天天給人補課啊？」

    許妄皺了下眉，「滅絕師太的任務，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哈xn那倒也是的」錢子悠發來一串無情的嘲笑。

    想來也是，許妄這樣的人，不會喜歡程度的。「為什麽這麽覺得。」

    錢子悠品了一下許妄看程度的眼神，又想了想他跟程度說的話，「你平時雖然也跟別的女生講話之類的，但隻有她啊，你互動太頻繁了，而且你看她的眼神就很曖昧。」

    「桃花眼，看豬也深情。」

    許妄懟了回去，他喜歡程度，這件事他壓根就沒想過。

    「開個玩笑，朝哥慘啊，晏弦思追了這麽久了還沒到手。」

    接著又發了一條，「來一把穿越火線？」

    「來唄。」

    許妄今天有點開掛，輸的不是特別慘，甚至還贏了三把。

    “周立澤還得是你啊。”周立澤是他們幾個裏麵遊戲打的最好的。

    “妄哥打的有進步啊，我差點以為是我最近又菜了。”

    “錢子悠，你和許神不相上下。”

    許妄再次看表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了，“我先睡了，老年人，早睡早起身體好。”

    說完就下線了。

    許妄睡的很快，剛躺下幾乎沒多久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