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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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是最後來到出事的三樓的,地點是在廁所門口。
廁所的門上被濺到的血液正往下流,在門上留下了一條條血印子。一個臉上沾著血男人拿著水果刀,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麵目全非的女屍旁。
“不是我,不是我!”
湯曉對他還算有點印象,他和地上的女孩是一對情侶,應該是在遊戲之外就認識的,名叫江夏。現在女孩死了,他還好好的,手裏拿著凶器,就值得被懷疑了。
“我沒有殺她,是她自己……”
三個黑衣人中個頭最高的那個說:“怎麽證明?附近有誰可以作證?”
正是沒人可以作證他才會這麽驚慌失措。
“當時大家都在樓下,我也是聽見她叫聲才趕過來的。”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到地上的水果刀,就鬼使神差的撿了起來。
“所以你沒有證人是嗎?”
江夏很是崩潰,看到女友死在了自己麵前,他卻要被當做懷疑對象:“我說了不是我!”
“但是你的嫌疑無法排除。”黑衣男人說。
“或許真的不是他,也可能是鬼。”名叫畢小楓的姑娘是之前兩個“柯南選手”之一,她一語將男人說的麵無人色,在崩潰的同時又多了點別的東西。
氣氛凝滯了片刻,又有人慘叫了起來,這次的叫聲是從他們之中傳出來的,人群自動散開。很快看清那個跌坐在地上的人是三名黑衣人之一,從他驚恐的眼睛裏,湯曉看出了這是和羅玉澤一樣,按了確認鍵的人。
再被忽視的江夏也往後退了幾步,他低頭盯著腳下,渾身顫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打擊,向樓頂跑去。
湯曉跟了上去,兩人的腳步聲被另一人時斷時續的慘叫聲掩蓋住,等他們發現少了個人的時候,江夏已經在樓頂準備跳樓。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不是我殺的你,不是我!”
湯曉根本拉不住他,他的身體已經探出去大半,嘴裏還念叨著:“救救我,我不想死!”
湯曉都想翻白眼了,不想死你跳什麽樓。
聽這位像得了惡疾一樣,念起“放開我我不想死”,湯曉才發覺並不是每個老手都有她那麽好的心理素質和運氣的。
隻聽見衣服不堪重負的“呲啦”一聲撕裂,江夏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理智,求生欲極強江夏伸手拽住了湯曉的手臂,湯曉被拽的一個踉蹌,險些沒先掉下去。
“去死吧都去死吧!”他哈哈大笑著站在樓頂,神情已經變得瘋狂。
湯曉抓住水管,手腕在過程中摩擦出了一大條口子,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腕流了下來。見她沒有摔下去,江夏用怨毒的目光盯著湯曉,恨不得食其血肉。
湯曉緊鎖著眉,確認似的問了一句:“係統?”
係統沒有半點回音。
這是又被拉入“鬼域”了。
為什麽?因為她和當事人有接觸嗎?
那隻“鬼”追了上來,這點從鋪開的血液到了哪裏可以看出。鬼看了看湯曉和江夏,最後把目標鎖定在江夏身上,在車上湯曉裝害怕沒注意看,現在可沒那顧忌。
不知是不是每隻鬼都不一樣的緣故,這一隻就顯得小巧可愛,沒有長滿淤血的長指甲,也沒有披頭散發,她隻有半人高,看著像個版的洋娃娃——除了麵目有些猙獰,兩眼流著血之外。
她抱著江夏的頭,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張開了嘴,露出一口雪白的利齒。江夏嚇得不敢動彈,眼看他就要被“吃”掉時,湯曉脫下高跟鞋精準地扔了過去:“嘿!看這裏!”
高跟鞋打不到鬼,卻將江夏腦袋砸的後仰。
一個呼吸間,鬼物被激怒,放開江夏,衝著湯曉來了。
湯曉所處的位置有些不妙,她脫下另一隻高跟鞋扔了上去,要在女鬼過來之前爬上樓頂有點困難,但湯曉沒有挑戰困難的意思,她的目標選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平台。
在那裏無論她會不會被“鬼上身”,都不會立刻摔成肉餅,起碼人身安全有保障。
湯曉在車上是不想自己的樣子太難看,但在這裏就不一樣了,空間足夠大,她還可以試試新的體驗,比如被鬼上身是什麽感覺。還沒當過“鬼”的湯曉這麽想著,竟還有點期待起來。
女鬼飄過來時帶著一團血霧,被近在咫尺的湯曉盯得有些發懵,她們兩個到底誰才是鬼?
在湯曉眼裏裝滿興奮的神情中,女鬼遲疑著拉了拉她的頭發,就在湯曉伸出手的同時還退了一步。
湯曉尷尬地縮回手,她遺憾的發現,他們這裏的鬼大多不是真鬼的,怕她已經成了正常操作。她收斂了臉上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表情,做出一副害怕的要哭的樣子,眼裏很快噙滿了淚水。
女鬼:“…………”
剛才是我瞎了嗎?
