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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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事情,小的時候不懂。但長大之後,就自然而然的懂了。
為什麽自己的娘親又美貌又溫柔,但就是走不進父親的心呢?後來的那個女人,其實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存在了許多年了。
甚至,兩人還偷偷有了一個跟他隻相差不到一歲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聽完整個故事,杜淺淺都震驚了。
世上還有這樣的渣男和渣爹!綜合廖文成所述,那鎮遠侯就妥妥的是個鳳凰男。
廖文成的外公,是三十年前的撫遠大將軍。而那時的鎮遠侯,不過是一位老部下的遺孤。
他憐其沒有家人的庇護,便把他待會撫遠將軍府,收為義子。
本來不過是權益之法,但鎮遠侯這人相當聰明,同時天賦驚人,十四歲就進入軍中,勇力過人,屢立奇功。
撫遠大將軍沒有兒子,看鎮遠侯如此出色,而且又是從小養到大,知根知底,便直接收了他做養子。
有了父子名份,鎮遠侯在軍中威望日隆,到了二十歲,就已經能獨擋一麵。
這一年西羌入侵,朝廷幾路大軍反攻,為了拖住西羌軍主力,撫遠大將軍以自己為餌,固守天鼓山兩個月,最後全員戰死,無一生還。
而正是被他拖住了西羌十五萬兵馬,才有了鎮遠侯引兵攻破西羌國都,俘虜了西羌國太後皇後以及各宮妃嬪百餘人,宗室百官千餘。可以說,除了西羌國主帶著少數幾人在外逃脫後,西羌已然滅國。
有了滅國之功,鎮遠侯才得以封侯,並繼承撫遠大將軍之職。皇帝為了撫恤戰死沙場的撫遠大將軍,還把原撫遠大將軍的獨女,也就是廖文成的母親,賜婚給他。
在外人眼裏,這絕對是一對神仙眷侶。鎮遠侯年方弱冠,就已經封侯拜將。廖文成的母親,雖為武將世家,可從來都是按清貴世家之風來教導。相貌絕美,才華出眾,讓那些士大夫家的女子都自愧不如。
但是,有的時候,縱使你如花美眷,緣分這事,也是難說的很。
先時眾人都不知道,直待後來侯夫人病逝,鎮遠侯帶著那女子和藏在外麵數年的私生子回來,才慢慢露出風聲。
原來,早在皇上賜婚之前,鎮遠侯就已經跟邊城的一家富戶女子有了首尾。兩人你儂我儂,山盟海誓,鴛被翻波後,鎮遠侯本來打算跟大將軍坦白,迎娶這女子為妻。
可就在這時候,兩國大戰,他隻好撇下兒女私情,整軍出征。
再然後,事情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皇帝的旨意和養父的恩情,讓他無法拒絕。最後,他還是騎著高頭大馬,披紅掛彩,將義妹娶回了家。
這裏麵的陰差陽錯,讓杜淺淺這樣的外人,也是唏噓不已。這裏麵的種種,隻能說造化弄人。可一切的一切,對於廖文成來說,卻都是傷害。
杜淺淺輕輕挽住他的手,感覺他的手忽地一僵,然後才順從的讓她牽著。
“那後來呢?”杜淺淺問道。
“後來,我就跟著趙嬤嬤,回到西北邊城。”廖文成沉聲說道:“這裏有很多我外公的老部下,我就跟他們的孩子一起玩耍,練習武藝。到了十四歲,就跟他們一起去巡邊,對付偷偷越境來打草穀的西羌人。”
“西羌不是大打殘了嗎?”杜淺淺奇怪的問道。
“當初是打殘了!可西羌是遊牧部落,那一戰雖然拿下了西羌興慶城,可大軍也無法久留,隻是洗劫了一番就退了出來。”
“十年生聚十年教訓,二十年過去了,西羌已經開始恢複元氣,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廖文成沉聲說道。
“那你後來是怎麽受傷的?”杜淺淺有點不解。這裏跟西北遠隔千裏,幾乎是風牛馬不相及。
廖文成忽然沉默了。
杜淺淺知道這其中必有緣故,忍住好奇心,“算了,這應該是秘密,我就不問了。”
“其實,也不算什麽秘密!”廖文成苦笑一聲,“就算我不說,也難保宋弘盛不會說。與其你從別人那裏聽到,倒不如從我這裏知道更好些。”
“去年秋天,忽然京城裏來信,要我回京城。我本來不想回去,可趙叔趙嬸卻說了,一般公侯伯府,家裏的嫡長子,都是在二十歲弱冠之年,向皇上請求冊封世子。”
“或許這次,就是我那名義上的父親忽然悔悟,讓我回去接受冊封的呢!”
杜淺淺嗤笑道:“真是單純幼稚可笑,盡想美事呢!利益麵前,父子相殘的事情多了去了。人家有自己的白月光跟心頭肉,會讓你接受冊封?”
“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這明明就是誘餌!”杜淺淺沒好氣的說道。
廖文成苦笑著搖了搖頭,“是啊!是我太幼稚了。其實,人家連誘餌都沒有拋,就隻是一封要我回京的信,我就這樣來了。”
杜淺淺看他那樣,倒有些心疼起來。廖文成看著高高大大,可在後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剛成年的男孩子罷了。
那個男人再不好,也是他的父親。孩子想得到一點父親的疼愛,即使知道那是妄想,也忍不住想要嚐試一下不是嗎?
杜淺淺歎了口氣。她能夠理解,若是前世,可以用一切換父母的歸來,她可以什麽都不要。
看著他的身影,在夜幕裏顯得那麽落寞。杜淺淺不覺伸出手臂,從後麵抱住了他。“沒關係的。你這麽好,他不要你,是他的損失!”
廖文成突然被她抱住,開始時吃了一驚,跟著就放鬆下來。突然之間,他沒有先前那種悲苦的感覺了。原本一片冰冷的心,也仿佛驀地浸入滾燙的溫泉,頓時溫暖鮮活起來。
“這世上,還有很多愛你的人的!”杜淺淺輕聲說道:“你娘,還有你的趙叔趙嬤嬤,即使是為了他們,你也要好好活著才行!”
廖文成看著她環過自己腋下伸過來的雙手,想摸一摸,卻又不敢。
“我知道!我早就想開了!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太不值得了!”廖文成忽地笑了起來。
杜淺淺覺得自己就像靠在一個音響上,嗡嗡嗡的作響,便鬆開手來。
廖文成忽然覺得她把手拿開了,心裏還蠻失落的。
“你想不想聽我後來的事!”廖文成問道。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