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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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夏夜
程度和許妄早上基本也能碰麵。
許妄翻牆逃課,程度遲到翻牆,兩個人都死性不改,再這樣下去,牆都要被翻塌了。
他們今天又遇到了,天涼了,程度也乖乖的穿了校服,程度穿校服,哪兒都挺好,就是別的小姑娘穿著肥肥大大的,她穿的很(晉江不讓寫),許妄也不知道往哪兒看,男人本性讓他移不開眼,做人根本讓他又不敢看。
直接翻牆逃跑了。
許妄後來回到學校後,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和程度說過話,太尷尬了。
他自己害羞的像個黃花大閨女。
再加上程度本來就懶的掩蓋自己的姿色。
教室的前門他今天也沒走過,都是從後門鬼鬼祟祟的走,可能是做賊心虛,這個年紀情竇初開的小男孩比女孩還容易害羞。
許妄算是比較純潔的,黃·片黃·漫沒看過,偶爾會跟朋友開個黃腔,從小到大對於愛情就沒長過這跟弦,對於程度而言,他頂多就是個被獵捕的小白兔。
程度把夏季校服往上卷了一點,然後在肚臍眼上方打了個結,校服長褲在她腳脖往上一些。她含著棒棒糖,踩在桌子下麵的橫杠上,高馬尾,有一些頭發散在許妄的桌子上,像個大爺一樣,然後又拿著書給自己扇風。
她聽見小少爺在後麵罵娘。
“靠,這狗學校,五月不給開空調,現在都三十三度了,真扣。”班裏同學都暗暗讚同。
陳朝拆台,“那許神給我們裝一個?”
“拉你媽倒,去買水嗎,太他媽熱了。”
“沒帶錢。”
“開法拉利的陳少爺沒錢買水?”
陳朝翻了翻自己的兜,最後找出來一枚一塊的硬幣,許妄看到了捧腹大笑,“你好窮啊,靠。”
聽到自己被嘲笑了,陳朝直接一腳踹過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剛好踹許妄肚子上了,差一點斷子絕孫。
倆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一邊笑一邊打,許妄和陳朝打的熱火朝天,周立澤剛買完冰飲料回教室,剛打開水瓶,許妄一把拿過去嘬了一口,“謝謝周哥。”
“滾你媽的,不要臉。”
周立澤就是沒看住,被許妄趁人之危了。
他伸手把水瓶奪回來,“不要臉。”
“這水不太冰,下回給爺拿個冰的。”
現在不是陳朝揍了,改成周立澤了,沒辦法許妄太厚顏無恥了,他說的話對不起自己長的那張驚為天人的臉。
“我訂個外賣,你們要啥。”
“妄哥,老習慣。”錢子悠說的漫不經心。
“帝王蟹。”陳朝有些懶洋洋的開口。
“是不是有病啊,滾。”
“開玩笑的,麻辣香鍋吧。”
錢子悠回答道,“許神吃啥我吃啥。”
許妄點點頭,他們四個,他和陳朝關係最好,畢竟從小一塊兒長大的。
他們四個在一起,倒也是個頂個的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等風吹來的時候,少年爽朗的笑聲彌漫在校園的每一處,或許,這就是青春吧。
我的青春,你的青春,就是曾是少年時的我們。
他們四個隨心所欲慣了,許妄自由散漫,陳朝狂妄無邊,錢子悠人如其名溫文爾雅,周立澤朝氣蓬勃,程度聽著他們的聲音,無限懷念起自己的高中歲月。青春是在學生時代忙裏偷閑,和朋友一起被學業壓的喘不過來氣的時候逃個課,和隔著欄杆的見麵,還有後來在天南海北再難重逢的我們。
以前天天見的時候,會想到現在數年再難見一次嗎?
