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長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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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眼前被冰封住著惡魔魚人,夢瑤支撐著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再一次站了起來,準備與破冰而出的魚人怪們進行最後的戰鬥。

    星魂壓已經平緩了許多,焰麟那邊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夢瑤揮舞著魔法棒,本以為剩餘的星魂量足以打開異空間之門,結果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已經撐不下去的夢瑤,癱軟的坐在了地上。伴隨著冰塊碎裂的聲音,麵前被冰凍的魚人群全都掙脫了束縛,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瘋狂的向前衝了過來。

    周圍的船員們看到夢瑤如此疲憊的模樣,都紛紛抄起家夥,決定與麵前的魔鬼們決一死戰。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刮過。

    “封印之劍·斬魔!”

    那狂風刮過魚人之時,突然變為一道道烈刃,將那群魚人斬為灰燼,飄散於空氣當中。

    隨著一聲劍刃插入地麵的聲音,夢瑤慢慢把目光轉向右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就站在旁邊,他的身後還單手背著一個老頭子。

    “抱歉,路上發生了一點事情,來晚了。”神決露出白牙笑著對夢瑤說。

    “不,來的剛剛好。”夢瑤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

    ……

    “敗了呢,傑斯。”埃爾多斯壞笑著說,然後把右臂舉起,“那就說明,你已經沒有用處了。”

    緊接著,露西亞的屍體就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中。埃爾多斯把露西亞的屍體扔在了地上,把腳輕輕的踩在了她的蒼白的臉上。

    發現情況不對後的逍元也趕往到了焰麟所在的現場。他站在距離埃爾多斯比較遠的身後,看著眼前正在對立的三個人,完全沒有可以插手的餘地。

    埃爾多斯用腳輕輕踐踏著露西亞的臉,用著一副惋惜的表情看著死去的她:“真是個如花似玉的女孩,隻可惜,死了。要是她一開始能乖乖聽話,放棄你,像一條狗一樣效勞我的話,也許不會落得今天如此地步。我真是搞不明白,這麽好的女孩,為什麽要為一個失敗者放棄了生命。”

    埃爾多斯歎了口氣,突然變得氣憤了起來,用腳狠狠的多次踩著露西亞的臉:“可我一想到她當時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就來氣,你這卑賤的人,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來殺我!?”

    罵過之後,一腳把露西亞的屍體踢到一邊,他也一臉十分解氣的表情看著焰麟和傑斯二人。

    傑斯一臉平淡,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好像從來不認識露西亞一般,隻是眼睜睜的看著露西亞的屍體被埃爾多斯踐踏著,然後又被當成垃圾一樣,扔到一旁。

    “隻不過是我的工具而已,別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激怒我,埃爾多斯。”傑斯冷冷的說。

    “工具?別開玩笑了!那樣的女孩對你來說隻是工具嗎?”逍元微微前傾著顫抖的身體,氣憤的呐喊著,眼淚已經止不住的往下流。

    焰麟故作平靜的看著如此激動的逍元,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也許是他和露西亞之間有過一定的聯係吧,畢竟……戰鬥過。

    “當他踩在小露的臉上的時候,當他辱罵小露的時候,那是在踐踏她的尊嚴啊!你在幹什麽?看戲嗎!?就連我一個外人都已經看不下去了!可你居然還那麽冷靜,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一樣!可你知道嗎?”逍元深吸一口氣,幾乎把他所有的力氣全都放在最後的一句話上,“她一直都很喜歡你啊!!!”

    逍元低著頭無視埃爾多斯,快速跑向傑斯,想把自己所有的憤怒集中在自己的右拳中,全部擊打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剛剛侮辱過露西亞的埃爾多斯。即便他知道這一拳並不會對傑斯造成多少影響,這也隻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泄憤罷了。

    可是正當他要打向傑斯的時候,傑斯直接用手接住了逍元的拳頭。直到一滴淚水滴落在逍元的臉上時,他才開始冷靜下來,並抬起頭看向傑斯,那個淚流滿麵的傑斯。

    逍元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傑斯身體的顫抖,就好像情緒經過了萬分忍耐之後,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你說的這些,我全都知道。”傑斯強保持著堅強,可還是無法避免哭泣的顫音,“我早就知道露西亞喜歡我了,我偷偷翻看過她寫的隨筆。她寫過,她想給我一個驚喜,在表白的那一天帶著我去世界上最好的遊樂園,能夠給我這樣一個心情沉重的人帶來快樂,在經曆過一天刺激的娛樂後,在夜晚的摩天輪裏,她將鼓起勇氣,摘下麵具,對我說出‘我愛你’三個字,我一直在等那一天的到來,可現在已經……等不到了。她為了我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當初她決定和我建立聯結這個禁術的時候,我一直都拒絕著,可她趁我不注意時還是這麽做了,直到我剛剛被刺穿心髒的時候我才知道,如果一開始沒有建立聯結的話,本應該死掉的那個人應該是我啊!”

