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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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夜一時爽,天亮火葬場。

    苗六溪目前就屬於有點爽的狀態,白天下班回家就補完覺了,現在是說什麽都睡不下,特別是聽著浴室裏傳來稀裏嘩啦的淋浴聲,耳朵一邊聽一邊給大腦傳輸那些玉骨酥酥的其妙畫麵,這還怎麽睡得著。

    於是她拿出彩繪筆,開始設計讀書活動的宣傳語。

    過了大約十分鍾,浴室裏水聲停止,苗六溪忽地把腦袋抬高起來,但又怕一向窮講究的賀樓生小臉羞澀,所以她假裝什麽都沒發現繼續幹活,但其實早就把視野布置好了。

    她餘光瞥到浴室門上的門把緩緩開啟,賀樓生嚴密穿著一身純白色的浴袍,輕手輕腳地從裏麵走出來。

    那骷髏怪一直摸著牆走,苗六溪回憶起自己在胥巳醫院時,他也是這麽將後背緊緊貼在牆上,瞧那小賊模樣,難不成是對牆壁有什麽執念?

    苗六溪十分淡定地扭頭過去盯著他,賀樓生瞬間社死,定格在牆上不動彈了。

    “來。”苗六溪朝他勾勾手指,指引他坐到身邊。

    她倒要看看這身白骨還能洗出什麽花來。

    等到賀樓生磨磨蹭蹭坐過來時,苗六溪勾出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又嗅,感覺味道還行吧,能忽悠男士買的也就隻有那些薄荷啊、青草啊、肥皂什麽的。

    至於其它還有什麽變化,苗六溪就不知道了,既然對方抵死不從,那她也可以理解,畢竟不同生物都是有不同的嘛。

    賀樓生伸手擺出“六”,在桌麵的小冊子上點了一下,大概問那是什麽東西。

    苗六溪:“這是我們單位的宣傳冊,下周有活動要辦,得加班到很晚。”

    賀樓生心道好極,可以在她加班那天溜出去找骨牌了。

    “你如果想趁這個機會溜出去的話,可以,以後都別回來了。”

    賀樓生:……

    這時,一聲微信消息響起,苗六溪握著可樂的手忽然僵了一下。

    這不是她的鈴聲。

    她斜眼一瞥,從沙發縫裏看到了一絲光亮,心裏都還沒開始疑惑,卻見身旁那賀樓生更是眼疾手快,迅速就將手機取了出來,並且拉開距離坐到對麵。

    苗六溪眯著眼緩緩咽了一口可樂。

    賀樓生的微信號是苗六溪給他注冊的,列表裏也僅有苗六溪一人,而且這三更半夜的,居然會有消息聲?

    他不對勁。

    他心裏有鬼。

    苗六溪起身假裝去扔可樂,路過對麵沙發時迅速扭頭,睜大雙眼緊盯屏幕——

    【胥巳:天王蓋地虎。】

    苗六溪:?

    他怎麽會有胥巳的微信?

    胥老板不是經常虐待小骷髏嗎?

    小骷髏有他的聯係方式?

    ……

    各種疑惑瞬間充斥了大腦,她朝賀樓生歪了歪腦袋,正好可以嗅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

    “怎麽回事啊?”

    賀樓生顯然已經不敢動了,那手機拿在手上,遮也不好,不遮也不好。

    苗六溪毫不客氣地伸手過去幫他拿穩,清晰地朗讀上麵的文字。

    “胥巳啊,這不是你前領導嗎?你加他微信幹嘛。”

    但見賀樓生沒什麽反應,而且桌上有紙筆也不寫點什麽來掩飾一下,這就很麻煩,直接勾起了苗六溪的好奇心。

    苗六溪輕車熟路解鎖,自己回複胥巳:【寶塔鎮河妖。】

    發完之後還無辜地飄來一句:“擅自看你微信,我們生生會生氣嗎?”

