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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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頭有一間包房,錦盛公主原本在宮裏養傷,皇後禁止她走出承玉宮,表麵是讓她好好養傷,實際上是關她禁閉,她實在被憋慌了,趁著表哥休沐,央求她帶自己出宮玩。

    霍祁瀲原本想拒絕帶上煩人精,錦盛公主在他麵前鬧出自殺的一幕,他就冷冷地看著她把刀子架在脖子上,等著她自殺。

    錦盛公主見霍祁瀲這般無情,嚎啕大哭起來,又開始裝可憐,保證自己出宮絕不會讓表哥煩,才讓霍祁瀲答應。

    這艘船上還不僅僅有錦盛公主,連鸞珠公主也出宮。

    錦盛公主為了能出宮,哄騙鸞珠公主出宮玩耍。

    鸞珠公主頭一次見姐姐這樣哀求自己,心軟便答應,出宮時悄悄帶著她。

    喝醉酒的顧二郎君笑著詢問霍祁瀲哪裏的來的佳人。

    霍祁瀲道:“不過是宮裏的女官,做糕點不錯。”

    昭沁猶豫自己要不要離開,但霍祁瀲始終沒發話,一旁的顧郎君又醉酒行為不當,似乎把她當作隨意褻玩的歌妓。

    昭沁無奈丟下食盒盤子離開此處,出門便看見鸞珠公主李安瑤在此處。

    李安瑤認出昭沁,詫異道:“你是五哥哥身邊的阿沁?你怎麽會在此處?”

    昭沁道:“殿下,奴婢休沐兩日,霍郎君喜愛我做的糕點,讓我今日送些糕點來。”

    李安瑤皺眉,不滿道:“你是五哥哥的宮人,他怎麽可以隨意使喚你?”

    昭沁看向李安瑤身邊的李淮虞,他如今身著正裝,不比遊船上喝酒玩鬧的世家子弟差。

    李淮虞知道姑姑這兩日休沐,本想找個機會出宮,卻因公主也要出宮,自己必須隨時守候,無奈不能回去看望姑姑,沒想到如今竟然在遊船上見到姑姑……

    顧郎君對剛才倉皇逃離的昭沁還心心念念,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本以為她是歌妓,行為更加放浪,“姑娘跑這麽快做什麽?”

    李安瑤皺眉蹙額,捂住口鼻嫌惡地望著醉酒的男人。

    昭沁後退兩步,李淮虞急忙走到她跟前,擋在昭沁麵前,冷眼凝視著男人。

    顧二郎不滿地怒斥道:“擋住爺做什麽?”

    李淮虞轉頭望向昭沁,滿眼都是她,推開男人。

    李安瑤道:“讓人把他拖走吧。”

    一旁的護衛見公主發話,硬著頭皮將行為放浪的顧二郎拖走,哪知道顧二郎來了脾氣,像一隻瘋狗似地衝到李淮虞麵前,給了他一拳頭。

    昭沁眼看著李淮虞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液,驚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臂,顧二郎還覺得不解氣,惡狠狠地辱罵李淮虞身份低賤,他又將目光放在穿著金貴的李安瑤身上。

    護衛見大事不妙,趕忙拽住喝酒發瘋的顧二郎,眼見他越發靠近李安瑤。

    李安瑤驚慌失措地叫了一聲淮虞。

    李淮虞抓住顧二郎的脖子,似乎要生生給他扭斷。

    顧二郎拚命掙紮,卻沒想到這小白臉的力氣很大,他感到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疼痛讓他眼角落淚,連求饒的聲音也無法發出,無力掙紮似一條離開的水的遊魚。

    李慶嫿早聽到動靜,趕到此處看見之前身份低賤的馬奴硬生生地遏住顧二郎的脖子。

    李淮虞放下他的那一刻,茫然地看向驚慌失措的姑姑,見她隻是與公主站在一起,他才回頭望著瀕臨死亡的顧二郎。

    差一點殺人,看見他無力掙紮可憐求饒的模樣,李淮虞感到一絲的愉悅。

    昭沁愣在原地,呆怔地看著地上已經昏迷不醒的顧二郎,又瞪大眼睛看著淩弱的李淮虞,他嘴角還流著血,半張臉紫紅,他回頭望去,視線變得模糊,昭沁不確定他是否在看自己。

    李安瑤驚慌地跑上前,擔憂道:“淮虞?!”

    霍祁瀲黑著臉走出來,嗬斥顧家人將霍郎君抬走,“公主還好嗎?”

    李安瑤的目光落在李淮虞嘴角,滿目擔憂,倉促地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他嘴角的血跡。

    李淮虞驚訝地看著李安瑤,隨後跪在她跟前,兩人好似隻是主仆關係,“請公主贖罪。”他說完此話,偷偷瞥了一眼姑姑,害怕她誤會自己與鸞珠公主有私情。

    霍祁瀲將目光放在驚慌失措的李安瑤身上。

    “表哥可以叫大夫過來嗎?”李安瑤請求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慶嫿走上前來,嘲諷道:“不過就是個護衛,用得著表哥親自去請大夫嗎?”她目光也落在馬奴半張臉上,之前倒也注意過妹妹的馬奴,覺得不過是容貌尚好,剛才與顧二郎搏鬥時,她覺得這低賤之人倒也不錯。

    霍祁瀲道:“去請大夫。”

    李慶嫿又笑道:“妹妹的馬奴倒是忠心。”

    大夫很快趕來,昭沁看著李淮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忍不住歎息這些權貴太過肆意妄為。