    傑斯忍著右臂被砍傷的劇痛,再一次揮舞起長戟,收回了淚水,眼神中充滿著殺意,目視著那個看著長著嘲諷麵相的埃爾多斯:“謝謝你,讓我又一次找回了自己,告訴我你的名字。”

    “逍元。”

    “逍元,我記住你了,你將來會是個大人物的,我堅信著。但是現在再怎麽悲傷也都無濟於事了,最重要的事還是要我親手殺了麵前的這個小人。你們誰都不要插手,我一人,足矣!”

    說罷,傑斯一人快速衝向埃爾多斯,掄起長戟對準著他的心髒刺去,結果就在接觸的一瞬間,靜止不動了。

    “斥力。你無法傷到我的,傑斯。我可是能操控引力和斥力的星術士啊。”埃爾多斯用奸詐的眼神看著傑斯,並用斥力排開了傑斯手中的長戟。長戟在空中不斷旋轉著,最終插在了冰麵當中。

    埃爾多斯在衣服兜裏掏出了一把匕首,用斥力排開了,同時用引力拉著傑斯的身體,使他不能移動和躲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匕首插進自己的身體裏,鮮血從身體裏往出流。

    “痛苦嗎?讓你多痛苦一會兒。哈哈哈。”

    埃爾多斯用引力和斥力來回拉扯著匕首,使那把匕首不斷的從傑斯的傷口裏拔了出來,然後又硬生生的插回了原位。即使這樣,傑斯也沒有由於痛苦喊出一聲,隻因為在他的心中失去露西亞的痛苦早已勝於在身體上感受到的痛苦。

    逍元看的心急,準備衝上去幫助傑斯,卻直接被焰麟攔下了。

    “為什麽要攔著我啊?焰麟!難道你要看著他在那裏受到摧殘嗎?”逍元轉過頭來,眼含淚水的看著焰麟。

    焰麟一臉陰沉的看著前方二人的戰鬥,嚴肅的說:“那是傑斯的複仇之戰,是他一個人的戰鬥,是絕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插手的。所以。”

    焰麟把手掌按在了逍元的肩膀上,“所以,你就看著,看著傑斯如何殺死麵前的這個奸詐小人就好。”

    匕首一次又一次拔出、插入、拔出、插入,割開著傑斯傷口上的鮮肉。

    “看你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沒有長戟的你隻不過是廢人一個。一個廢人,還想著如何報複我?簡直是異想天開!”埃爾多斯嘲諷的說到。

    傑斯低垂著頭,就好像精神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撐不住了一般低垂著,可是他越是這樣,埃爾多斯就越是開心。踐踏他人的尊嚴就是這麽讓人覺得痛快淋漓,唯一能讓埃爾多斯感到不足的就是,傑斯並沒有痛苦的喊出來。

    “隻要尊嚴還在,人就不會跌倒。沒有長戟又如何?我便是那長戟!”

    傑斯猛的抬起頭,眼神凶煞如同來自地獄的厲鬼,用力掙脫開了埃爾多斯的束縛,用力揮舞著自己的手臂,隻是手臂,單單的一條手臂便把埃爾多斯的一條手臂給砍了下來。

    埃爾多斯突然驚慌失措了起來,捂著自己那瘋狂流血的斷臂,往後推去,明明壓製住的身體,為什麽突然就掙脫了。

    那爆血的魔鬼瘋狂的朝向埃爾多斯,揮舞著他那如同長戟一般的手臂,狠狠的把埃爾多斯的另一條手臂給砍了下來。

    埃爾多斯嚇到癱軟的坐在地上,那魔鬼再次的看向自己,好像隨時都能把自己拉入到地獄中去。

    “你難道就不怕雷歐大人滅了赫拉克維多星嗎?我可是有後台的人啊!”

