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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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在這個小房間裏麵待了3個月,期間隻有成每月來一次,卻再也沒有見到白度。
她會每天和來換吊瓶的護士聊天,試圖套出外麵發生了些什麽事,但護士知道的不多,嘴也很緊,寧寧沒有得到什麽信息。
寧寧身體不是很好,但也沒有什麽大病,養了三個月已經活蹦亂跳,之前因破門的爆炸風帶來的內傷都已經痊愈了。她被關在這個小房間裏麵,除了每日和護士的聊天之外,閑得發慌。
媽媽曾說,寄人籬下就要做好心理準備,要忍受一切不如意和不舒服,積蓄力量。
寧寧歪了歪頭,寄人籬下媽媽解釋過就是住在別人家裏,可是寧寧現在已經是呼延覺羅寧寧了,應該不算是寄人籬下了吧?
她看了眼窗外豔麗的陽光,又逡巡了一圈小房間。
沒有攝像頭,距離護士下一次過來還有3小時,寧寧想要出去走走。
她慢慢起身,活動了一下因為躺臥多天而有些僵硬的身體,穿好鞋襪走向了門口。
用力一擰,門沒開。
寧寧沉默的站了一會兒,轉身從床邊翻找,那是護士見她無聊留下的圖書和零食。寧寧從書上找到別針,然後顛巴顛巴的跑到門口,她猶豫了一小會兒,然後下定決心的將別針插進了門鎖。
這是寧寧母親教她的,她擔心有朝一日自己的獨女沒能躲過追殺,被人綁架,或者是被囚禁起來,學會開鎖總沒有什麽壞處。
‘哢噠’門開了。
寧寧沒有馬上出去,她小心的將一本書扔了出去。
書本掉落的聲音非常響亮,她豎起耳朵又站了一會兒,見沒有其他聲響,這才探頭出去。
走廊兩邊空無一人,走廊頂部或其他位置也沒有監視器攝像頭一類的東西,
“唓欸啃烏拉巴哈。”寧寧從指間放出探查術。
沒有反應。
寧寧放鬆了一點,小心的走了出去。樓梯確實和房間很近,走下樓也毫無阻礙,偌大的房子空無一人,安靜得令人感到恐怖。
像是以前和媽媽看的恐怖片,在飯點突然消失的居民,邪惡勢力一點點侵入現實世界的感覺。
寧寧小聲的嘟囔,慢慢的扶著牆走下樓,外麵是一個很大的院子,她又釋放了一次異能探查術,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警惕了起來,一個被白道收養的魔道的叛徒的孩子,一個呼延覺羅家主救下的孩子,即使被保護得再好,也不可能安置在一個沒有任何異能的環境中。
大門沒有關,從門外照射進來耀眼的陽光,透過門的形狀正正好停留在寧寧麵前,沒有再前進一分。四周安靜到可怕,蟬鳴聲,風吹過樹木的聲音,街邊車馬的聲音,什麽都沒有,隻有寧寧微弱的呼吸聲。
出事了。
這是寧寧的第一反應。
得益於寧寧多年來東躲西藏鍛煉出來的直覺,她提高了全部警惕。
仔細一想,為了展現自己的乖巧懂事,這3個月來她都沒有出過房間,最多隻是隔著窗戶眺望一下遠方,但是今日卻強烈的產生了要出去看看的念頭,並賦予了實踐。
這不符合她的性格,或者說這不是她的意誌。
她在不知不覺之間被人給影響了想法。
寧寧的第一反應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去,但是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
如果寧寧年齡再長一點,經驗再豐富一點,她可能會理智的分析事情,找到逃脫辦法。但是作為一個孩子來說,她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恐懼。
寧寧的腿不受控製的向前邁了一步,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但不算高的異能指數抵抗不了這強大的指令。
這是攝心術。
寧寧的心涼了下來。
她不再抵抗這股力量,跟隨它走向了陽光之中。
被控製的雙腿有意識的抬起放下,寧寧大腦清醒,但是卻能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推著她向前走。
她走出了別墅,走出了院子,大概是用了什麽屏蔽類型的異能術,整條街都沒有人,也沒有任何聲音,隨著時間,建築物也稀少起來。
攝心術和魔化異能行者的攝魂束縛術非常類似,兩者都能操控對方的意誌。攝心術是對身體行為的控製,無人能解。但攝魂束縛術是通過魔力控製人的心智,更像是魔族的手段,意誌堅定或者異能指數高的人是可以免疫的。
寧寧可以確定,這是攝心術。
因過度運動喉嚨中有一絲腥甜的時候,她停了下來,異能解除了。
寧寧警惕觀察四周,閉上眼在大腦中勾勒出大概的地圖,排除掉七拐八拐繞的路,她發現這裏距離別墅大概隻有一公裏遠。
——這個距離,也太近了。
寧寧的麵前是一位身穿長袍的男子,
他的臉被完全的埋在陰影之中,從寬大的衣袖中露出來的手臂焦黑一片。
寧寧始終維持著探查術,但是明明就站在前方的男子,在探查術下卻一點痕跡也無。
寧寧的心沉了沉。
“請問。”寧寧小聲說道。“是您想見寧寧麽?”
