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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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寧寧。”
寧寧疑惑。“對不起什麽?”
白度緊緊握住寧寧的手。“我說過這些事情,都我來辦。”
他瞥了一眼寧寧,因為身高問題他看不見寧寧的表情,也無從得知寧寧的想法。“我辜負了你的期待和信任。”
寧寧心情複雜,概括來說大概是就是‘人都死了才喊刀下留人’這種感覺,俗稱馬後炮。
寧寧和母親不會因為約定沒有達成而影響感情,也不會對對方有什麽期待,她們倒是互相信任,但是她們更信任自己。事前縝密計劃,事中見機行事,事後複盤教訓,爭取不再犯錯從而提升生存率,不依賴任何人,也不要相信別人的承諾,寧寧還真沒打心底相信白度的話,因此被這麽鄭重其事的道歉
就,心情真的挺複雜的。
“家主,寧寧沒有期待些什麽。”她抬起頭來笑笑。
“你能來就已經超出寧寧的意料啦!”
這次倒不是裝的,寧寧是真心實意的覺得白度能來都是一個驚喜。至少說明修是真的為她搬了救兵,也說明白度是真的關心他。
他們心知肚明這就是個鴻門宴,一個以寧寧的身世為餌,家主職權為旨的陽謀。魚沒上鉤,餌自然不會有事,看在家主麵子上,寧寧也不會怎麽樣。退一萬步講,即使白度真的不來,寧寧也有不止一種辦法全身而退。
為了她的身份,為了給她撐腰,為了一個約定對抗所有的長老,據理力爭的白度,寧寧。
寧寧心情複雜。
她不是裝的,白度卻不這麽想,感動於寧寧的懂事,他順手給來了個摸頭殺,被寧寧不著痕跡的躲過。
“家主,寧寧說你該休假了不是開玩笑的。”寧寧肅著一張臉。“你的傷不好好修整的話隻怕會”
“請不要因小失大。”
看寧寧一本正經小大人模樣,白度發自內心的笑了。
這孩子和修越來越像了。
“而且,如果家主實在是抱歉的話,教教寧寧讀書吧。”
她不好意思的撓撓臉。“我好奇很久了,可是哥哥好像也不懂,家主,偽君子是什麽意思?”
“咳咳。”白度被口水嗆到。“這誰教你的?”
“呼延覺羅白度,一個偽君子,他騙了你的父親,也騙了你!”寧寧一沉臉,學得惟妙惟肖,乍一聽起來像是回到了和宗提師對峙的現場。
“偽君子是什麽?是騙子麽?”
白度被寧寧的模仿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就想飆異能指數,反應過來後不由得再一次刷新自己對寧寧的認知。
白度。“額,這不是一個好詞,寧寧不用學!”
“哦。”寧寧很乖的點點頭。“那麽蠅營狗苟是什麽?”
白度。“”
這都是誰教的,孩子這麽小不要教些奇怪的詞語。
“咳,寧寧,我們每一個階段有每一個階段該學的東西,這些詞語不是你這個階段該理解的。”
見寧寧乖乖的不再問下去,白度又找補了幾句。“我讀書一般,學習上你大伯母比較擅長,她雖然說話不怎麽好聽,但是最是心軟了,你不要怕,多問問她。”
寧寧回想布丁笑著說要弄死她,心軟是看不見,心悸倒是能感受到。
這個難度還是有些太大了
她還是先好好攻略修吧,把家裏兩人的好感度刷滿,大概布丁也就會開始對她刮目相看。
從本質上分析透了布丁的寧寧,按捺住自己想要親近布丁的心思。
說曹操曹操到,和第一次回到家的狀態一樣,寧寧一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眯著眼睛望著他們的布丁。
她一秒抽回自己被白度牽著的手,討好的笑。
這次布丁沒有給什麽試探和下馬威,她果斷的放開牽著修的手,給了寧寧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危,寧寧危。
感覺被盯上了的寧寧汗毛都豎了起來,直覺在瘋狂的預警,但是沒有感受到惡意的直覺像是逡巡了一圈自己領地的雄鷹,繞了她身體一圈就一無所獲的的收了回去。
男孩迅速跑了過來,一把抓住寧寧瘦弱的肩膀,打散了她的警惕。
“有沒有事?”他抓著寧寧上下掃視幾遍。
“我沒事哥哥。”
寧寧笑得見牙不見眼,修抓著她瘦弱突出的骨頭很疼,但是寧寧感受不到。
“咳咳。”在白度看來,就是寧寧在看到修的一瞬間甩開了自己的手,修也是第一時間衝過來關心寧寧的狀態,徒留沒人關心的老父親在這吃檸檬。
修一秒站定。
“父親。”他收斂自己的表情。
等著修關心自己的白度:
“你可真是越來越能耐了。”布丁皮笑肉不笑的走過來。
“兩周不看著你天都能捅破去,怎麽修太乖了你來擔當熊孩子這個角色?”