    他看著這句威脅對麵前的這個魔鬼並不管用,於是渾身顫抖著笑嘻嘻的說:“其實,我還可以再考慮考慮的,讓我和雷歐大人好好談談,給你一個好的官職,雷歐大人肯定會對你不薄的!”

    可傑斯什麽都聽不進去,好官職算什麽,好生活算什麽,除非你能讓露西亞活過來。就像演了一出好戲一樣,你們負責寫好劇本,我們負責出演,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而我們隻是被利用的工具,什麽都不配擁有。

    傑斯早已蒙蔽了雙眼,勢必要將麵前的這個小人殺死,為了死去的露西亞,為了她的尊嚴,為了自己的尊嚴,他仰天長笑,嘲笑著這個世界。

    然後他突然瘋了一般的奔向埃爾多斯,鬼氣勢不可擋,怒指蒼穹,就好像一道鬼門關一般,逐漸逼近著埃爾多斯。

    埃爾多斯越來越慌張,慌張到身體僵硬,話都不能正常的說出來:“這麽……麽大……的好處你……都不接……受嗎。去……去……給我去死!!!”

    就在最後傑斯即將接觸到埃爾多斯的那一刹那,埃爾多斯成功的用引力把那把插在冰麵上的長戟吸引了過來,直接從背後插入了傑斯的心髒。

    攻擊停止了,傑斯保持著突刺的動作靜止的站在冰麵上,陰沉著臉。

    “我必須活著,我必須活著。”埃爾多斯快速在冰麵上蹬著雙腿,向後劃去,可他還是沒有從剛剛的陰影中緩過來,身體不停的顫抖著,那也不忘記再接著嘲諷傑斯,“你……過來啊,來殺我啊!啊?動不了了吧!狗東西!”

    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埃爾多斯的肩膀上,他顫抖著回頭看,那個人是焰麟,帶著充滿殺意麵孔的焰麟。

    “還想逃去哪裏?雖然我現在不能殺你,但是我還是要把你關押在火之星奧德拉斯的監獄裏,然後把你所有知道的情報全部招出來。”

    “嗬嗬嗬,看樣子我也是無路可退了。”埃爾多斯轉回頭來,低著頭苦笑著,“但是,你們也休想得到我們的情報。讓我們有緣再會。”

    話音剛落,埃爾多斯漸漸融化,焰麟的手猶豫被侵蝕,快速鬆開了。最終他化成了一攤白色液體,從冰的縫隙中溜進到大海中去,隻剩下他的衣服留在了原地。

    還是讓他跑了,沒能留住那個奸詐小人。焰麟注意到地上的那件衣服,隨手將它拾了起來。

    “還是失敗了,焰麟。”傑斯站在原地有氣無力的說。

    焰麟吃驚的看向那血液都快流幹的傑斯,沒想到還活著:“不,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已經為露西亞奪回了她該有的尊嚴。”

    “那就好,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個下場,成為了一個即將死亡的人。”傑斯說,“焰麟,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想拜托你。”

    “請你,把我報到露西亞的旁邊,我還想,再看她,最後一眼。”

    焰麟深吸了一口氣,同意了傑斯的這一最後的請求。

    他用力拔出了插在傑斯胸口的那把長戟,把它扔到了地上。然後輕輕的抱起了傑斯,一點點的走到了露西亞的身邊,輕輕放下。

    溫柔的海風吹拂著,天空的烏雲也漸漸散去了,一束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傑斯和露西亞的臉上,傑斯側過臉欣慰的看著露西亞。

    他用手緩緩的撫摸著她的臉頰,眼淚卻在不經意間留下了。

    “你在笑嗎?露西亞。我能感受到,感受到你內心中的喜悅,和我在一起時的喜悅。原來麵具下的你是那麽的美,但其實,我早都知道了,一直以來,我對你都太冷淡了,可我也很喜歡你啊,原諒我好嗎?現在才對你說出這句話。等著我,我馬上就能……到你那邊了。”

    月光照亮在二人的身體上,仿佛為他們營造出了最美的舞台。除了此地,再無月光照射之地。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的純潔、一塵不染,經曆了那麽多孤獨、痛苦,慘無人道,由於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二人相遇,改變了人生的原始軌跡,由一個人變成了相互依托的兩個人,即便他們最後死去了,該說的話都還沒有說,可是仍舊沒有人可以拆分掉,他們心靈中早已聯結在一起的羈絆。

