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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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籬笆靠在網約車座椅背,雨水拍打著車窗,聚成水路流下,五彩斑斕的霓虹隨著車流變換。剛等車時雨太大,半裙被雨水打濕帶著冬夜的涼意貼著肌膚,一直回想吵架的內容。

    ‘我見到了,那時候的你’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

    ‘我在這等你來找我,帶著你的答案’

    答案是什麽呢,沒關係讓他親口告訴我。

    電梯刷的44樓,卡應該是吵架出門拿錯了。

    ‘叮當’電梯在44樓開門,他在家嗎,本來是想回去洗澡收拾一下再去見他的。但已經到門口了。

    籬笆轉身走向安全通道,回去換個衣服好了。

    隨著下樓的腳步聲,聲控燈亮起。

    籬笆停下腳步,看著來人。‘嗨’籬笆在心裏打招呼,他應該是上樓回家。低頭看著他腳邊的水跡,透明雨傘靠著他西褲褲腿,水滴在他的皮鞋上,‘傘要放遠點,衣服被打濕會感冒的’。

    兩人都沒有動,樓梯間沒了聲響,燈滅了,他往後退了兩步要下樓梯。

    ‘不好哄啊’,身體比腦袋行動的更快,籬笆伸手拉住他的手不放。

    握了一會,見他沒有反應,想放手的時候,手指被輕撫。

    傘被他扔在地上,黑暗中眼前的人手扶住扶手走上兩步階梯,另外一隻手攀上她的腰。

    燈亮起,籬笆伸手,紅色指尖撫摸上他的臉頰。

    腰間的手摩擦著背部肌膚撫上後頸,被一手按住,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倒向她,籬笆聞到了他身上酒味和香煙的味道,依靠著背上他手臂的力量保持著重心,嘴唇被狠狠的咬了,然後是脖子,傳出呼疼。

    蔣辭為從43樓步行上44樓的時候,看見光源上方,影子在晃動,抬頭是她。

    好死不死她身上被雨水打濕了,裙擺貼著大腿,這個角度看上去腿上水漬在反光,幾縷濕發貼在額前,濕漉漉的眼神正望著他。

    畫麵和記憶重合了,禮堂裏穿著高中製服的她和眼前的她。同樣是樓梯,相同的高低錯位,被打濕這一點也無比相同。是燈光帶來的虛實,這不是真的,是酒精麻痹大腦你的幻想。

    他認為她不是真實,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想看清楚地上的影子到底是誰的。

    然後被伸手抓住了,是紅色的,蔣辭為看著她的指甲沒有動,明明應該是什麽也沒有的,用手指摩擦著她的手指,如果抓的住她就是真的,手伸向她的腰側,黑暗中,抓住了。

    燈亮了,他的臉被撫摸著,蔣辭為眼神晃動看著她,是假的啊,真是可悲。

    於是狠狠的咬了她,聽到她呼疼,他咽了口口水,所以讓她痛了,埋在她耳側的動作開始輕柔。

    籬笆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蔣辭為壓著她的腰,她上半身被他的手撐著保持直立的狀態,先是咬她後麵開始在她脖子上下吸吮,最後變成鼻尖順著她脖子摩擦。被抱著不能動彈,酒鬼真的不可理喻,但是喝醉了酒的他還蠻可愛的。

    站在這裏又冷又熱她提議道“我們回家好不好”他們兩個人都淋了雨,她怕他感冒。

    “回家?”蔣辭為帶著情潮的眼睛看著她,鬆開她的身體讓她得以站直,又重複了一遍“回家”說著牽著她要上樓。

    “傘”籬笆回身撿起他扔在地上的傘,重新牽起他的手說“回家”

    蔣辭為不應該醉的,不知道是不是情緒影響。今天醉的特別的快。腦海裏亂成一團,一會是高中的畫麵,一會是離開前籬笆痛苦的畫麵,一會是接籬笆下班公司樓下曆城問他知道宗琦嗎挑釁的畫麵。一杯接一杯。頭快要裂開了,想回家想見她想睡覺。一杯接一杯,後麵意識就變成了回家。