程度從小到大就不好好上曆史課。
老師的粉筆頭找不到,就可以問問程度,因為十有是扔她身上了。
這節曆史課,她吊兒郎當的。
滅絕師太毫不猶豫的扔給她一個粉筆頭,一通大罵,這節課她是在外麵聽的。
這小屁孩,這兩天都沒怎麽和她說過話,除了補課以外,是自己的文化程度導致的嗎。許妄確實是給她上了曆史課以後,打算再也不會教別人文科的,他有後遺症了。程度一問三不知,上著上著就睡著了,次數多了,許妄都不搭理她了。
程度是真不想去學校,每天都要硬生生熬十節課,放學鈴聲響的時候,她簡直想給那個不拖堂不愛念叨的英語老師磕三個頭。
許妄和她最近都是最後走的。
看他們倆放學後,老粘糊在一塊兒,周立澤錢子悠和陳朝就偷偷躲在後麵一探究竟。
結果讓他們大失所望。
許妄一本正經的拿出來書,程度在一邊聽的吊兒郎當。有私教就是舒坦,程度很自由,許妄淡淡看了她一眼,她稍微收斂了一下。
他們仨太擠了,門本來就是虛掩的。
門開了,他們仨一起倒在後門,許妄回過頭來看他們仨,相視一笑,他們仨尷尬的解釋,“拿個書拿個書。”
“有病。”
他們仨尷尬的走了。
走到校門口,周立澤才發現自己書真放教室裏了,他們仨又一起去取。
周立澤走到了正門,下一刻推門而入。
他看到許妄拉著程度,姿勢有些曖昧,程度剛才踩在桌子上蕩腿,得瑟過頭摔了,許妄一把手拉起來,關鍵是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一團軟軟的,許妄立刻把手縮了回去,程度立刻叫了一聲,“你流氓啊。”許妄嚇得立刻鬆了另外一隻手,然後程度摔的人仰馬翻。剛才的場景周立澤剛剛好看到,陳朝也過來了,四個人目瞪口呆,有些尷尬。
許妄解釋,“誤會。”
程度也有些尷尬,“真的是誤會。”
周立澤傻不愣登的點頭,“誤會。”
錢子悠慢吞吞的過來,看著他們都不說話,就在哪兒站著,“你們幹嘛呢。”
有些尷尬的異口同聲,“沒事。”
搞的錢子悠一頭霧水。
周立澤他們仨拿了書就跑了,許妄覺得這回是真誤會大了,他是想碰程度的肩來著,誰知道,他臉有些紅,“對不起,真的是誤會,我隻是想扶你而已。”
許妄說話的時候吞吞吐吐,看起來還有些呆呆的,情竇初開的小男孩怎麽這麽可愛啊。
“沒事,你繼續講吧。”
許妄覺得很尷尬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那個,今天有事兒,就先回去了,對…對不起。”
他還是想說一句,“對不起。”
程度感覺他委屈的要哭了,他還想著開口說話,程度阻攔了,“想跟我說一輩子對不起嗎。”
許妄不知所措,“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輕微,像是犯錯的孩子,程度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處,也就嘴上比較騷,程度覺得她在不說話,許妄就要給她跪下了,“你就隻會說這一句話嗎。”
眼看著他又要開口說對不起。
程度有些無語,“我沒怪你,你走吧。”
許妄抱著書立刻就落荒而逃,太他媽尷尬了,許妄人生就沒這麽丟臉過,他剛才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程度喊住了他,他有些僵硬的回過頭看她,“作為補償,你送我回家吧。”
看到了他的窘迫,程度給他一個台階下,他向程度投來感激的目光,“好。”
“你現在這樣好可愛。”
許妄木納的說,“啊?”
“乖的跟狗一樣。”她是真的這麽覺得。
“……”
“我怕我再不說兩句你就要給我跪下了。還有,你剛才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你的救世主一樣。”她笑著說的。
他們之間的氣場突然緩和了一些。
五號街就他們兩個人再走,程度突然間發問,“許妄,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他點點頭,一路上悶不做聲,對於她的毒舌也不再懟回去了,程度就一路仗勢欺人,把許妄當小孩來欺負。真的是,可愛死了。
他反問,“那你呢?”
