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楚門閣風波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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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人都到齊了,便差您一個了。”
來人是剛才的侍人,他此時此刻匆匆跑了上樓,瞧著有些慌張,恭恭敬敬地向著麵前的男子行著禮。
而令肆卻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他靜靜地看著窗戶越來越小的薄雪,以及那霧凇連綿的景色,感受著蕭瑟的寒風襲來的冷,手的顏色凍得發紅。可他仿佛沒有注意到一般,全然靜靜的,靜靜地瞧著那景色。
“和王?”侍人有點兒不大耐煩,可是介於麵前的人是從荒涼的塞北回來的,又是堂堂的王爺,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聲音被那忽如其來的寒風感染了一般,沙啞了許些。
令肆似乎才聽見了聲音,此時此刻才緩緩站了起來,走下了樓梯。
侍人不敢大聲說話,等到他離開後,才走了前麵,把窗戶關了起來。拿起了掃帚,把那飛進來的白雪與紅花清掃著。
“五弟倒是奇怪啊。”
說著話的是眉清目秀的男子,他靜靜看著下樓的那著了一席黑袍的令肆,不禁笑道:“大老遠從塞北來到京都的楚門閣,竟沒有換掉那帶血的衣裳。殊不知,這般麵見皇上,可是大不敬?”
令肆聽著聲音,轉了頭,就那麽靜靜地看著那男子,直到男子覺得一陣冷寒,稍稍避開了令肆的目光後。令肆方才看向了主位上的皇上,行著禮:“父皇。”
“坐著吧。”皇上微笑著看著麵前的令肆,稍微點了點頭後,看向那個出言挑釁的男子,皺了眉,低聲叱嗬著:“肆兒好不容易放下塞北事情與我們團聚,你這個做兄長的,倒是立刻找起肆兒的茬。”
“可是父皇!”那男子有些不大高興,想要說些個什麽:“我隻不過是……”
“閉嘴!還沒有你說話的份。”皇上不滿嗬斥了後,方才瞧了靜靜坐在一旁的令肆,語氣稍稍緩和:“肆兒在塞北那過得還好”
“善可。”令肆應著皇上的話。棱角分明的臉龐上,仿佛筐著一層薄薄的冰雪,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畢竟他一向討厭寒暄。
“那便好。”皇上有些尷尬。隨後便瞧著周圍,說著正題:“今日喚著你們過來,倒是為了商量著儲君的事情,朕也已經想好了太子儲君的人選。”
“父皇請講。”說話的是斯斯文文的四王爺,他的身子瘦弱,臉色蒼白,但眉眼之間,倒是有著一股儒生的氣息。
“仁丘啊,拿來聖旨,宣告一下。”
皇上瞧著旁邊的總管太監,吩咐著他下一步的行動。
“是。”仁丘點著頭,拿起了桌子上放置的明晃晃的聖旨,走了正地,將捧著的聖旨展了開後,瞧向了在場的親王們,拉長了調子:“跪。”
在場的三個親王跪了下來。
“奉□□地,皇帝昭曰:
豐年肇辟,樹之以君。為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僵之休,朕緒應鴻續,仰為祖宗謨烈昭缶,承祧行慶。幼子令肆,日表英奇,天資粹美,手運璣衡,艾夷奸究。茲恪遵天之聖命,載稽典禮,謹告天地,即於瑞豐年二十三年十一月十日,授令肆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
念完了,仁丘將聖旨捧於令肆的麵前:“和王接旨。”
“兒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令肆的心情很複雜,她冷靜了許久,方才接起那一道決定了她下半生日子的聖旨。而在另一方麵,她也在想著應該如何拒絕。她常居塞北,發現她身份的自然少。若成為太子,有朝一日被發現身份,可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自古立子立長不立幼!大哥二哥死了,我便是最大的了,應按照祖宗規矩來定!”
