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笑聳聳肩，“你說什麽就什麽吧。”

    “明明就是。”

    陳桉看了眼手心的糖紙，上麵是可愛的卡通花紋，還真是符合許清歌的風格。

    陳桉打開糖紙，最裏麵還寫了一行小字。

    “世間萬般苦，你是一點甜。”

    陳桉一念完，全身雞皮疙瘩立刻就起來了，“肉麻死了，許清歌買的糖，怎麽連糖紙都這麽不一樣。”

    孫猴子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眼糖紙上的內容，嘴裏吐槽道，“你也太不懂浪漫了。”

    “人家小女孩子跟你不一樣，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糖果，可可愛愛的糖紙裏還有句情話，一打開看著就喜歡。還有很多小玩意兒，女孩子們最喜歡了。”

    陳桉笑笑，“你還挺有經驗的。”

    陳桉晃了晃腦袋，花裏胡哨，糖果能吃不就行了，不實用。

    陳桉把糖紙隨手丟進垃圾桶裏，“奇奇怪怪。”

    進了班級，陳桉便看見黑板旁圍了一圈人。

    一看就知道，上個星期的月考成績出來了。

    陳桉長腿一掀，直接往自己位置走去。

    葉子笑問道，“不看一下？”

    “不看。”陳桉癱坐在椅子上，抓起桌子上的礦泉水，“我反正不是倒一。”

    “這麽自信。”葉子笑笑眯眯道，“那我去幫你看看。”

    過了幾分鍾，葉子笑欣欣然回來了，“你確實不是倒一，你倒四，我可比你高一名。”

    陳桉翻了個白眼，“半斤對八兩，有啥好炫耀的。”

    葉子笑笑嗬嗬道，“這怎麽能一樣，我可是正數46名，你是47名。沒聽老丁說過嘛，一分幹掉數百人。”

    陳桉難得搭理他，自己隻要不是倒數第一，就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

    等人散去，陳桉自己還是去看一下成績，萬一老餘問起，她好有把握在原本的基礎上加那麽幾分。

    單科最高的是英語考了113分，語文83，數學67分，文綜考了104，理綜考了132。

    雖說一言難盡，但卻是陳桉盡力之後的難看，能寫的全寫上去了。

    上語文課時，陳桉正睡覺，葉子笑衝她喊了幾聲。

    陳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葉子笑直接把手機放到了她桌上。

    陳桉嚇得一激靈，睡意被嚇死了一半，連忙把手機塞到了桌櫃裏。

    陳桉瞪了眼葉子笑，“你想害死我？”

    葉子笑壓著嗓子，“看學校貼吧。”

    陳桉不解地點進南清的學校貼吧，裏麵約架、撈人，討論八卦，又正逢月考成績出來，更是熱鬧。

    陳桉往下滑了幾下，就看見有自己名字的標題。

    “高一七班的陳桉，明天晚自習放學，不見不散，我們新帳舊帳一把算。”

    什麽鬼？

    陳桉眼角抽了抽，這是約架約到自己頭上了。

    是個匿名發帖，陳桉順道點進去看了眼評論。

    1樓什麽情況？

    2樓聞著火藥味，我就來了。

    3樓這年頭還能看見約陳桉打架的帖子，果然活久見。

    3樓蹲一個後續。

    4樓同上，蹲一個。

    5樓蹲一個。

    ……

    27樓兄弟敢不敢實名發帖，不會就是嘴上說說吧。

    28樓我也覺得樓主就是打個嘴炮，發個泄。

    29樓說不定樓主是真的，陳桉也沒那麽厲害。

    30樓樓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那可是陳桉誒，初中發生那事情後，誰敢公然找她約架。

    31樓什麽事？求告訴。

    32樓同問+12358

    33樓莫非你說的是“全站刪帖”事件。

    34樓我和她同初中的，這事情我聽過。當時初中，有許多人看陳桉不順眼，因為她太狂了，比男的還狂。有段時間初中的貼吧全是找陳桉約架的帖子。然後陳桉就發了個帖子，說一起過來找她，別分批來了，怪麻煩的。然後不知道發生什麽，幾天後，所有約架帖子全部被刪，約架的人全部重新發帖道歉，並且保證再也不敢了。

    35樓我也聽過，聽說約架的人全被打得進醫院了。（不保真）

    36樓我不信，怎麽可能，一個女生而已。

    37樓你知道上個月和陳桉打架的人怎麽了嗎？躺醫院了一個月，門牙都掉了。

    38樓這事情我知道，是真的。原本我也以為是初中瞎傳的，然後我見證了那個人一個月沒來學校，我信了。

    ……

    72樓我聽說陳桉和高二那個許清歌好像是鄰居。

    73樓從隔壁分數排名帖過來的，許清歌就是那個年級第三嗎？

    74樓我去，真的假的，心疼小姐姐。

    75樓那許清歌會不會有危險？

    76樓瞎說什麽，許清歌和陳桉關係挺好的，前幾個星期還來給許清歌送奶，親眼所見。

    77樓我不信。

    78樓不信+1

    陳桉看得一臉懵逼，再往下翻，都在傳自己家裏有人，自己有□□背景，父親是□□老大，殺人不眨眼。

    陳桉真佩服這些人的想象力，明明自家隻是個殺豬的。

    不過這發帖人也真是無聊，約架？幼稚。

    陳桉洋洋灑灑打上兩個字。

    已閱——陳桉

    陳桉將手機關上，回扔給了葉子笑。

    葉子笑一副看熱鬧不閑事大的樣子，“你怎麽看？”