聽到寧寧的話,男人微不可查的動了動,他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張蔓延著焦黑痕跡的臉。男人的臉像是被大火燒毀,有著縱橫交錯的燒痕,在那之下的是一張十分普通的五官,和每天擦肩而過的路人沒有什麽不同。
寧寧注意到男人皺了皺眉,假裝害怕的退後一步。
“你是寧寧?”
男人的嗓子也像是被傷到了,非常的粗噶。長袍緊緊的蓋住了他的脖子,寧寧看不到他是否有傷痕。
“我是。”寧寧掐細嗓子,溢出顫抖的聲音。
“我終於找到你了,寧寧。”男人笑了起來,但是牽扯到臉上的傷口變得十分的猙獰。
“我是你父親的部下,我來接你了。”
使用了攝心術帶她走,騙鬼呢!
寧寧抬著頭。“大伯叫我在房間裏等他,我跟你走他會生氣的。”
“不許提你大伯。”男人突然的發怒讓寧寧措手不及。
寧寧注意到男人眼裏閃過一絲紫光,但很快就消散。
“他不是你大伯,他不配做你大伯!”男人俯下身來一把抓住寧寧的肩膀。
“呼延覺羅白度,一個偽君子,他騙了你的父親,也騙了你!是他害的你父親落到那樣的下場,你還如此相信他。”
男人看起來非常痛心疾首,寧寧的肩膀被抓得很疼,男子的臉和她的臉相距不到一個拳頭,她咬著牙冠抑製住尖叫聲。
寧寧哭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凶寧寧?”
男人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然後放鬆了鉗製寧寧肩膀的力量,但是並沒有放開她。
“對不起,寧寧,疼不疼?”見寧寧一直在哭,他手足無措起來。“我隻是太激動了,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看這裏。”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
“這是我和你父親的合照,他去世之前交給我的,這樣你能相信我了麽?”
寧寧的眼淚來得十分洶湧,她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疼,順著這股委屈發泄了出來。
一張合照,沒有任何證明意義。
但寧寧點了點頭。
“謝謝寧寧。”陰晴不定的男人放開了寧寧的肩膀,但寧寧很清楚的感受到男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一旦她逃離會馬上進入男人的攻擊範圍。
“伯伯,你為什麽說寧寧的大伯不好,大伯救了寧寧。”寧寧小聲的抽泣,低著頭抬起眼睛看向男人。
見寧寧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男人按耐住暴躁的魔性。
他的目的尚未達成,還不能對這小崽子做什麽,得哄著她,順著他,不能被魔性控製自己的脾性。
“那是他騙你的!呼延覺羅白度一向是個偽君子。”
見寧寧一副畏縮的模樣,又瘦又小,因為常年擔驚受怕和營養不良,就算好好的養了3個月,也仍是麵黃肌瘦。再加上女孩瑟縮得厲害,表現得十分小家子氣,即使之前男人感受到了違和,還是放鬆了許多。
“寧寧,我曾是呼延覺羅家的人,與你的父親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但是呼延覺羅白度,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有那群長老,因為利益也不出來主持公道,我實在是無法忍受這個家族了!”
男人表情不似作假,他是真心實意的表達自己的痛苦。
寧寧抽了抽鼻子,帶著鼻音說:“媽媽說過,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你怎麽讓寧寧相信你?”
