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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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已經開始了……

    不少人眼裏流露出一絲錯愕,一般都是在到達指定地點之後遊戲才會開始,遇到的怪物和鬼物各摻半,但像在路上直接開始遊戲的簡直聞所未聞。

    “這就是級困難的遊戲麽?”

    顯然有人也想起了那個在論壇上置頂的帖子,喃喃地說:“我們都被發帖人騙了,他們在車上應該就已經開始死人了。”

    這話一出,綠毛抖的更厲害了,有哭聲低低的響起,幾個老手麵上都難看了起來。級困難的遊戲團滅是常事,不同的是,這個遊戲參與的人越少代表任務越難,這趟一共十二人,卻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折了一人。這次的遊戲還是個引導求生者互相殘殺的靈異遊戲,雖然允許組隊,但在這個誰都可能是鬼的情況下,互相的信任就會大打折扣。

    說到鬼,羅玉澤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湯曉那仍未出現的契主。如果他是第一個,那麽在這兩個小時裏肯定會下手。鬼拍肩的遊戲他了解,但這裏卻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壓根沒按規則來。

    新手少的隊伍有一點好處就是遇到這種遊戲不會隨便瞎指認,因為係統沒有提起指認錯了會怎樣,誰也不清楚一旦認錯,他們會接受怎樣恐怖的懲罰。

    誰也沒出聲,都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人,車上挨得近的人都開始換位置,除了之前就認識的一對情侶和三個黑衣人依然沒動,其他人都保持了安全距離。

    羅玉澤雖然垂涎眼前的肥肉,但自己性命更為重要,他沒有將湯曉契主的事說出來,隻是默不作聲地盯著她。如果真的是她的契主,那下一個極有可能就是她了。既然不是按照原有的規則,那麽他必須先找到遊戲規律。

    等湯曉哭累了,靠著窗睡著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所有人都精神緊繃的有些累了,還是什麽都沒發生。羅玉澤皺皺眉,不知該誇這姑娘心大好還是少根筋好,在這樣的地方,居然還能睡的著。

    湯曉在這車上應該是精神最好的,她之前已經睡飽了,現在不過是假哭哭煩了,為了不暴露自己,隻能假裝睡著。

    她想了想決定給係統賠個不是,畢竟它是這場的主係統,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地主不是。

    係統幽幽地說:“你的道歉遲到了四十一分鍾。”

    湯曉:“……”

    其實我根本不想道歉。

    為了不讓自己太無聊,不,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湯曉真誠地吹了係統一百二十字的品德高尚有職業操守,係統才哼哼唧唧的原諒了她。

    每個副本都會有係統的存在,而一個副本裏隻會有一個主係統,而分係統就隻是主係統的傳聲筒,並不具備聊天功能。湯曉能和主係統對話是因為她不怕這些,因為不怕,所以在遇到坑爹的任務時還會在腦中吐槽兩句。有一次在副本裏吐槽的太過了,被主係統憤憤地懟了回去,從此湯曉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並與係統建立了和睦的友誼(???)。

    後來湯曉的名字在係統界傳開了,很多係統都樂意接她的副本,可能是看膩了恐慌,大家都太無聊了吧。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湯曉這樣有勇氣,在隨時喪命的靈異副本裏,去招惹一個隨時能要了他們命的詭異聲音對話。

    這次的主係統也一樣,隨機到湯曉所在的副本時,開心的如同一個兩百斤的胖子。小心翼翼的搭了話,然後興奮過頭,聽到湯曉的聲音都忘了自己是在工作中。

    一開始湯曉把它當成之前的係統,但接觸下來,發現不是。這個係統比之前那個要可愛一些,稍微哄哄就能安靜下來。

    湯曉說:“你看這個臭流氓還守著我包,我也很難過的。”

    係統頓了頓說:“其實我覺得你演的挺開心。”

    湯曉用一種無比憂鬱的語氣說:“沒有零食的旅行是不完美的!”

    係統:“……”所以你現在是在旅行嗎?看來這個本的難度還是太低了。

    一人一係統陷入詭異的憂鬱之中。

    當然這種氣氛並沒有持續太久,可能是車中安靜的可怕,終於有人起了個頭開始介紹自己。每個遊戲都有對鬼怪的限製,在這個無處可逃的環境,對鬼物的限製也會越大。不管對方是不是鬼,隻要還在眾人的視線之下,他就無法下手。氣氛實在太過壓抑,這時候聊天無疑是最好的調節方式。

    乘客們陸陸續續開始介紹自己的名字,湯曉還是在裝睡,並勇於給係統提建議:“每次都要介紹一遍自己的名字好麻煩哦,就不能出點什麽方便識別身份的東西麽,比如像網遊一樣在每個玩家頭頂上亮個id,這樣就方便多啦。”

    係統:“這樣就不能體會到遊戲的真實性。”

    湯曉:“真?真在哪?”

    係統:“……”

    見湯曉沒有醒來的跡象,跟她有過接觸的羅玉澤主動替她向眾人介紹了她的名字,當然這份特殊的對待是不是在替她拉仇恨就有待商榷了。

    係統歎了一句:“人心險惡啊,唉。”

    湯曉同意:“是啊,你家策劃的心太髒。”

    係統點頭:“天下策劃是一家。”

    湯曉:“……”

    為什麽這話聽著有點滄桑?

    係統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之後:“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湯曉:“沒事放心啦,我不會舉報你的,理解萬歲。”

    係統:“……”謝謝你哦?