    賀樓生怔了兩秒,輕輕搖頭。

    很快,接收到暗號的胥巳已經完全放開了,直接發來了一條五秒的語音。

    “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苗六嘴上笑得溫柔,牙齒卻有點癢癢。

    賀樓生繼續搖頭,放棄掙紮。

    他主動點開語音消息:

    【胥巳:舅舅,人已經找到了,但骨牌確實被他賣了。】

    苗六溪:???

    舅舅?

    什……什麽玩意兒的舅舅?

    她驚詫地看向賀樓生,賀樓生默默把頭埋了下去。

    這時第二條語音也發過來了:

    【胥巳:具體情況下回見麵再說。哎?您找到擺脫苗六溪的辦法了嗎?】

    賀樓生:……

    苗六溪:……

    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賀樓生抬眼望著她,那張好看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可樂罐被她捏蔫了。

    他小心翼翼伸出右手,比了個“六”。

    苗六溪隨意飄了個視線過去。

    6?對,真是6,真是666啊。

    “你騙我,”她說,“賀樓生,你跟胥巳合夥欺騙我?原來你們是……”

    賀樓生連連擺手搖頭,隻恨說不出一個字來,而當前狀況下他隻覺得寫字浪費時間,於是就在左邊食指上比劃了三個小圈,想以此告訴苗六溪,其實自己是要去找東西的,並非故意欺騙她。

    苗六溪看懂了這個手勢,想起認識小骷髏怪的第一天,他就已經在找那枚戒指了,看來那枚戒指對他來說很重要。

    這東西已經成功帶偏了她的思緒,本來上一秒還很生氣來著,然而下一秒已經舉起可樂繼續喝了起來。

    苗六溪:這麽寶貝那個戒指,難不成是對象送的?可對象送的不應該戴在無名指嗎,戴食指上幹嘛?累覺不愛分手啦?謔,好專情。

    好在賀樓生沒有讀心術,否則一定會尷尬起來,因為他已經默默在紙上寫“對不起”了。

    苗六溪認真考慮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坐下來跟他好好溝通,至於胥巳……算了他不重要。

    “生生,如果那個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那你能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賀樓生的“對不起”剛寫到一半,聽到這話後又迅速收了起來。

    他滿心疑問,什麽意思?

    苗六溪:“你……你如果真的想找到戒指,那能不能別被人發現了。”

    賀樓生:……

    “胥巳也真是不知羞,這麽大個人還亂認親戚,不過他沒虐待你就好,反而態度還挺有禮貌,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去找你的戒指。”

    賀樓生感覺喉頭已經梗塞了。

    為什麽,她居然變得如此淡定。

    想不通,小脾氣不是很大麽,怎麽就不發下去了?

    苗六溪喝完可樂,起來準備洗漱睡覺,臨行前特地囑咐了賀樓生兩件事:

    一,不管什麽時候出去,微信上都要跟她說一聲。

    二,把碗洗了。

    賀樓生那雙修長的玉骨之手,從未沾過油脂。

    這是第一次。

    洗好碗之後,他瞟了一眼苗六溪的房間,那姑娘興許是獨居慣了,在家裏睡覺很少會關閉房間的門,賀樓生感覺她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正常男人看待,否則哪會有人不顧男女之嫌,睡得這麽四仰八叉的。

    再加上剛才客廳裏的那一瞬轉換,他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在得知自己計劃出去之後,她苗六溪難道不是應該先鎖門再生氣,然後皮帶鎖鏈大鐵床……那書裏就是這麽教的,她怎麽就學不會?

    書都白讀了。

    賀樓生給她蓋好被子之後關上門,悄聲走進了雜物間。

    他迫切想要得知骨牌的所在。

    半夜三點,給胥巳打了個語音電話。

    “舅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虛弱,仿佛剛拉了幾十頭牛回來,但又不敢有任何怠慢。

    “哐。”

    賀樓生輕輕敲了一下桌子。

    “舅舅,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您的骨牌被一個姓裴的老爺子買走了,他是圖書館裏的一名古籍修複師,那裏下周六要舉辦一場‘世界讀書日’的活動,我們就選在那天去找骨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