男人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手環,幾乎一掏出來,寧寧的注意力就挪不開了。
她握緊了拳頭,和隨便都能p出來的照片不同,這是帶有他父親異能的手環,白度手上也有一個,甚至還帶有呼延覺羅家徽。
異能不會作假,這真的是父親的遺物。
本著看看他想幹什麽的想法在看到手環後發生了變化。
寧寧生氣了。
她伸手去夠手環,男人眼疾手快的收了回去。
“這是爸爸的東西,還給寧寧。”
“是給寧寧的,但不是現在給寧寧的,叔叔還需要寧寧幫叔叔做一件事。”
男人的狐狸尾巴慢慢的露了出來。
寧寧並沒有馬上答應男人,她保持著懷疑的表情,大腦瘋狂的轉動。
護士每3個小時來一趟,距離上一次大概已經過了1個小時。成每個月來一次,按照規律大概是這幾天,男人的異能指數遠遠高於寧寧,她不可能在他手下逃脫。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發出去的消息有沒有被白度收到。
如果白度沒有收到,或者收到後無動於衷
寧寧的眼神暗了暗。
男人雖然表現出來了輕視和放鬆,但是從他的動作可以看出隻要寧寧有異動,他絕對能第一時間射殺她。
寧寧沒有勝算,也沒有反抗的資本。
“叔叔,寧寧想父親了,你給寧寧講點父親的事情吧,這樣寧寧才能相信你。”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然後又迅速恢複成之前的模樣。他坐到了寧寧身邊,和站著的寧寧基本一般高。
男人有備而來,對寧寧做了詳細的調查。
寧寧表現出一個瑟縮但保持警惕的孩子形象完美切合了他的想法。
“我曾經叫做呼延覺羅宗提師,是你父親呼延覺羅白辭的部下,說是部下但是我們關係很好,我還約定過要給他的孩子做護衛。”
宗提師溫柔的摸了摸寧寧的頭。
“白辭異能高強,性格溫順,腦子又聰明,是下任家主的最佳人選。”
這是寧寧第一次,從母親以外的人嘴裏聽到父親的信息。
寧寧忍住了將他的手拍掉的念頭。
“白辭待人和善,與大家關係都很好,他被人敬愛,是個驕傲的少爺。”
宗提師陷入了沉思,寧寧直覺感受到男人沒有撒謊。
“但是這一切都毀在了白度手裏!”
宗提師身上冒出紫色的異能,是魔化的象征,寧寧繃緊了全部的肌肉。
“白度這個人陰險狡詐,能力不強,自視甚高,又貫來會裝模作樣,他利用白辭對他的信任,讓他嚐了幾次敗績後,取代了白辭了繼承者身份。”
寧寧有記憶起就沒有見過父親,一直以來和媽媽相依為命,躲避追殺,日子過得心驚膽戰。她對父親的全部印象都來自於媽媽。
媽媽曾說過,父親是個心思單純,沒有心眼的男人。
一個鐵時空白道赫赫有名的戰士家族,一個肩負異能行者安危和守護時空秩序責任的家族,繼承人候選人是一個心思單純,沒有心眼的男人
宗提師的表情很真摯。
看來是濾鏡了。
寧寧判斷完畢。“叔叔我不想聽大伯的事情,你給我多說說父親的事吧。”
寧寧無視宗提師一瞬間的殺氣,一臉向往的抓住宗提師的衣袖,她摸到宗提師衣袖裏麵硬質的首飾,上麵刻印著一些什麽文字。
宗提師紫色的魔力消散,他很滿意的看到寧寧對他產生的信任。
受到魔力的侵蝕,他所說的話斷斷續續,再加上男人濾鏡實在是過於強大,寧寧聽了一肚子對父親和他自身的誇讚,以及對白度的貶低。
宗提師一會兒狂躁,一會兒傷心。寧寧順著他的話,說到父親和他的事跡表露出敬仰,說到白度便同仇敵愾,很快就讓宗提師放鬆了鉗製。
這表現在宗提師甚至連之前潛藏行跡的異能術都解除了,寧寧的探查術能直接探查到他。
時間差不多了。
“叔叔真是父親的朋友呢。”她揚起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叔叔之前不是說來接寧寧的麽?你要帶寧寧去哪裏?”
宗提師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他近乎和女孩講了一個多小時的故事,大腦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是魔力影響太久,腦子混沌一片,他很快就拋之腦後。
“寧寧相信叔叔了?”
