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被拉起來查暫住證。

    楊智在心裏問侯他老母親。

    “張哥，人都在這裏，身份證我收了的，對得上號，你看看。”

    中年房東大嫂說話的聲音嗲得楊智渾身起雞皮疙瘩。

    聲音和年齡嚴重不符。

    楊智瞌睡都被嚇醒了。

    眯著眼看過去，那女人緊挨著一個頭發都有點花白的老頭兒臉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老頭兒也沒穿什麽製服，就是戴了一個紅袖章。

    一看就是一個搞協助的。

    在派出所幹過一段時間的楊智知道他們裏麵有臨時工，都是跑腿幹活的主。

    這位也就是了。

    不過，眼睛太好了也不行啊，是要長盯瘡的。

    他看到了女人手在摸老頭兒的屁股。

    嘖嘖……

    “都起來站好了，我點到誰的名字誰就站出來，我再核對一遍。”

    “聽都張哥的，好好配合，要是不配合就讓張哥將你們抓走。”

    楊智心裏翻著白眼，住一宿還有這樣待遇？

    “肖阿妹。”

    “這裏這裏。”

    一個二十左右的女人蓬頭垢麵的從最裏麵擠了出來。

    倒胃口！

    楊智想也幸好是人多，要是人少魂都要嚇掉。

    那個張哥拿了身證證看了看。

    “家住哪個村。”

    “身份證上麵有。”

    “問你哪裏就說嘛，有，你就說不出來了嗎，你身份證是假的不成？”

    “噢，不是假的，是真的，家住河西村六大隊三小隊。”

    肖阿妹不敢不配合。

    “文建。”

    “在這裏。”

    一個中年男子聲音洪亮。

    “潘東升？”

    “張哥，在這裏。”

    “你小子還沒找著事兒做？”

    “找著了，隻是那邊沒有床鋪，我想著老板娘這裏熱鬧，就在這兒住了。”

    “熱鬧，十塊錢一晚上，你的工資夠不夠。”

    “夠的夠的，我的工作收入還不錯，除了交給老板娘的外還能剩下一大半。”

    “比老子的收入還高?在幹嘛呢？”

    “阿雲洗發店，生意好，多勞多得。”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個潘東升。

    連關勇都在心裏暗暗計算，那得多少收入才夠。

    “行了行了，下一個，李冬雪。”

    “在的。”

    一個十八九歲梳著兩條大辮子的鄉下姑娘怯怯的回答，發現有人眼睛盯著她時羞得頭都抬不起來。

    小白菜啊！

    楊智心裏想她爹娘也是賊大膽了，居然敢放任她出來。

    也是不出來的話永遠是溫室裏的花朵。

    “楊智。”

    “到。”

    楊智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咳咳，有些過去的故事不講也罷。

    心裏總歸是有那些情節的。

    這一聲到清脆響亮，讓老張頭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幹什麽的？”

    “出來打工啊。”

    尼瑪，我是問你以前幹啥。

    “種地的。”

    “沒……”

    算了，看那鬼樣子也不至於是有大出息的人。

    有出息的該住招待所，又怎麽會窩在這地方呢。

    接下來自然是喊到了關勇和其他人。

    有時候，會時候會多問兩句，有時候壓根兒眼神都沒抬一下。

    “這屋一共十八個,住滿了？”

    “嗯，是的。”

    女人又往老張頭麵前蹭了蹭。

    楊智看著老張頭兒的手也沒閑著，趁著給她身份證的時候捏了捏她的手。

    嘖嘖嘖，早聽說這邊有少兒不宜的東西，果然啊，大庭廣眾之下他們也不怕。

    “走吧，去看看別的屋。”

    “好。”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

    “你們趕緊的睡，別鬧 著別人了。我可告訴你啊，也是我陶姐才有這能耐讓你們睡個安穩覺，要是別的人你們有些人就該被抓去坐班房了。”

    我靠！

    楊智驚悚了。

    花錢住個宿，難不成還犯法了。

    還是她以為自己是嚇大的，不懂法？

    再看其他人，都往各自的床上爬了。

    “喂，那個兄弟，你說的那個洗發店生意很好嗎？”

    有一個中年婦女問潘東升。

    “是啦，大姐呀，我告訴你啊，就算是進廠當一個打工妹也沒洗發店收入高，而且還自由不用加班加點……”

    “真的啊，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幫我介紹介紹。”

    “這個呀，我明天問問吧。”

    “多謝了，大兄弟，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肉幹，挺好吃的，你嚐嚐。”

    “嗬嗬，大姐，就衝著你這麽熱情的份上，這個忙我也幫了。”

    “那等我掙了錢，再請你吃大餐。”

    “一言為定噢。”

    ……

    楊智眯上眼睛都在想，那個叫潘東升的小子怕是在下餌吧。

    什麽洗頭妹洗腳妹的，楊智也不是不懂。

    他走南闖北的見識 也不少。

    “楊智，睡了嗎？”

    關勇擠了過來。

    別挨著我！

    楊智渾身起雞皮疙瘩。

    “勇哥？”

    真是怕了！

    兩個大男人擠這麽近幹什麽！

    “你說，他在那裏幹活能掙多少錢一個月？”

    關勇純屬好奇！

    自己和趙梅在安陽的照相館也算是收入高的了，但是還要給房租和生活開銷，再分一點給楊智和趙春，所剩也不是特別多。

    “勇哥，我隻告訴你，很多事兒你聽聽就好，別當真了。”

    這話深奧啊！

    想再問楊智幾句，人家都打呼嚕了。

    好吧，自己的腦子確實沒他的好使。

    算了，不問了，睡覺。

    不，確切的說，關勇是要繼續在床上坐火車。

    天亮了，這次是真的起床了。

    “睡得好不？”

    楊智想有些人是要認床的。

    反正他睡得特別香，做夢還夢見自家老婆了。

    “不行，一晚到亮都感覺是在火車上，床在動耳朵有火車響。”

    “你這……多坐幾次習慣就好！”

    關勇搖頭，算了算了，享不來這個福噢。

    收拾好東西準備找房東老板娘要身份證離開。

    “大兄弟？”

    那個女人喊潘東升。

    “別著急啊，大姐，這會兒房東老板娘還在睡大覺呢，至少要十點才起來，到時候拿了你的身份證我們直接去上工就好。”

    “這樣也好。”

    好什麽好，昨晚不是說問問嗎？

    人都沒出門今天就讓直接上工？

    “哎，小妹，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們一起去有個伴。”

    中年婦人問旁邊的大辮子姑娘。

    “我……我不知道行不行？”

    “行的，哪有不行的啊，什麽事兒都是學的，對不對，大兄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