    今晚的海風很暖,暖到深入人心,那種舒適感,熟悉又陌生,一切都結束了。

    突然冰麵猛烈振動,那隻巨大的章魚破冰而出,望著已經死去的傑斯和露西亞,它用觸手輕輕的觸碰著傑斯的臉,可是卻沒有一點反應,是真的死去了,沒有星魂壓,也沒有生物存活時本該有的生息。身為魚類,也許也會感受到痛苦吧,失去主人的痛苦。

    “你是來接他們回家的嗎?”焰麟看著月光照射下的二人的身體,沉默了一會兒,“那就帶他們走吧,讓他們兩個在一個寂靜的地方好好獨處,畢竟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講,太吵了。”

    “走了,逍元,任務收工!”焰麟如同把所有負擔全都拋開了一樣,轉過身來,用力伸展了一個懶腰,朝向麵相低沉的逍元走了過去,輕輕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低沉下去了。”

    “你說,這個世界會存在許多像血色峽穀那樣的地方嗎?”

    “也許會的。”焰麟很輕鬆的說。

    “我想去改變,改變這個悲慘的事實,至少能讓他們不再遭受這樣的磨難。”

    焰麟歎了一口氣:“想法是好的,但是也很天真,但是如果去做的話,說不定真的就會成功。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像傑斯和露西亞這樣的人,有些人甚至會比他們還要慘,你今後要走的路還很漫長,也許現在對你來說,麵對這些事實還太早了一點。但是。”

    焰麟彎下腰來,對著逍元微微一笑:“但是,如果你遇到危險的話,身為師傅的我一定會拚盡全力保護好你的。好了,把這件事就當做是一場經曆,不要再多想了。”

    焰麟的這番話似乎把逍元壓在身上的重石稍稍移開了一點,確實也該放下了。可是未來的路還很長,自己仍需要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夠改變這個悲慘的世界。

    “話說回來,我怎麽沒見到神羽。”焰麟擺出一個望遠的姿勢,四處張望著,“他人去哪了?”

    “啊!我給忘了!”逍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慌張的抓鬧著頭發,這麽長時間不管他,不會因為失血過多成人肉幹了吧!

    緊接著,在遠處看見有兩個身影朝著他們走過來。

    焰麟見了他們後,神情變得開心起來:“喲!這不是神決嗎?遲到了啊!”

    “我說,這次任務的派發人員中根本就沒有我吧,有什麽遲到不遲到的。”神決背著昏睡的神羽和夢瑤一起走了過來。

    “遲到就是遲到,還狡辯。”焰麟雙手插肩說調侃著說,“不服的話,回去比試比試一決高下啊。”

    “比試就比試,我從來不懼你。”神決用著他那鄙視的小眼神看著焰麟說。

    逍元看到神決背後的神羽時,擔心的上前看望情況。

    “神羽他沒事吧。”

    “沒事,傷口已經處理過了,等回去以後交給薩奇去治療就可以痊愈了。”夢瑤微笑著說,“所以你放心吧。”

    逍元也鬆了一口氣,很開心的說:“太好了,沒事就好。”

    “哈哈哈,我弟弟骨頭硬著呢,這點小傷算點什麽?”神決看著逍元,開玩笑的說。

    “委托人情況還好吧。他現在在哪?”焰麟問到。

    “他現在在碼頭和船員們在一起,隻是腿部中了子彈,其他並無大礙。”夢瑤回答說。

    “好,我們走吧,去碼頭那裏。”

    一行人朝向碼頭前行,逍元回頭又看了一眼,隻是他們已經不見了,單單留下皎潔的月光舞台,應該是被章魚帶走了吧,帶到了一個無人打擾的安靜的地方,長眠。

    當逍元轉過身去,發現自己已經被落了很遠,馬上就跑了上去,追趕他們。

    烏雲漸漸合攏,月光舞台一點點的縮小,直到烏雲全部閉攏,月光化成一束微光,飄散在空氣中。隻有那把長戟仍舊插在冰麵之上,可是等到冰全部消散以後,它也會沉浸到大海之中,到深淵之中吧。但是也有可能,它會隨著海流,飄到傑斯和露西亞那裏,一起團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