    後半程路顛的能讓人把心肝肺吐出來,湯曉沒辦法再裝下去了,隻好提前“醒來”。

    她揉著眼,迷迷瞪瞪地看了眼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其實非常好看,但在這一車生命受到威脅的乘客麵前都不過是浮光掠影般的存在。沒人驚歎於它的壯麗,或許在他們眼裏,這就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征兆。

    “你可算醒了。”羅玉澤微笑著說,“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你了。”

    “怎麽了?”湯曉小心地看了眼車內乘客,見幾個看向她的人都沒什麽好臉色,於是她眼裏淚水再次泛濫,看的係統直咂舌。

    羅玉澤說:“你別緊張,他們隻是想問問你,你的契主現在在哪?”

    湯曉對係統說:“係統,我想起了一句經典台詞,得不到的那就親手毀掉,他為什麽不再爭取一下呢嗚嗚嗚……”

    係統:“……”為什麽我的偶像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湯曉掩麵而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別哭了,來把眼淚擦擦。”羅玉澤像個耐心很好的大哥哥,遞過紙巾仔細地詢問著。“你再好好想想,你們是在哪裏遇到的,後來發生了什麽導致你們分開。”

    湯曉手心拽著紙巾,雖然還在抽泣,卻冷靜下來不少,她照著羅玉澤說的開始回憶。片刻後,她麵色蒼白地想要推開羅玉澤,雖然沒有驚叫但眼裏流露出的恐懼絲毫不像作假。

    她聲嘶力竭地喊著:“我什麽都不知道,別問我了,我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

    身旁的人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往旁邊挪了兩步遠離了他,羅玉澤的臉瞬間黑了,他怎麽也沒想到看似沒有一點防人之心的小白兔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機。

    “你胡說什麽!”羅玉澤真是有口難辨。

    她喊的那麽大聲,原本沒注意她的人也都看向了她,湯曉抽泣著往後縮了縮,她的眼神有點渙散,縮在角落的樣子完全不像在說謊,仿佛她的的確確就是那個受害者。

    “我不記得了,我什麽都不記得。”她抱著腦袋還在喃喃低語。

    “好了好了。”有個女生終於看不下去,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背,對羅玉澤道,“她胡說什麽了?她說她什麽都不知道,你激動個什麽,莫非是真做了虧心事?”

    另一個接道:“是啊,剛上車時我們都看到了,是你硬往她身邊湊的,人家小妹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你可是握著人家的手不肯鬆開呢。”

    羅玉澤怒了:“我們在說她契主的事!”

    “有契主怎麽了,這不是可以解除麽,人家害怕找個人一起做任務,怎麽就成了你迫害人家的理由了。”

    “……”

    這邊吵得不可開交,湯曉看的直樂,不過隻能在心裏樂一下,表麵她還得維持自己哭哭啼啼的形象。

    湯曉對係統說:“這兩姑娘婦聯來的吧。”

    係統沉默了下說:“她們是在為你說話。”

    湯曉:“是啊,她們是好人,我喜歡她們。”

    係統:“……你隻是喜歡演戲吧!”

    湯曉:“好像是這樣的誒。”

    係統:“……”誒你個頭!

    後來湯曉發現這兩個姑娘根本不是婦聯的,她們是看柯南長大的,能把一件連她自己都找不到原因的無厘頭的失蹤案說的頭頭是道。如果湯曉不是附屬者,能感覺到褚棱還活著,她都要信了她們的推理呢。

    她們分析結果是羅玉澤在加油站看到湯曉和她的契主簽訂契約,又對湯曉起了歹心,便找著兩人分開的時機,將湯曉的契主裝麻袋棄屍。在他以為自己能抱得美人歸得意洋洋的時候,躲在暗處的湯曉早已發現了這一切。

    “她緊緊捂著嘴,忍著淚,躲在垃圾桶後,等著這個人麵獸心的禽獸離開。最後翻出了契主的屍體,看到的那一刻,心痛欲絕,當場昏迷了過去。醒來因為傷心過度,並沒有發現自己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於是就在車上等著契主。”

    “萬萬沒想到,直到車開,她都沒等來她的契主。”

    “而對她垂涎已久的禽獸來到了她的身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排練已久,默契地如同孿生姐妹。

    如果說湯曉一開始還能將她們說的當成偵探情節來聽,到後麵那就純粹是在瞎扯淡,這分明是要往十八禁的軌道上跑了。

    綠毛聽得一愣一愣的,見她們不說了,擦了擦眼角幹透了的淚水問:“還有嗎?”

    綠毛問出了湯曉想問的,於是她默默給他點了個讚。

    左邊的姑娘怒道:“有個屁!你當這是在講故事呢!”

    綠毛縮了縮脖子,不敢吱聲了。

    “幸好你遇見了我們,”另一個還在寬慰她說,“我們一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果你有什麽冤屈盡管告訴我們。”

    被忽視已久的故事“反派”積累了一肚子怒氣,但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冷靜,沒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隻是狠狠地瞪著湯曉。

    湯曉無話可說,現編的故事可能都沒她們編的繪聲繪色,隻是垂著腦袋,身子不停的顫抖。

    “你還敢瞪她,看把人家姑娘嚇的,去去去,那邊坐去。”

    胖子顯然被兩個姑娘的故事感染到了,罵了兩句畜生,把人拖到後座死死盯著。

    羅玉澤雖然有些挫敗,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的視線還是落在湯曉身上。

    湯曉對他沒什麽好感,抬眼挑釁地看了他一眼,羅玉澤渾身的怒氣都被激活了,他看到她根本不是在害怕,而是忍笑忍到渾身顫抖,她是鬼!

    羅玉澤猛地站起,指著她大聲道:“她就是鬼!你們離她遠點,不要受她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