白度收起剛剛麵對修的威嚴,成為了一個隻會“是是是”的工具人。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家裏沒人就開啟全部的防護異能罩,或者派你一個部下過來守著。你真當魔化異能行者死絕了?這一次還好是白葉他過來,要是魔怎麽辦?”
她漫不經心的說著話,沒有理在一旁站的筆直的兄妹兩。
“我記得我關了的。”白度小聲的反駁。
“那你關了白葉還能進來?你可真棒。”她冷笑。
“老婆我馬上把他的權限撤掉。”
寧寧在布丁強大的氣場之下一言不發,看到布丁將目光轉向自己,她挺直了自己瘦弱的小腰板。
“有點能耐。”布丁出乎意料的誇了一句,又斜了一眼白度,滿眼嫌棄。
白度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但因為自己確實沒有辦好這件事,他無話可說。
“以後我沒有任務,每天晚上十點到十點半,你到我這裏來。”
布丁對寧寧說,她的表情凝重。“禁令比你想得要複雜得多。”
這不對勁。
布丁和白度修不同,她不是那麽容易交心的人,上一次她連累白度受傷布丁那壓抑怒氣的低氣壓還曆曆在目,更別提她剛生氣利用修的念頭就被她叫進書房威脅,這一次明明也是因為她的身份牽連了白度,卻不僅沒有受到警告處分,還賺了一個長期教學,這不符合布丁的人設。
寧寧想不通,她決定把疑惑埋在心底,等以後再思考。
“媽,禁令是什麽?”修上前一步拽住布丁的袖子。
布丁給寧寧使了一個眼色。
“額,是一種心理暗示。”寧寧迅速接收信息。
見修仍然想追問下去,她開始了現編。“禁令嘛,禁令,就是禁止的命令。我不是身體不好麽?我又忍不住熬夜,暴飲暴食啊之類的,那天在書房夫人嚴厲的批評了我,我也覺得不對,但是我忍不住嘛,所以求夫人教我禁令,讓我打心底自律。對吧,夫人?”
剛開始還有些磕磕巴巴,後麵越編越順,甚至邏輯通順。
布丁挑起一邊眉毛,表示我就靜靜的看你裝逼。
修眯著眼睛湊近寧寧,很明顯的不相信,但在寧寧完美無缺的表演下,暫時不再逼問下去了。
他表示我知道你在編,但是我沒有證據,我們來日方長。
寧寧第一次來到呼延覺羅家是在晚飯時間,這一次也是晚飯時間;那一次她饑腸轆轆擔驚受怕,這一次吃飽喝足仍是擔驚受怕;上一次白度抱著她回家,布丁和修迎接著她,這一次仍然是這樣
過於相似的情景讓寧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時空重疊的感覺中。
“走吧,寧寧。”
修作為一個哥哥,關心的看著自己剛回家不久又困境脫險的妹妹。
還是不一樣的,寧寧笑著點了點頭,背著黑暗,跟著這一家三口走進燈火通明的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