    昭沁打算回去,霍祁瀲卻叫住她,讓她把食盒拿走。

    湖麵的薄霧已經消散,霍祁瀲久久地望著昭沁坐著小船的身影,腦海裏滿是馬奴冷靜可怖的掐住顧二郎的舉動。

    傍晚,昭沁幫章刀憲收拾他的器具。

    李淮虞站在門口,輕聲呼喚她。

    昭沁驚訝地看著他,橘色調的黃昏餘光落在他身上,一條長長的影子,他淺淺一笑,愉悅地來到昭沁麵前。

    “你怎麽樣?”昭沁問他。

    “輕傷,我求著公主讓我回來。”李淮虞想回來的念頭瘋狂如野草生長。

    章刀憲沒想到今夜李淮虞會回來,笑道:“往日沒見到他回來這麽積極,倒是你回來了,他就跟著回來了。”他目光落在昭沁麵上,說話帶著更多的冷意。

    李淮虞默默地做到昭沁身邊,親自為她倒一杯水,“姑姑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遊船上。”

    昭沁把霍祁瀲無恥要求講給他聽,少年溫柔的眉眼彎彎,輕輕說道:“那他真是一個無禮霸道之人,該死……”

    他語氣很溫柔,昭沁並無覺得不妥,隻當他說的是玩笑話。

    “他一向如此。”昭沁無意間說道。

    李淮虞久久地凝望著昭沁,昭沁今晚又做了其他口味的糕點,對章刀憲道:“章哥,糕點不能放太久,別舍不得吃。”

    “嗯。”章刀憲忙著將碗筷洗幹淨,又歎息昭沁明早就要去皇宮。

    昭沁想起接生婆的事,“那人怎麽可能會幫你作證呢?”她愁眉苦笑,疲憊地看著少年,燭火的光落在他半張臉上,顯得溫柔美好。

    “會有辦法的。”李淮虞輕聲安慰昭沁,“姑姑不用憂心。”他似乎聞到姑姑身上的清香,憤怒暴戾被她安撫,今夜很好,他靜靜地看著絮絮叨叨的昭沁,無人可以欺侮姑姑。

    昭沁回宮,一切按部就班。

    淩乘宮的宮人苦不堪言,直言昭沁一離開,很難哄好五殿下。

    “阿沁以後可以不休沐嗎?”李昶荊把自己的銀錢遞給昭沁,渴求道。

    昭沁道:“我總要出去看看家人。”

    “家人……”李昶荊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字。

    昭沁把銀錢推給李昶荊,“殿下收好銀錢。”

    “他們都喜歡銀錢,阿沁不喜歡嗎?”李昶荊問道。

    昭沁掩麵而笑,“我當然喜歡,不過,不能白白拿了殿下的銀錢,不然心有愧。”

    李昶荊茫然地點頭,將銀錢收好,放在盒子中。

    六月荷花開得正好,昭沁把荷花放在寢宮裏的花瓶,她對插花有一番研究,宮人對她的技藝大為讚賞。

    李昶荊去上林書院時,央求著昭沁陪他一起去,昭沁把糕點裝在盒子中,說道:“好,我今日還給殿下準備了其他口味的糕點。”她故意多放了些糕點進去,希望能碰到李淮虞。

    還沒有踏進書院,昭沁已經聽見李慶嫿的吵鬧聲。

    “妹妹,不過是借用你的護衛,你怎麽這麽小氣?”李慶嫿指著李安瑤,瞪大眼睛,逼迫她答應自己。

    李安瑤雖然心善,但也不是愛受氣的主,冷聲道:“皇姐,這是我的護衛。”她說這話時候,美眸盯著李淮虞,握緊拳頭不肯退讓一步。

    李慶嫿昨日回宮時,不小心扭到腳,若是找人抬轎子,必定會被皇後娘娘發現她私自出宮,無奈之下,李淮虞背著她回到寢宮。

    她此時還不方便行動,一瘸一拐地走到李安瑤麵前,“一個護衛罷了,有什麽好稀罕的?”

    李安瑤道:“那皇姐與我爭什麽?你那麽多護衛……”

    李慶嫿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李淮虞,隻覺得此人做事謹慎,昨日背她回去,也非常恪守禮儀,不敢逾越,原本她想用金錢誘惑他跟隨自己,可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敢拒絕她。

    李慶嫿惡狠狠地等著李安瑤,又轉眼望著容貌絕然的護衛,她昨日才知道他叫淮虞,雖然比不上表哥風姿,但她很喜歡這樣懂事又好看的護衛。

    太陽剛剛升起,稀薄的霧氣散開,朝陽落在眾人身上,李安瑤害怕皇姐搶走淮虞,渾身冰涼。

    李慶嫿對淮虞勢在必得,血液沸騰。

    爭論結束後,李昶荊去上課,昭沁才有空找到李淮虞。

    “錦盛公主怎麽突然對你有興致了?”昭沁擔憂地問他,一副愁悶不樂的神態,總覺得讓李慶嫿注意到李淮虞不是好事,她做事火爆不計後果,到時候傷到淮虞怎麽辦?

    “姑姑在擔心我嗎?”李淮虞啞然失笑,盯著昭沁的食盒,“姑姑今日給我做了糕點嗎?”

    昭沁將食盒打開,“我做了新式的糕點,你嚐嚐好吃嗎?”

    “姑姑喂我才好,不然弄髒了,殿下會怪罪你。”李淮虞意味深長地看著昭沁在陽光下的粉紅手指,他下意識的咽下一口唾沫,隻覺得嗓子火辣幹燥,鬼使神差地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