“嗯。”
才怪。
在之前抓住男人的袖子後,寧寧就一直抓著男人的衣袖,但沒有再刻意的去碰他的首飾。他知道男人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裏,但多年來做戰士的直覺,一旦她有什麽過激舉動,男人大概會馬上發難,那麽她之前的周旋就變得沒有了任何作用,事態也會朝著不可控前進。
“寧寧,我想帶你走,但是現在還不行。”
宗提師沒有注意到寧寧的小動作。“我們一起複仇吧。”
見寧寧眨巴著眼睛盯著他,他才注意到寧寧還是一個年歲尚小的孩子。
“我的意思是,寧寧作為小公主,不要等王子來救,自己也可以打敗惡龍是麽?”
寧寧沒有回複,宗提師回想到以前看到的哄孩子的場麵,磕磕巴巴的繼續說了下去。“不需要寧寧做什麽可怕的事情,寧寧隻需要讓惡龍吃下這個就好,然後我就可以來救寧寧走啦。”
短時間的接觸,寧寧也知道宗提師說話沒有什麽邏輯,但對於自己目的似乎還是牢記於心。
宗提師把一個圓球遞到了寧寧手中,看向自己手中的圓球,寧寧沉默了一瞬。
那是一個顏色十分不妙,甚至還散發著奇怪的粉末的圓球,大小有一個巴掌大。
這玩意,吃了會死人的吧。
“叔叔,這個太大了。”
“拿錯了。”
他從口袋中掏出另外一個圓球,大小沒有任何變化,但至少色澤看起來正常了很多,像是一個普通的巧克力球。
“今晚白度會來別墅看你,這個無色無味,接觸到水就會融化,寧寧把他放在水中,在今天晚上給你大伯喝。”
寧寧雙手接過圓球。“這個吃了大伯會怎麽樣?”
宗提師把圓球放到寧寧另一個手中,站起身來。“這個叫做''''''''今日君王不早朝'''''''',吃下後會昏睡一天,怎麽樣都不會醒來,之後我就可以帶寧寧走了。”
“那這個是什麽?”寧寧抬起另外一個拿錯了的小球。
宗提師沉默了。
“咳,那隻是一個鋼球,什麽都不是。”
寧寧沉默盯著兩個占據了她整隻手的兩個圓球。“切記,今晚要讓你大伯喝下這個小球,我明早會來帶你走。”
“為什麽不能今晚帶我走?”
“叔叔還有事要辦。”
“什麽事情比帶寧寧走重要?萬一大伯醒來,我豈不是”
見寧寧又恢複了畏縮的模樣,宗提師眼裏閃過不耐煩,身上也閃過一絲紫光。“我得去呼延覺羅家辦點事情,不然沒法接走寧寧。”
他壓抑住自己身上的魔性,臉上抽搐了一瞬。“寧寧也不希望繼續過以前那種逃跑的生活了吧。”
“可是就叔叔你一人,萬一你出了什麽事,沒能在明早來接寧寧怎麽辦?”
“誰跟你說我是一個人?”
“可是”
“閉嘴!”宗提師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紫色,寧寧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宗提師又拍了拍頭,恢複了幾分理智。“你不是相信我麽?照做就好了。”
許是又壓住了魔性,見寧寧害怕,他又補了一句。“其他我會安排好。”
“可是爸爸的手環”寧寧顫抖著聲音說出這句話來。
宗提師身上的魔性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他用右手緊緊抓住左手腕,就是寧寧之前碰到首飾的位置。
“真是不聽話。”男人的聲音帶了一絲重音。“不是說了做完這件事後就給你麽?”
魔紋已經從他的衣領探出一點點蔓延至他的臉上,混著燒傷的痕跡格外的恐怖。
寧寧知道這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她順從的點點頭,抬頭向男人笑了笑。“寧寧記得回去的路,可以自己回去。”
宗提師本計劃將寧寧送回別墅,聽到這句話又感受到了違和感,但魔紋已經逐漸蔓延到了他的額頭,讓他本來就被複仇和魔力控製的大腦更沒有餘地來思考不對勁。
“那寧寧先走了?”
見宗提師在原地沒有動靜,寧寧向前方試探的邁出一步,她背對宗提師,提起了自己全部的警惕心。
那股魔力和殺氣在她背後席卷,宗提師已經快壓製不住魔性了。
“等等。”
在寧寧即將走出宗提師的視線範圍內時,她聽到了他的聲音,寧寧沒有聽話,她迅速的向前跑了起來。
宗提師幾個起落就追到了寧寧前方,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紫色,魔紋已經布滿了麵部,殺氣和魔力在他身邊翻滾。
“小崽子你對我做了什麽?”男人一把掐住寧寧的脖子,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麵部焦黑的痕跡和紫色的魔紋混在一起,混雜著因魔力而痛苦猙獰的臉,仿佛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魔。
掐住寧寧脖子的手沒有用力收緊,但是因突然失重和直麵巨大的殺氣,寧寧喉嚨中溢出一聲小聲的尖叫。
“你對我做了什麽?我的魔力不受控製,做了什麽?”