程度回答了一個標準答案,“倆。”其實她談了很多,初吻也不在了,對於那段走過歪路的時光,她是很後悔的。所幸初夜還在,她沒有失去一切,酒也戒了,一切也都慢慢變好了。
而現在,也遇見了一個和太陽似的許妄。
他沒有說話。
兩個人走著走著,馬上就要分道揚鑣了,程度繼續欺負他,“是送我到家哦。”
一來一回,許妄要多走半個小時。
他一聲不吭,程度馬上就要說開玩笑的時候,看見他點頭了,他這人,還真是好欺負,聽話起來比女孩子還乖。
——
少年在夏夜,遇到了一個很壞很壞的女孩,她狂妄又高傲,還愛欺負自己。
於是,他發誓,以後一定要離她好遠好遠。
他有些委屈自己被欺負,
可看見壞女孩欺負他得意的笑,
他就忍不住,答應。
答應什麽?她說的事情,所有的,都忍不住想要應下。
——
程度對於許妄,有著某些不可言說的吸引力。
程度突然覺得氣氛有些曖昧。
好景不長,突發意外,前麵的路口傳來女孩的求救聲,她和許妄對視一眼,許妄先開口說了話,“程度你去報警,我先去救她。”
程度搖搖頭,然後一起跑過去了。
五個人在欺負一個女生,衣服都被撕爛了慘不忍睹的,少年一腔熱血,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頓揍,一拳接著一拳,哪怕自己也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程度也不甘示弱。
這幾個人有些難纏,女孩一邊哭一邊說謝謝。
本來在不遠處不忍心看著而猶猶豫豫的大叔也加入了進來。
幾個人混戰。
許妄罵著,“你們這群混蛋。”女孩的衣服衣不蔽體的,看得出來容貌很好。
許妄給帶頭那個人一個過肩摔,他歪了一下脖子,滿臉寫著春風得意。下一秒有人踹過來,許妄躲了過去給了他一拳。
一邊踹一邊罵。
程度和他配合的相當默契,其中一個過來想給許妄一刀,許妄雙眼愈發狠決,“我看你他媽是找死。”
說話那個人的手被許妄硬生生掰斷了。
許妄打架狠毒,下手從來不會留情,像是猛虎一般,他眼裏不曾退讓的狠勁讓人瑟瑟發抖。
他的胳膊上被人拉了一刀,他的血性這下子徹底被激發了。他一腳踩在那個人的臉上,聲音發抖的求饒,另外一個人想從背後偷襲,許妄和他迅速糾纏在了一起,一拳接著一拳,像是不要命,哪怕被打到出血,還是一樣的狠。
打架難免會受傷。
他身上的狠,讓人顫栗。
程度這邊也不相上下,這五個人窮凶極惡,他們兩個懲奸除惡的出來見義勇為自然是吃虧的,他們就倆人。
程度打架敏捷有力,她不擅長拳擊。
她的腿一踢一個要害,畢竟是個警察,她就訓練有素多了,加上和許妄的配合。
程度幹架很英姿颯爽。
她一腿把人絆倒,她下手比許妄知道一些輕重卻也穩準狠,許妄打架比較狠,程度打架確實幹脆利落的感覺。
程度看見一個小混混拿著煙過來了,直接把他手掰過來燙到了那個人,慘叫連連。“自討苦吃。”
後來的大叔也不甘示弱。
五個人過一會兒就落荒而逃,大叔之前就報警了,警察來的也很快。
許妄見狀,連忙脫下來衣服遞給女孩。
“給你,勉強遮一下吧。”
一件半截袖一個外套,女孩穿上也剛好。她感激的看向許妄。
暮色下,許妄半蹲下來,“沒事吧。”
他問的人,是程度,他自己身上掛了彩,被那幾個人拉了一刀,正在流血。
女孩有些泣不成聲,“謝謝你們。”
“不用謝。”
程度看了一眼,“大叔,你留下來陪她做口供吧。我們就先走了,警察也快來了。”
警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許妄和程度的身影也剛好消失在小巷子口。
程度看了一眼他的傷口,“疼嗎。”
他說,“這一片兒小混混是有些多,不過這都不是亡命之徒,打一下就慫了,剛才那夥兒應該是脾氣比較硬的。”
