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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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樓生花五千塊就為了吃一頓假魚翅,吃完之後還吐槽它不正宗。
當然這都是通過他的表現猜測出來的。
苗六溪是怎麽都想不到啊,這小骷髏何止全身都是寶,居然兜裏還揣錢。
上回他從兜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時就已經不對勁了,苗六溪本以為他偷拿胥巳的,第一反應就想誇他幹得漂亮,可這次……微信轉賬,必須得實名認證啊。
後來她仔細一想,覺得應該是賀樓生捏臉整容的“提成”,那這就屬於個人財產,就是身份證不知從哪搞到的,哎,看來胥巳也並非狗賊得很,還會知道體恤員工。
苗六溪沒再繼續猜想,吩咐賀樓生把碗洗了之後就回屋倒頭睡覺。
她昨晚熬了通宵,一整天的狀態都非常不好,當真是鞋子一飛就睡著。
而那賀樓生是何等人物,叫他洗碗?這跟對牛彈琴有什麽區別,碗不搭理他他也不搭理碗,各自癱在各自的領地。
吃飽喝足之後當然要睡覺啊。
他爬上自己的小沙發靜靜睡著了。
半夜三更淩晨一點,整間房子被一陣長長地嘶喊聲震醒,賀樓生嚇得立馬去她房間查看狀況,鞋子都來不及穿。
苗六溪驚愕地站在衣櫃前,兩隻藍眼在昏暗的燈光下,像迷失星辰的夜空。
她一見到賀樓生,仿佛炸彈著了火,又凶又崩潰,“賀樓生!!!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賀樓生腦袋一歪,淡定地理了理麵前掛得滿滿當當的衣服。衣櫃中,上排西裝下排襯衫,黑與白劃分得井然有序,比專櫃店裏掛放的那些都還要平整,並且一個衣架都沒有空餘。
賀樓生:還能是什麽,衣服啊。
“你又不出門,搞這麽多衣服幹什麽?還塞在我衣櫃裏?!”苗六溪氣得都快把脖子扭僵了,她指著自己被完全占領的衣櫃,問,“我的衣服呢?你把我衣服扔哪了!”
看看,這賀樓生還是人嗎,哦對他不是人,正常人能幹出來這事?!
賀樓生淺淺退了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想帶她出去冷靜一下,可苗六溪當即甩了他的手,繼續說道:“原來你今天撬鎖跑出去就是為了買衣服?你幾歲啊,幼不幼稚!”
賀樓生:謝邀,也就千把來歲吧。
為了表達自己沒有這麽幼稚,也沒有扔她的衣服,賀樓生不停嚐試著把她拉出房間,走到一個小黑屋前。
開門,開燈。
隻見裏麵那張破破爛爛的小床上,整整齊齊疊放著苗六溪的衣服。
兩人還沒進門,賀樓生就指了指它們,又指了指自己,那張得意的骷髏臉仿佛正在自誇:看,我疊的,全是我給你一件一件疊的。
苗六溪顯然已經氣僵了。
難不成小怪物的意思是,“以後我睡你房,你睡這裏”?
可是這就是一個雜物間啊啊啊我淦你我淦你!
烏七八糟的雜物間,苗六溪都不忍心讓他睡,這白眼狼是怎麽忍心幹出這種事的。
還沒來得及瞪眼,這時她上身被賀樓生輕輕往裏一推,苗六溪被推了進去,然後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原本髒兮兮亂糟糟的雜物間,竟然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所有物品都擺放整齊,在雪白的瓷磚牆下,就連燈光都顯得亮堂不少,可以說整間小房子裏除了中間那張爛床,其餘大件都跟翻新了一樣。
苗六溪:……
這回不用賀樓生自己誇了,苗六溪就算背對著他,都已經能感受到身後那骷已經在飄了。
所以,小怪物真的要打算鳩占鵲巢?
“行,整挺好,以後你就睡在這吧。”苗六溪決定先表態。
賀樓生搖頭,鬼都知道他不想睡在這裏。
“那是什麽意思?哦,把自己的衣服塞我房裏,把我的衣服送到這裏,怎麽你要飛啊?房子送你好不好?”
賀樓生:那倒不必。
他尋來紙筆,在上麵瀟灑寫下幾個大字:再買個櫃子。
“你做夢。”
賀樓生寫道:衣服放不下。
“放不下就給你塞床底。”
賀樓生寫道:那些都是新買的。
“還好意思跟我提?搞這麽多衣服做什麽,又不出去見人。”
賀樓生寫道:可我見你。
“扒了那層表皮大家都是骨頭架,有什麽好裝飾的,你害羞啊?”
苗六溪每回骨折去醫院時,第一被送進的就是放射科室,在x光的穿透照射下,任何人都是一個樣子,黑影白骨,皮肉虛無,誰也不比誰高貴。
所以小骷髏怪完全沒有穿衣服的必要啊,搞這麽高級,雙方的貧富差距一下子就上來了。
苗六溪見他實在寫不下去了,就叫他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掛回去,再將那些黑黑白白的移到這間屋裏來。長這麽大就沒見過誰鳩占鵲巢這麽厲害的,簡直過分。
賀樓生隻能默默順從。
看來還得重新買一個衣櫃,而且床也爛了,還得買張新床,唉,這房子也好小。
然而還沒計劃完購買清單,另一邊又傳來了苗六溪的尖叫。
賀樓生趕忙過去查看。
怎麽一驚一乍的。
苗六溪愣在洗手台前,臉上的驚愕比剛才還要高一個檔次。
洗手台上多了一把新的牙刷和牙膏,苗六溪的毛巾旁掛著另一塊深灰色的毛巾,打開鏡櫃一看,裏麵全是頂級洗麵用品,浴室裏擺放著一排男士洗發水和沐浴露,甚至就連門口的鞋櫃裏也塞滿了皮鞋。
苗六溪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可置信大腦飆血。
這哪是養了一隻狗子啊,這家裏簡直是多了一個男人啊!!!
“生生,你這是在幹嘛……”
賀樓生:幹嘛,生活啊。
苗六溪緩緩走到他麵前,仔細端詳著那顆玉骷髏頭,看了看對方的,又搖了搖自己的,“你、你你……刷牙?洗臉?沐浴?敷麵膜?還穿西裝?”
她順手掀了掀賀樓生的鬥篷。
哦,裏麵還有一件呐。
賀樓生拍開她的手,隨意點了點頭。
苗六溪幹笑一陣,有種莫名遭到雷擊後卻又無可奈何的狀況。
“你洗一個給我看看呢。”
賀樓生:?
“我想知道你平時怎麽洗臉,又是怎麽洗頭,最後怎麽洗澡?”
賀樓生:不太合適吧。
誰敢說見到當下這種場麵能不好奇的呢?
苗六溪從未見過這麽精致的人,更何況賀樓生還隻是一隻單純的骷。
她已將“好奇”兩個刻在了臉上,見到對方愣在門邊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她索性伸手一推,將賀樓生推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