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能一直作為靈魂，陪伴著神。”
    “隻是因為神的力量不斷滋養著人的身體，讓神與身體的融合愈發緊密，自然也就讓她與身體的聯係愈發疏遠。”
    “與身體的聯係越弱，她的靈魂就越縹緲，她發出的動靜就越微小。”
    “漸漸的，神聽不見她說話了，也看不見她了。”
    “最後她隻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神掌控著自己的身體，在這個世界生活。”
    “而神也在傷心，因為神能感覺得到她，但卻無法與她互動。”
    “神怕她孤單，就每天自娛自樂。”
    “哪怕生活再苦，神也始終帶著微笑，保持樂觀。”
    “神想要用這種方式，去喚醒她。”
    “好幾次，神都想要將身體還給她，可是她並不接受，因為她知道神也喜歡這個世界，沒有了身體，神就隻能離開。”
    “這是她給予神的報答。”
    “哪怕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隻是這麽靜靜地看著，她也很滿足了。”
    “因為世間的一切，她本來是感受不到的。”
    “沒有神，她早就回歸意識洪流了。”
    “就這樣，她靜靜地看著，看著神一天天長大。”
    “神遭遇苦難的時候，她感到難受。”
    “神委屈的時候，她也想哭。”
    “神開心的時候，她也會跟著笑。”
    “隻是沒人知道。”
    “直到有一天，神遇到了一個男孩。”
    “一個，第一次見麵，就向她求婚的男孩。”
    說到這，她露出了笑容。
    她沒有白那麽完美，更沒有她那般無瑕，可她笑起來，卻一樣燦爛。
    就好像有了一點瑕疵，卻反而變得更加完美。
    她的手輕輕撫上張燁的臉龐，是那樣溫柔。
    “那一天，人和神，一起愛上了他。”
    “他就像個天使，給予了神來到人間至今都從未有過的溫暖，也讓神真正見到了這個世界的美麗。”
    “因為他，神更愛這個世界了。”
    “也因為他，她的意識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每天都能透過神的眼睛，看見那個男孩。”
    “她覺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男孩愛著神，神也愛著男孩，他們就像是一對神仙眷侶。”
    “男孩帶著神，去見證，去看遍這個世界的大好山河。”
    “神看見的，她都能看見。”
    “神感受到的，她都能感受到。”
    “她很開心，那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
    “隻是……”
    “神親吻他，她也隻能看著。”
    “神撫摸他，她也隻能看著。”
    “神可以為他做好多好多事，而她，卻就隻能這麽看著。”
    “她突然有些失落。”
    “她覺得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她有什麽資格，去和神愛同一個人。”
    “她想哭，但哭不出來。”
    “隻能這樣看著。”
    “直到有一天……來了個新朋友。”
    “祂叫古邪。”
    “祂發現了她的存在，她也察覺到了祂的存在，這種聯係很特殊，很神奇。”
    “祂能感受到她的一切，也因為她，祂注意到了男孩。”
    “那時候，祂也很迷茫，但祂也和最初的她和神一樣，充滿了好奇。”
    “對這個世界，對世界的一切，以及，對那個男孩。”
    “古邪，是她繼神之後，第二個朋友。”
    “一開始，祂與她的聯係很微弱，她們隻能感受到彼此，卻不能溝通。”
    “後來祂也遇到了那個男孩。”
    “祂看到男孩的那一刻，她能感受到，祂內心的興奮和悸動，祂覺得祂和男孩，是命中注定的。”
    “是敵人，是戀人，還是其他什麽。”
    “祂也不知道，但祂想知道。”
    “於是祂接近了他，去到了他的身邊。”
    “也從那一刻開始，她和祂的聯係，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直到有一天，她們的思維，相連了，她們能溝通了。”
    “祂問她，這麽一直當個旁觀者，甘心麽”
    “甘心麽……她當然不甘心，她想像神一樣去感受，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想要肆無忌憚地愛一個人。”
    “她想要陪著那個男孩。”
    “她想要撫摸他的臉龐。”
    “她想要親吻他的唇角。”
    “就像神一樣。”
    “但她不能，她做不到，她隻是一個旁觀的靈魂。”
    “然後祂就說，祂願意將世界分她一半。”
    “她接受了。”
    “她的意識，她的思維，她的記憶，與她融合在一起。”
    “就好像當初與神合二為一那般。”
    “但那次是身體，而這次，是靈魂。”
    “那天，古邪變成了女孩。”
    “她也變成了古邪。”
    “她終於不是旁觀者了，她的思維，可以影響古邪，當她想去做的時候，古邪就會去做。”
    “她想要逗逗那個男孩，古邪就設計了惡作劇。”
    “她想要挑逗那個男孩，古邪就穿上了黑絲襪。”
    “她想做的，古邪就會去做。”
    “古邪在做的，她就會去想。”
    “她們就像同一個人。”
    “她越來越愛那個男孩，古邪也越來越愛那個男孩。”
    “她想要去到他身邊，輕吻他，占有他。”
    “但男孩身邊已經有神了。”
    “神是完美的，是無暇的，男孩對她的愛也是純粹的。”
    “愛越來越深，距離越來越近。”
    “終於有一天，她得到了男孩，和古邪一起，和神一起，得到了他。”
    “她很開心，她太開心了，因為他親了她。”
    “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也是古邪，最幸福的時刻。”
    “隻是她和古邪都知道，他最愛的人，其實依舊是神。”
    “那時候，古邪又問她。”
    “甘心嗎”
    “她說甘心。”
    “她一個早該死掉的人，卻得到了連神都為之向往的愛，她甘心，而且滿足。”
    “但古邪卻說，不甘心。”
    “因為男孩愛的是神和人。”
    “是白和小白，而不是古邪。”
    “那時候我才知道，古邪其實很脆弱。”
    “她有著所有人的思維，思想，因此近乎全知全能。”
    “但她唯獨沒有小白的思維和思想，更沒有她那般純潔，純淨。”
    “也正是因此，她很敏感。”
    “哪怕我與她融合，哪怕她就是我，她也始終將自己排除在外。”
    “她說……”
    “她想要你愛她，不是因為小白，也不是因為白，就是古邪。”
    “她想你愛她一次，哪怕就一次。”
    “選擇她，偏向她，占有她。”
    “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說到這，她抬起頭，看著他的臉。
    “她不是因為我才愛上你的。”
    “她是因為愛你才選中我的。”
    “她從見到你第一麵起，她就認定你了。”
    “就像你認定小白那樣。”
    “這輩子就你了。”
    “她能擁有所有人的思維和思想，包括你。”
    “但她從未窺探過你的思維，她始終都隻是在用心去感受著。”
    “她能夠感受到你對她的愛，但比起愛，她更能感受到你的愧疚。”
    “燁子，不要讓愧疚大過愛。”
    “你雖然表現在愛她，可你從來沒有正麵對她說過——我愛你。”
    “記得跟她說，好嗎”
    張燁笑得無比燦爛。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