    蔣辭為一進家門就開始扯領帶、脫衣服往臥室走,籬笆跟在他後麵撿衣服頭疼的想這是喝了多少。

    好聲的說讓他坐一會散散酒氣再洗澡,不聽,硬是要馬上洗澡。

    淋浴間的新風在換氣,籬笆坐在浴缸邊上休息,等浴缸水滿。洗完澡的蔣辭為頭發半濕躺在床上。今天真是讓籬笆感受到了男女體力上的懸虛。

    泡澡的時候籬笆在浴缸裏短暫的睡著了。

    等洗漱完出來,蔣辭為已經睡著一會了,走近看床邊的水已經喝光了,應該是中間醒過了。怕他晚上還要喝水,重新給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

    籬笆摸了下他的頭發,還是濕潤的。枕頭上籬笆放置的毛巾應該是臉貼著不舒服被他蹭到一邊,枕頭也被浸濕了。

    “蔣辭為”籬笆坐在床邊叫他“頭發吹幹了再睡”,沒有反應。

    籬笆去衣帽間重新找了個中枕,爬上床坐在他旁邊想給他換個枕頭。

    手抬起他腦袋要把身下的枕頭抽出來的時候,他眼睛睜開了,籬笆問他怎麽樣,舒不舒服,酒醒了嗎,要不要喝水,把頭發吹幹了再睡嗎。

    籬笆見蔣辭為沒有反應以為是他還沒有清醒,見他沒有拒絕起身去浴室拿吹風,給他吹頭發。

    蔣辭為盯著她的手說吹風聲音吵的時候籬笆差點把吹風機甩他臉上。想著自己這會鬆開手吹風剛好能砸他臉上,反正他喝多了,醒了不一定記得。

    蔣辭為看著上方籬笆的動作閉上眼睛,感受她的手指在發間穿行。隨著暖風從頭皮拂過,心好像也跟著變得幹燥。

    好在他頭發短,籬笆沒兩下就吹好了。下床把換下來的枕頭毛巾放在髒衣簍,放好吹風,留了一盞夜燈,重新躺在上床時,發覺蔣辭為側躺睜著眼睛沒有睡。

    籬笆以為是動作太大吵到他了,翻身朝他那邊側躺著問:“吵醒你了,睡不著”

    蔣辭為的臉真的是百看不厭,古人怎麽說來著:霧裏觀花,燈下看美人。

    籬笆覺得今晚他隻是喝醉了,頂著這張臉他要是個傻子她也沒脾氣。

    兩人對視躺著。

    “睡吧”籬笆哄他,蔣辭為把頭靠近她,額頭貼著額頭,感受到他皮膚傳來的溫度,籬笆問他:“不舒服嗎,頭疼?”。

    他頭往前額頭蹭了下她,盯著她眼睛問:“累嗎?”

    籬笆以為他是醒酒了回說:“不累”她確實不累可能是洗澡的時候睡了一會,腦子現在還無比清晰。

    蔣辭為眼睛閉上又睜開用氣音回了一聲“嗯”,籬笆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眼下烏黑卷翹的睫毛一扇一扇的。

    “你眼睛都是紅的,睡覺吧?”籬笆看他下眼框是紅的,想他是不是太疲憊。

    他鼻子來貼她的鼻子,眼神往下似看著她嘴唇無辜說“咬傷了”。

    然後就在籬笆的注視下,嘴上的傷口被他舔了。

    “困嗎”他舔了一下,拉遠了一點距離,眼神在她嘴唇和耳垂中間掃視

    籬笆想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想幹嘛的話,她就是個傻子。

    ‘不困’這兩個字是說不出口的。

    “蔣辭為”籬笆手指穿過他的額發,叫著他的名字。

    溫暖的被窩裏,窸窸窣窣是衣物剝落的聲音。

    “我們結婚吧”思緒起起伏伏,感觸時輕時重,被白光拉著下墜失去意識之前籬笆聽見不真切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