那剛才才被警告的男子對著這結果便是驚了,但也曉得自己不能過於放肆,卻是弱弱了的說著的,語氣倒是鏗鏘有力:“父皇您,不公平。”
“肆兒從小沉穩大氣。成大事者,不應為小節所困,易與人有衝突。”皇上靜靜看著那個反抗的人兒,也是道:“你的脾性不如肆兒。”
“不就是脾性?四弟的脾氣也好得過五弟。”男子依然不服氣,儲君何等大事,哪是以得脾性定得?於是又和皇帝對抗了起,一股憤憤然之意猶若烈火一般猝然升起。
“臨連太過溫順,雖讀書百卷,但不合適。”皇上倒是沒有多大介於男子的抱怨,很自然的為他解釋著:“為君王者,應有天威;方可令人不怒而懼,忠心耿耿。肆兒脾性好其不過之一,重中之重的,卻在沙場之上。肆兒崢嶸過往,麵臨大小血戰,其中謀略才華,是你們所不敵的。”
“可!如今天下太平!非是父皇馬背上打下的江山,安平盛世之下,何須五弟身披鎧甲,與敵軍白刃交兮,奮勇殺敵!”他依是不服,麵著皇上,怒氣衝衝。
“簡直放肆!究竟是你是皇上還是朕是皇上!”在三王爺的怒意說辭之下,皇上也是有些惱火。他站了起來,冷冷地盯著他許久:“子滿啊子滿,朕知你真性情,故不與你多加計較。但此事,不管是誰,都給朕提著腦袋給朕記住,不可再變!”
皇上話一落下,便淡淡環視於四周,見諸人皆是埋頭,方才瞥向於令肆,命令道:“同朕一同上樓。”
“是。”令肆接著聖旨緩緩站了起來,便跟著那個年邁的身影。盡管他心中雖如有洪水波濤洶湧,但臉上的神情,依然淡漠如霜,未曾變動。
“父皇!”
子滿見著一向疼愛自己的父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極為覺得委屈。
可是,那個身影,還是漸漸了的離開了他。
“父皇在楚門閣決定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臨連瞧著自己的三哥一副憤然的樣子,卻是出了聲,聲音倒是極為的溫潤,不緊不慢著的:“楚門閣可是皇家宗祠,你可別想著父皇會因為什麽當場當列祖列宗的麵下反悔。聽我一句勸,不要違逆父皇,順著他的意思來罷。”
“你這幅假惺惺的麵孔,當什麽事後諸葛亮?當初不也勸著我要勇當前衝麽?如今倒是慈悲為懷,說什麽勸我的話!”子滿聽著臨連的話,卻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憤怒和不甘統統發泄到了他的身上,語氣倒是也帶著許些不屑:“大哥二哥死了,我就是長子!父皇居然違背長幼次序,立什麽令肆為太子!”
“按照三哥的說法。”
臨連感到無奈,他笑著瞧著他,不溫不火的:“臣弟還是皇後次子,先天條件,如何輸得過三哥呢?”
“少拿你那個病秧子皇後母親壓我!”
子滿一時怒氣,惡狠狠地瞪了臨連一眼,便走出了幕簾,淡淡瞥了一眼滿堂從三品以上的官員大臣,便直接走出了楚門閣。
“三王爺這是怎的了。”一官員有些疑惑,瞧著子滿匆匆離開,以及滿臉憤怒的神態,對著旁的黃衣官員說著。
“恐怕儲君不會是三王爺了。”那黃衣官員暗暗對著那官員說著,然後輕咳了一聲,掩蓋著自己的議論:“十有是那一年見不到兩麵的和王,沒看皇上特地召回了他麽?”
“可我總覺得,也有可能是學富五車的四王爺啊。”那官員覺得奇怪,便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提了後便轉向了左邊的人,瞧瞧問著:“潯齡以為呢?”
“陳兄還是別議論了。”那個被喚是潯齡的回了頭,聲音壓低了許些:“立誰都好,這是皇上的家事,更何……”
他稍稍瞥了一眼前頭,又看了看旁的人。
兩人此時此刻,也同都瞧見前頭已白發蒼蒼的老丞相,連忙閉住了嘴。裝是熟視無睹,不再說話。
而那被喚是潯齡的才稍稍舒了一口氣。他可不傻,老早瞧見那老丞相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瞧向了這邊。聽聞那老丞相年近六十還耳聰目明,一不小心要是被發現了什麽,被參一本,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