    陳桉打了個哈欠，“我坐著看，這種帖子一看就是發著玩，幼稚且無聊。”

    “萬一是真的呢？”葉子笑說。

    陳桉漫不經心道，“如果是真的，我就猜是那個胡臨海，如果是他就不用擔心了，中看不中打。”

    葉子笑還沒開口說話，就被語文老師的怒吼聲給打斷了。

    “陳桉，葉子笑，你們在幹什麽呢？當教室是菜市場呢！”

    “站起來。”

    “一人給我把《寡人之於國也》抄50遍，晚自習給我交上來。”

    有晚自習的夜晚格外難熬，雖然還沒正式入夏，但繁城天氣早已上了二十多度，即使是晚上，溫度也沒下去。

    學校有許多花草樹木，教學樓又靠近小樹林，所以蚊蟲格外多而且毒辣。

    陳桉正奮筆疾書地罰抄文言文，卻總有幾隻蚊子在陳桉耳邊發出魔音，惹得她一臉煩躁。

    天熱火氣大，陳桉索性把筆往桌上一丟，不抄了。

    扔筆的聲音在安安靜靜的教室裏顯得動靜很大，周圍人往陳桉這裏瞟了好幾眼，但都沒敢開口說什麽話。

    頭頂的風扇明明已經開到最大可依舊轉得慢悠悠，陳桉拿起桌邊的小風扇給自己扇風，誰知道越扇越熱。

    陳桉皺起眉頭，想開窗讓風吹進來，涼快一下，卻看見玻璃窗上趴了好幾隻蚊子和蛾子，隻好強忍著開窗的衝動。

    “老桉。”葉子笑趴在桌子，衝陳桉說道，“老桉，去小賣部。”

    陳桉搖搖頭，“不去。”

    葉子笑說，“去買水，冰水。”

    這麽一說，陳桉有些心動，“現在？”

    “對，現在，下晚自習人太多了。”

    “好。”反正作業現在自己是抄不下去了，還不如去買水給自己降降溫。

    兩人輕手輕腳的從後門溜了出去，後排其他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沒走幾步，陳桉又折回去把練習本揣在了懷裏帶了出去。

    陳桉和葉子笑買了冷飲，又在外麵轉悠。

    葉子笑問道，“你語文文言文罰抄完了沒？”

    陳桉說，“不想抄了。”

    葉子笑笑道，“嘖，你不怕再罰你抄個幾百遍？”

    “不怕。”陳桉把練習本從懷裏掏了出來，“山人自有妙計。”

    晃蕩幾圈後，陳桉讓葉子笑先回去，自己爬樓去了四樓。

    許清歌正在低頭寫著數學題，聽見敲窗戶的聲音，微微側頭看過去。

    從窗戶下冒出個毛茸茸的頭來，用口型喊著她的名字，“許清歌。”

    許清歌閃過一絲驚訝，回頭望了望班上的同學，除了旁邊的同桌好奇地看過來，其他大都在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許清歌無聲說著，“幹嘛？”

    陳桉指了指窗戶，示意她開窗。

    許清歌把窗戶開了個小縫，陳桉又示意她開大一點。

    許清歌不知道她要做什麽，隻好又把窗戶開大了點。

    “你要幹什麽？”

    陳桉沒回答，身體縮回窗戶下，然後底下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一隻手從窗下探了出來，手裏抓著一瓶茉莉紅茶。

    許清歌接過飲料，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陳桉又遞了東西過來，這次是一根冰棍。

    接下來是一包薯片，一包牛肉幹，一串棒棒糖，正當她以為要結束的時候，她又拿到了一本藍色練習本……

    陳桉把東西送完後，就冒出頭來，衝許清歌露出一口大白牙。

    陳桉指了指作業本，許清歌翻開作業本，上麵貼了張便利貼，“罰抄作業，幫我!還差30遍。”還附加了一個跪地求饒的火柴人。

    許清歌望著桌上的小零食，哭笑不得。

    合著這些都是賄賂。

    許清歌搖搖頭。

    陳桉連忙雙手合掌，小聲說道，“求求啦。”

    見許清歌還不點頭，陳桉心一橫，“姐姐，拜托了。”

    許清歌假意思考了下，點了下頭。

    陳桉大喜，“謝謝。”

    “我走了。”

    陳桉正準備撤退，許清歌反手扔給了她個白色手環，陳桉抬頭迷茫地看向她。

    “帶著，驅蚊。”

    許清歌聲音很小，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陳桉點點頭，原來是驅蚊手環。

    許清歌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手腕處帶著一根隻是顏色不同的粉色手環。

    “誒，那個同學你在幹什麽？”

    陳桉望見巡查人員在往她這裏走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迅速地溜走了。

    許清歌見陳桉落荒而逃，不禁笑了笑。

    旁邊的同桌見她笑了，羨慕道，“你小妹妹對你真好，還給你送零食。”

    許清歌意味深長道，“她挺好，就是呆了點。”

    許清歌翻開練習本，把貼紙拿了下來，折疊好放進了自己鉛筆盒裏。

    陳桉匆匆返回到班級座位上，鬆了口氣。

    以前陳桉犯事，經常罰抄，抄不完就丟給許清歌。叫一聲“姐姐”，許清歌就會幫她抄。

    大了一點以後，陳桉就得送點小零食賄賂一下，再買個乖，然後許清歌便會答應幫她。

    陳桉在求許清歌這方麵已經有很深的造詣了。

    戴上許清歌給的驅蚊手環後，身邊蚊蟲確實少了很多。

    陳桉想，許清歌買的小玩意兒還真挺實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