在女鬼麵前再無信任可言的湯曉還在嚶嚶嚶,女鬼似乎不想招惹她,轉身就走。趁湯曉鬆了口氣的同時,折返回去一口咬向她。
湯曉後來表演的太好,導致女鬼還是看穿了她是“假裝”出來的。就是切身體會的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湯曉被紅霧糊了一臉,意識模糊地想:“鬼拍肩升級了?”
紅霧讓她有點窒息,就在她昏昏沉沉準備接受自己即將成鬼好體驗遊戲的時候,一個清冽的聲音幾乎就在她身後響起。
“滾!”
周圍的溫度驟降,湯曉打了個哆嗦,她在無意識之前揮了下手,好像抓到了什麽東西。
……
附近始終有人走來走去,湯曉睡的不安穩,被煩得受不了時才極為不情願的睜開了眼。
一頭綠到心發慌的短發率先映入眼瞼,湯曉剛想坐起來,和那人大眼瞪小眼兩秒後,又重新躺好。
褚棱:“……”這什麽鬼反應?
他說:“姐,你醒了,別裝睡了!”
湯曉這才想起來褚棱變了個樣,睜開眼問:“我怎麽了?”
褚棱:“你差點讓鬼給上了。”
湯曉:“……”這話歧義太大了,湯曉看著他滿臉擔心的模樣,扯出個慈祥的笑容,咬著牙忍著沒往他腦袋上來兩下。
她感覺手裏有什麽東西,微微握了握,像是一顆扣子。那隻手纏著幹淨的紗布,褚棱見她視線落在上麵,舔了舔幹裂的唇說:“那個,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受傷的嗎?”
湯曉還在想著扣子的事,隻是唔了聲,懶得回答。
“還有二十分鍾就到十點了,姐你還去嗎?”褚棱試探著問。
十點?湯曉抬手捂著腦袋想了想,在褚棱準備宣布湯曉已被換魂之前,利索地掀開被子下床:“去,那誰,林灼在哪?我有事和他說。”
還記得林灼,應該沒被還魂……吧?
“怎麽了?”見褚棱不動,湯曉不得不問道。
褚棱:“沒什麽……那個啥,你知道是誰救的你嗎?”
湯曉再次用慈祥的目光看著他:“去年你打賭輸了泡ay吧,被某土豪金主當成鴨,拉去給唔……”
活了二十一年就那麽段黑曆史,都快被湯曉唱成rap了。褚棱痛苦地做出求饒的手勢:“我錯了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我們現在就去14樓,相信林大佬一定會為你解惑的!”
湯曉含笑聳了聳肩,拉開他捂著她嘴的手:“你洗手沒有?”
褚棱:“……”
湯曉被褚棱的沉默打動,嘴角的笑拉了下來,無聲地看了過去。
“沒有……”他說著開門衝了出去,門外傳來一聲,“我就隻摳了摳腳而已……”
“……”湯曉關上房門,抬起那隻受傷的手,展開,手心裏果然是一枚銀白色的扣子,有一枚硬幣大小,正反麵都雕著複雜的紋路,中間打了兩個小洞,放燈光下還會散發出細膩的光線。
應該是袖扣吧?
湯曉到十四樓時,除了林灼其他人都到了,其他人是指說著不去的武全憂三人組。
文全良說:“別看我,是容澤心非要來,你們認識?”
“很明顯的事,”湯曉說,“電梯之前好像壞了。”
文全良說:“是壞了,不過就算沒壞我們也隻打算爬樓梯,這是個有鬼的副本,誰坐電梯誰傻x。”
湯曉:“我是想說,之前壞了,不過現在被我修好了,我們下樓的時候可以坐電梯。”
文全良:“……”
他看了眼見怪不怪的容澤心。
害怕自己的黑曆史再被傳唱的褚棱在湯曉威脅的注視下,幹巴巴地說:“那真是太好了,下樓我一定陪你坐電梯。”
武全憂:“……”為什麽氣氛怪怪的?
十點一到,樓道裏的燈齊刷刷全部熄了,林灼從黑漆漆的樓道裏出來時嚇了他們一跳。
“抱歉,來晚了。”
聽到聲音他們才稍稍安心,褚棱打開手電說:“不晚不晚,時間剛剛好。”
透過手電的光,湯曉發現林灼的視線落在她手腕上:“好些了嗎?困的話你回去再睡會兒。”
“一點小傷,沒事兒。”湯曉笑笑說。
林灼點點頭,沒再說什麽,他走上前,隨手推開一扇封鎖著的鐵門。鐵門上的鎖已經被暴力破壞掉了,林灼皺眉說:“應該有人在我們之前來到了這裏,如果發現屍體,記得第一時間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