寧寧伸手去抓他的臉,但是因為過於手短根本挨不著男人。
“果然不該小看你。”宗提師的聲音完全變成了電音,他已經完全被魔性侵蝕了。“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什麽都沒做!”脖間的手一點點收緊,寧寧從喉嚨中勉強溢出聲音。
“講白辭的故事,拖延時間?”宗提師大笑起來。“你不會在等白度來救你吧?他現在可分身乏術。”
估算錯誤,男人完全被魔力侵蝕後反而恢複了智商。
“叔叔你誤會了。”寧寧咬死不承認,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尋找逃脫的辦法。
“叔叔你冷靜一點,我還在等著叔叔明早來接我呢。”
寧寧眨巴著眼睛,盡可能的表現得溫順。
宗提師冷靜的看著寧寧,他現在的眼睛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溫度,已經完全被魔性和占滿。
“你說的對,我還需要你。”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根針。“我看你也不會老實的幫我做事了,還是保險起見好。”
那根針很普通,但寧寧知道被紮上一針絕對不會普通。
望著逐漸逼近的針尖,寧寧瘋狂的掙紮起來,眼前因為缺氧而產生一片星光。
“不要等了,再等下去我就沒了!”
寧寧大喊一聲,一針銀光從她眼前劃過,宗提師手中的針被一把小刀彈開,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將寧寧拉進懷裏,並掏出小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就知道小崽子你有問題,剛剛腦子不清醒被你給忽悠了,還好你年紀小。”
宗提師的小刀往下壓了壓,寧寧的脖子上溢出一絲血跡。
“出來吧,如果不想看到這個小崽子死在這裏。”
寧寧沒有再掙紮,她看到成從樹後出現。
“呼延覺羅成”宗提師笑了起來。“好久不見。”
“宗提師。”成沒有和他寒暄,筆挺的站在兩人對麵。
寧寧不是第一次被人挾持在手中,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用刀抵住脖子,但是這一次她沒有信心對麵的男人會來救自己。
寧寧不知道成是什麽時候到的,作為呼延覺羅家的護衛,他的隱蔽能力非常的強,如果不是剛剛在宗提師魔力翻湧時他散發出來的一絲殺氣,寧寧都沒能感受到他。
成不是媽媽,不會無條件的來救她。
“成,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練武,一起守護呼延覺羅家,可是他們是怎麽對待我們的?”
成不為所動。
“你竟然還成為了白度的護衛,怎麽,忘記了你哥哥的下場了?”
成歎了一口氣:“宗提師,我們的責任是守護時空秩序,保護異能行者。哥哥他犯了錯,就該罰,是你走錯了路。”
成掏出一手小刀。“那個女孩可能對白度很重要,但是對我來說她的生命不值一提,要殺,隨你。”
寧寧知道,在這種時候她不能有一絲異樣影響兩方對峙。脖子上的刀更深的壓了進去,血液飛速流逝,寧寧眼前開始發黑。
見成不是說笑,宗提師用魔力束縛住寧寧,將她放在身後。
“真可惜,那我隻能殺了你,殺了你就沒有人會知道我的計劃了。”
“傳音入密也沒用。”宗提師打斷了成的異能。“我在這裏設下了屏障,沒有任何信號和異能可以穿透,你不可能將信息傳得出去。”
寧寧咬著下唇,用沒被束縛的手壓住脖子上的傷口,寄希望於自己的恢複力能快速止血。
宗提師和成已經戰在了一起,寧寧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在空中交手了幾十招,異能施展帶起來的風吹得寧寧有些睜不開眼。
這就是呼延覺羅家高階異能行者之間的戰鬥!
寧寧一錯不錯的盯著麵前的戰鬥,因為速度過快,她已經看不見兩人的身影,隻能時不時聽到一陣巨響,伴隨著兩人身形顯現,倒下一片樹木。
呼延覺羅家,是真的從未認真追殺過自己和媽媽。
寧寧的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若是成來,隻怕她和媽媽早就變成星星了。
兩人的戰鬥所掀起的風讓寧寧氣血翻滾,長久以來虛弱的身體加上剛剛的失血讓她一瞬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