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兩個哥哥？

    我有哥嗎，我怎麽不知道呢？

    對麵相見不相識。

    哪裏來的騙子。

    “你是八隊的馬小秀？”

    關勇一眼看出來了，覺得麵熟。

    你是？

    “我是五隊的關勇，關大成的兒子，關小玉的哥哥。”

    “噢”馬小秀愣了好一會兒搖頭：“不認識。”

    “是這樣的，我妹妹關小玉和她同學，就是你堂妹馬小蘭是不是來你們廠了？”

    “噢，我想起來了，前兩天接到我叔的電報，說我堂妹要來我們廠。”馬小秀一頭的霧水：“但是，一我真沒喊她來，二，我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來。”

    也就是說，關小玉和馬小蘭根本沒出現在這個手袋廠？

    “是的，沒看見人，我也給我叔回了電報的。”

    關勇一個踉蹌站立不穩。

    “勇哥勇哥，別著急 。”

    楊智也傻眼了。

    滿心以為到了南方見到馬小秀就可以帶回關小玉。

    結果，兩個小丫頭片子根本兒就沒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馬小秀有點搞不清楚情況。

    關勇急得不行，楊智隻好將事情 的前因後果說了。

    “這個小蘭怎麽回事兒，怎麽可以這麽大膽，現在外麵很多騙子，萬一……”

    馬小秀話還沒說完，關勇直接給往地上坐了。

    “勇哥勇哥，你別嚇我。”

    楊智一把從後麵摟住他：“你可千萬穩住了，咱們再想想辦法。別急別慌啊。”

    人生地不熟的，勇哥要是嚇趴下了，楊智表示自己搞不定啊。

    “讓我坐一下，我心慌氣短。”

    兩天一夜坐火車，氣都沒喘過來然後聽到小玉沒來的消息，就如當頭一棒直接給打懵了。

    “那個……？”

    馬小秀最後看了看兩人，雖然是同鄉，但是她也沒辦法啊：“我們廠是不能留宿外人的，你們順著這條街走地去，那邊有一個小院可以臨時住，一個人一晚上收十塊錢。”

    “多謝了啊，小老鄉。”

    人在他鄉，遇上同一個村的人，楊智覺得異常親切 。

    “不客氣，那個，你們如果找著小蘭了也給我叔說說。”

    還不知道家裏叔他們急成什麽樣子了。

    “小老鄉，問一下，你在這個廠打工好不好耍？”

    楊智沒忘記自己還帶著考察的任務來的。

    “嗬嗬，打工哪有好耍的。”馬小秀直接樂了：“好耍就睜不了多少工錢，想要掙多的工錢就加點加點。”

    “你們在廠裏住著安全吧？”

    安全啊，怎麽不安全，一個宿舍住著十多號人呢。

    “……”

    楊智想再問點什麽，看了看保安大哥。

    好吧，走了。

    扶著關勇，楊智還是決定去租那種十塊錢晚的床鋪。

    “咱們得歇歇，要不然沒精力找小玉。”

    “楊智，你說小玉她是不是真的來南方了？”

    “我看八九不離十。”

    楊智還是這麽認定的。

    “隻是她們沒有找到馬小秀，或許她們去了別的廠。”

    南方這麽大一個地方，能上哪兒啊。

    “找不到我娘還不急死！”

    “不急不急，咱們先不急，慢慢找。”

    楊智想再急也不可能是今天晚上就能找著啊。

    這麽大一個火車站，這麽多人來來往往，就算是挨個兒的去問也問不著。

    先住下吧。

    兩人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馬小秀指的那個院子。

    “住宿啊，可以，十塊錢一個人，押身份證。”

    啊？

    為什麽還要押身份證啊？

    “又不要你們的，是因為萬一怕有檢查 的來，查你們的暫住證。”

    那又是個什麽鬼？

    楊智看那個房東婦人似乎也不是善茬，而且說的話也不是當地的口音。

    楊智就猜這家夥怕是個二房東。

    關於租房的那檔子事兒，自家老婆賊精，是給他普及過的。

    兩人登記押了身份證，然後被房東安排進了一個房間。

    一看頭都大了。

    男男女女十多號人，上下兩層的鋪，看見他們進來都盯著呢。

    “這……”

    關勇是老實的孩子，直接看向楊智。

    “出門在外沒那麽多講究。”

    楊智想說那些女的都不怕，你還怕個屁。

    關勇是真的有點心虛。

    好的家教讓他從小就知道男女有別的。

    除了和自家媳婦同床共枕外還真沒和別的女人一起共過屋。

    好在兩人的床鋪都是下鋪，挨在一起的。

    “楊智，真這樣就睡了？”

    關勇指了指上鋪的兩個女人。

    都說不能讓女人騎到自己頭上來，這不騎了嗎？

    在家裏，老娘和媳婦及妹妹的褲子都是曬在壩子外麵的，不能在褲子下麵過路，要不然會倒黴。

    “不睡還能咋的，這可是十塊錢一晚上。”楊智樂了：“當年我和我師傅他們倒黴的時候沒錢租住房子，就租一間屋子，師兄弟姐妹二十來號人全都打地鋪，女的就挨著牆睡，男的靠門……”

    好吧，關勇想象不出那樣的慘景。

    閉上眼睛睡吧。

    “明天早上我們去吃點東西，稀飯饅頭什麽的。”楊智揉 了揉 有點空的肚子：“白麵饃饃吃多了，有點受不住。”

    關勇想說現在想吃也沒有了。

    在車上這兩天簡直了。

    “楊智。”

    “嗯。”

    “你有沒有感覺床在動 。”關勇小聲問。

    床當然動。

    上鋪的女人不停的翻身呢，上下床能不動？

    “不是，就是那種像坐火車的動，耳朵還能有轟隆轟隆的聲音。”

    關勇幹脆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怎麽還像是坐在火車上的。”

    楊智看著他懵逼的樣子樂了。

    “沒事兒，坐火車少了，多坐幾次這種現象就消失了。”

    還多坐幾次？

    關勇搖頭。

    “找到小玉我就回去了，以後再不坐這個火車了，不好耍。”

    真虧得小時候還跑得老遠去鐵路邊看火車，看到火車冒著白煙呼嘯而過好羨慕噢，還想著要是能開火車就好了。

    也想著什麽時候才能坐上火車啊。

    現在想來，坐火車一點兒也不好耍。

    除了累還是累。

    楊智直接累睡著了。

    關勇這一宿注定是睡不好，一會兒是感覺在坐火車，一會兒又想著妹妹沒消息。

    實在來不起了剛眯上眼睛。

    “起來起來，都起來，查暫住證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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