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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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若無一夜未眠,回來後困的不行,勉強把帶血的衣服脫掉後蒙頭便睡,可沒過多久就被敲門聲吵醒了:“大師兄,太陽曬屁股了,該起床了!”噢,這該死的蘭花花。

    鳳若無本想假裝不在,可門是內鎖,蘭花花推不開,知道他在裏麵,不光用力敲,還大聲喊:“大師兄,快起來,馬教員說過不能貪睡。我突破啦,嘿嘿!”

    鳳若無惱火極了,吼道:“滾開,關我什麽事,我要做功課,安靜一點。”蘭花花繼續敲:“拉倒吧,快點起床,今天我們要練習下製符,你去找馬教員拿些符紙啊!”

    鳳若無受不了這沒完沒了的,隻好起來開門,指著她大吼:“你自己不好去找,為什麽要我去?”

    蘭花花看了他的穿著道:“就知道你在睡懶覺。你是大師兄嘛,你不去誰去,再說了,我們誰都不知道馬教員住哪?你肯定知道!昨晚你根本沒在寢房裏,是不是又去吃獨食了,為什麽不叫我?”她說了一大串,蒼蠅一般嗡嗡嗡,讓鳳若無心煩意亂。

    鳳若無道:“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啊,我昨晚我昨晚去殺人了,親手殺了一個嬰魂境。”

    蘭花花咯咯大笑:“大師兄,我真的很佩服你,牛皮大破天,也不害臊。”

    鳳若無學馬教員聳聳肩:“不信拉倒,你自己去找教員吧,我沒空,我要睡覺,困的要死。哎,剛才你說你突破了?”蘭花花有點興奮,點了點頭:“小石頭也突破了,不過還是打不過我,我們兩個想試著製一個爆裂符。”

    鳳若無哦了一下,這兩人倒挺有上進心嘛:“我真不知道他在哪,你們去問下守衛嘛,早上去找一下,下午我和你們一起研究行嗎?我真的好困!”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那個魂,困起來很要命。

    蘭花花盯著他臉看一會兒,發覺他眼袋微突,好像真的很困的樣子,就道:“行,大師兄說什麽就是什麽。”鳳若無連忙關上門繼續睡覺,心想擾人清夢,和不讓葛三胖吃肉一樣可惡。

    鳳若無剛躺下準備呼呼,又來一陣大力地敲門聲:“鳳若無,快起來,跟我去個地方。”是馬教員的聲音,很急的樣子。

    “天哪,我要睡覺。”鳳若無心裏默默念叨,但沒辦法拒絕,隻好起身去開門。馬教員沒等他說什麽,讓他換上衣服,拉起手便帶著他往山下走,鳳若無覺得手上被鉗子鉗住似的,都沒法掙脫。

    馬教員邊走邊道:“山頂來人了,婆婆讓我帶你去個地方躲起來。快點!”

    鳳若無一驚,回著看了看山頂,遠遠地看到一艘巨大的飛舟懸浮在半空中,飛舟上有兩個字極其醒目:“仙!將!”心中疑惑萬分,但也沒說什麽,跟著往山下急走。

    天庭宮正門大開,花婆婆身軀雖然姣小,卻如高山般屹立,她瞪著飛舟,知道來人是誰。這艘行天舟,當日也曾來此,舟上的領軍者,殺了天符山好多人。

    隻見眼前幾道人影閃現,一個高大威猛地紅發大漢帶著幾個人昂首而立,那紅發大漢看著花婆婆,一副非常熱情的樣子:“唉呀這不是花凝紫小姐嗎,兩百來年未見,怎麽如此蒼老了?”

    花婆婆冷哼道:“日有操勞,夜有噩夢,怎能不老!不像你這殺人狂魔,沒心沒肺的,倒是逍遙自在。”

    紅發大漢大笑幾聲,不以為意,後麵的幾個人紛紛怒目而喝。紅發大漢擺擺手道:“無妨無妨。凝紫小姐說的很對啊,沒心沒肺,才能活的自在,心思太多,心眼太小,注定是活不長久的。”

    花婆婆道:“哼,黃遠鶴,別扯這些沒用的,今天來我天符山,意欲何為?”

    紅發大漢名叫黃遠鶴,是落仙島三將四金剛中的第三將,接近歸元境踏虛的修為。

    “沒什麽事,就是這幾天在附近辦點事,正巧經過,大相讓我送上問候,順便把最近要上交的符紙帶走。”黃遠鶴掏了掏耳朵,不緊不慢地說道。

    花婆婆道:“符紙移交,隻認方萬平,這是胡不歸親自定的,要是有變動,讓他自己來說,其他閑雜人等,我一概無視。”

    黃遠鶴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還有這規矩,大相也沒告訴我啊,若真是如此,那本將就把方萬平叫來。大相也真是的,都不說清楚,耽誤本將的時間嘛。”

    花婆婆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不簡單,心想:“他來此肯定有其他原因,還要把方萬平叫來,這是想幹什麽,難道,是那些人失蹤的事?”越想越覺得可能,還是小心為上,好在之前已經讓人把鳳若無帶走了,隻要他的事不暴露,其他都好說,“師叔抓人,肯定不會留下線索,他們應該也隻能猜測,想來查探認證一番,哼,雖說他是回元,但想要識破踏虛的手段,還不夠格。”

    花婆婆心中稍定,道:“那是你們的事,方萬平未至,你們回自己的行天舟等著好了,我可沒空招呼你們,哼,也不待見。”

    黃遠鶴笑道:“凝紫小姐這脾氣,真是讓人無語,兩百年都過去了,還這麽念念不忘、喋喋不休,何苦呢?本將就在這裏等吧,這些天都在舟上過的,無聊死了,現在有機會看看這花花草草,也是極好的,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哦,對了,偷得浮生半日閑。不錯不錯!”說完也不客氣,直接取出一些酒肉,就地而坐,和幾個下屬大快朵頤起來。