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
程度因為是警察,自保能力比較好,所以基本沒啥大事,許妄被揍得就有些慘,膝蓋還磕出來血了,血氣方剛的少年。
“你不疼嗎。”
他反問,“呲哇亂叫的喊疼,有用嗎。”
程度第一次見這樣的奇人,被打出血了,還說疼是呲哇亂叫,小少爺在她的印象裏一向很嬌貴,“不怕疼嗎。”
許妄搖搖頭,“從小就挨打,練出來了。”
他的幽默把程度逗笑了。
這段時間,潛移默化的,更多好像是程度謙讓一個狂妄的個性的有脾氣小孩。
也許是剛見義勇為完,也許是剛才的不經意間的誤會,兩個人都覺得,他們之間像是戰友,他們兩個人剛才配合的太默契了。
“你練過跆拳道嗎,你剛才打人挺精準的。”
許妄回答,“練過射擊,騎馬,從小就跟著當過兵的叔叔學,所以會不太一樣吧。”
程度打人幹淨利落而又敏捷如風。
如果是個女生看到了,估計就心動了。
“原來如此啊。”
他們之間又恢複到了之前那種沉默的狀態,前麵就是她家了,他說“再見。”
“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跟我再見?”
程度說完突然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這不自己前幾天讓他滾的時候他說的嗎,短短幾天時間就物是人非了。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他說的有些生硬,“不是。”雖然聽見了他的否認不過他滿臉寫著是的。
“沒門,為了感謝你給我輔導功課,一起吃個飯吧,就樓下的麻辣燙,感謝你沒被我氣死。”
程度是個忽冷忽熱的時候,什麽事情都隨著心情來,她誰也不在乎,可許妄不是,他會自作多情的,所以他發誓遠離她,卻又在無意間發現,她的任何請求,自己好像已經無法拒絕了。
他拒絕了自己往下想,也沒有躲。
也可能就是一時興起,不,跟這個沒關係,小少爺又恢複到剛開始的樣子,語氣慵懶,有些不可一世的姿態,“行,欠本少爺的知道還了,本少爺就勉強答應你了。”
許妄又蹦噠起來,程度沒跟他吵吵。
“不過你,會吃路邊小攤嗎。”程度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
“應該是少爺下鄉體驗生活。”說完這句話程度自己先笑了。
雖然也不是沒有單獨和女生出來吃過飯,但不知道為什麽和程度就覺得很別扭,她吃辣,但許妄一點辣不能吃。
吃完了要結賬,程度看著他也沒吃多少,本來是想問一下的又突然放棄了。
吃完飯兩個人就分道揚鑣了。
許妄大半夜本來是不餓的,被揍了一頓加上程度又開葷了,許妄就給陳朝周立澤打了電話,出來擼個串。“就上次去的店就行。”
他們也沒回家,在外麵瞎逛呢。
許妄先回家了,然後又走了有十五分鍾,和他們匯合了,在電玩城附近。
他們擼串跟不要錢一樣。
“還是擼串過癮。”許妄說道。
“哥幾個,走一個吧。”
他們四個論瓶吹,許妄酒量差,他們加起來也就喝了一箱,在喝就醉了,他們四個穿的人模狗樣的,和周圍的格格不入。
尤其是許妄身上還掛彩了。
“許神,你胳膊怎麽還?”
剛才去藥店擦了點藥,又回家取了衣服。“剛才幾個小混混欺負人,見義勇為了。”
“奧奧。”
吃到了八點多,快九點,他們幾個就回去了。
許妄回家,又給膝蓋擦了藥,這回是有點疼,就是在別人麵前他喊不出來,他好麵。
今天他是不是有些倒黴。
被誤會就算了,還被揍了一頓,還被程度拿捏了。
小少爺有些不順心。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