    花婆婆心中憤怒,但也不想和他們做無謂的口舌之爭,轉身進了天庭宮。黃遠鶴一邊喝著酒,一邊盯著花婆婆,見她沒什麽回應,輕聲冷笑,回頭和幾個下屬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些人便四散而去。

    花婆婆心中也冷笑道:“果然是來查探的,想看就看好了,反正這島就這點地方,要是還想去南北島那邊,就更不怕了。”

    天符山島周邊還有兩個大島,分別居於南北,稱以南島和北島相稱,北島主要用於製符,所有能參與獨立製符的符師都在這裏,南島主要用來礦石提煉。落仙島嚴格控製著製符的物資,每次來收取符紙的時候都會帶足,但絕不會有協議以外的物資,這麽多年,天符山必須要日複一日地製符、製符、製符,才能完成當初的協定,如果完不成,哪怕少了一張,落仙島就會毫不留情地滅了他們。

    花婆婆不敢不交,為了內心的那一絲希望,她和幸存下來的人一直忍辱偷生,且要日以繼夜地去完成份量,這也是那個馬教員對這幫學徒不怎麽負責的原因,他也有一定的製符任務,要是完不成,就會讓天符山有滅亡的危險。

    二人各懷心思,互不搭理,午時時分,隻聽遠處又傳來一陣行天舟飛行的轟鳴聲,黃遠鶴知道是碟子島守衛長方萬平到了,他起身抬了下右手,轉眼間方萬平身著落仙島戰服便來到跟前,躬身拜道:“方萬平,參見三將軍!”他的聲音很洪亮,右臉上一道從眼角至脖子的疤口清晰可見,讓人心生畏懼。

    黃遠鶴虛扶一下,微笑道:“方守衛長見外了,不必多禮。”方萬平回道:“多年未見三將軍風采,還請三將軍往島上小住幾日,給眾弟兄指導指導。”

    黃遠鶴點頭道:“好,先把這邊的事解決了。”方萬平大喜,又行了一禮,這些年因碟子島事務太多,始終不能專心修煉,已卡在破劫境天劫處多年,自然想得到歸元境武者的指點。

    黃遠鶴回頭大聲喝道:“凝紫小組,方守衛長已至,還請出來一見。”

    花婆婆又從天庭宮走出來,冷哼道:“黃遠鶴,我沒聾,不用這麽大聲。”方萬平心裏罵道:“這老婆娘,脾氣還是這麽臭。”

    黃遠鶴嗬嗬笑道:“是我聾,得要大聲點說話。”方萬平心裏一驚:“三將軍這是要發火了。笑麵虎,笑麵虎,不笑不成虎!唉,要是鬧太狠了,大相那邊怎麽交待啊!”

    花婆婆隨手取過一張符紙,甩給方萬平道:“東西都在裏麵,你清點一下吧。”

    方萬平正要接手,卻見黃遠鶴暗中運氣一擋,把符紙打到地上,黃遠鶴假裝哎喲一聲:“凝紫小姐,為何如此態度?方守衛長是職責所在,你為何不能將符紙送過來,反而將之扔與地上,這是想讓方守衛長拾撿、給你鞠躬嗎?方守衛長是我落仙島的人,此舉是對我落仙島的侮辱,是可忍熟不可忍!”

    黃遠鶴陰沉著臉,直視花婆婆,卻叫起方萬平來:“方守衛長,一個區區破劫境,還不值得我動手,你去,好好教訓一下,我落仙島的威名不是誰都能肆意踐踏的!”

    花婆婆看到符紙掉落,便知道他要找借口鬧點事,冷冷笑著。

    方萬平心裏叫苦,我也是區區破劫境,但也不能忤逆三將軍,便拱手道:“三將軍說的是,這老婆娘欺我,便是辱我落仙島。”說完右手成拳,直接了當地就往花婆婆打去,隻見一道紅光掠起,引動四周散落的花葉,變成尖銳的刺針,跟著一道拳氣迅速地飛向花婆婆,這是方萬平的成名武法——千針拳。

    花婆婆已經有所戒備,見他出拳,立即翻手迎敵,精氣成盾,護在身前。

    方萬平沉在天劫巔峰多年,且拳氣剛烈,花婆婆還隻是地劫期,一招之下已顯弱勢,勉強將刺針擋下,眼看著方萬平第二拳繼續砸來,她不敢硬撐,側身躲開近乎一半的攻擊,但也要承受其他拳針,氣盾漸有不支。

    黃遠鶴冷笑一聲:“看來凝紫小姐這些年沒什麽長進啊,連兩拳都擋不住。也是,既然是地陣師,就該好好地修心養性才是,沒事多製幾張符紙,別動不動就耍小姐性子。”

    方萬平在說話間接連揮出十拳,有黃遠鶴在,他不敢不用全力。論修為,歸元與破劫有天壤之別,破劫境雖然可以吸收天地元氣煉化自身,但並不能像歸元境那般肆意引動,他還要趁此時機好好表現一番,以期望黃遠鶴的指點;論地位,將軍之位還在他的直接上司怒目金剛之上,黃遠鶴堂堂歸元之尊竟被一個不如自己的破劫境嗬斥,這將軍一怒,做為下屬的他必須要做些姿態。

    花婆婆又擋又避,十分狼狽,暗暗叫苦,這方萬平的拳勁剛猛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他能化物為針,攻之如雨,讓人防不勝防,後麵幾拳已經是她抵擋的極限了,她一咬牙,意念引動,數張符紙從袖中揮出,轉眼間空中漫過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