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啟程邊境,哲宗順勢封公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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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的太陽掃去東京城昨夜的黑暗和疲倦,但是卻掃不去人心中的疑慮和困苦。
林典成下朝剛回到家中,還未來得及讓清樂向宮中告假,宮中倒是先來了人,宣皇後旨意,為預備年底的宮廷典禮,命林司樂帶兩位宮人去西北搜集當地民間唱詞和曲調並尋訪奇巧樂器,為保安危,準許與寧清侯爺赴慶州的車馬同行。
接下這份旨意,林典成的心頭的事總算已經落下。
而清樂得知自己終於能出京去遊曆自然十分高興,當然這高興裏或許還有一層不能為外人道的心思。
當得知與孟遠同行時,清樂就想起之前與他在清音坊他相遇,又應他所求,幫助他破解詩詞中機巧的經曆。
雖然還是懵懂的年紀,但是那一份莫名的欣喜與期盼卻難以自抑。
領旨謝恩後,還未走近內室,周管家又來報,張媒婆登門到訪。
林典成正奇怪,上次並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複,怎地她自己倒親自上門了。還未等到招呼人入正廳,張媒婆便滿臉堆著笑容,拿出一張細帖子 遞給林典成,邊走邊說到:
“林太常,你家大姑娘可是有福氣了!今早上我正漱著口呢,那鄧尚書府上的管家就托我來給您送鄧公子的帖子,說是一刻也不讓耽誤,足見啊,對您家清言姑娘的重視!”
林典成心想到:重視怎麽不見他鄧璋自己來。
雖然爹爹沒有表露什麽,這在一旁的清樂一聽到是鄧之綰的細帖子,想立馬湊了上去,但是女兒家又不便對此等說親之事表現的過於熱切,便吩咐端茶水的小丫頭,讓她在前廳聽著,自己則在前院伸著頭等著姐姐清言回來。
清樂一頭盼著清言,一頭又顧著前廳中張媒婆和爹爹的談話,真是忙壞了。
好容易等到姐姐從氈車中下來,清樂立馬跑上前去,一邊拉著姐姐往裏走,一邊按著高興的心情,將今日張媒婆來替鄧府送帖的事情說與姐姐。
這邊還沒說完呢,那邊墨兒從前廳跑來告訴清樂,說是老爺已經收下帖子,並將大姑娘的帖子也拿與了張媒婆。
“姐姐你要心想事成了!”聽到墨兒這麽說,清樂高興地拍手道。
“你這丫頭,你如何知我什麽心事。”
清言自然抑製不住嘴角的微笑,同時也在心中默默感念父親對於自己的心意的體察,縱然父親不喜鄧尚書在朝堂的籌謀,但還是成全了自己心中所願。
待張媒婆離開後,林府上下都為清言的婚事落定而欣喜,清樂更是喜難自禁,又是拉著姐姐回房看首飾,又說要去西華門那邊街市的綢緞莊和胭脂鋪,挑送嫁的禮物。
忙前忙後的幾日過去了,孟遠和清樂出發去往慶州日子也到了。
臨行前,哲宗將劉子幽的畫像和昨日梁陌所呈的瓔珞項圈上的金石鎖片兒給了孟遠,告訴他,如在邊境遇故人,定要將此物交給他,並將故人帶回。
隨行的清樂則在家中纏著姐姐和爹爹一遍遍地囑托,一定要等她回來再舉辦姐姐清言的成婚大禮,林典成答應了清樂的請求。
在臨行時林典成悄悄來到清樂房中,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箋遞到清樂麵前。說到:
“清樂,這封信你帶上,記住暫時不要拆開看。”
看到爹爹給自己信又不讓拆,清樂疑惑道:
“那不知何時才能拆開呢?”聽女兒這麽一問,林典成思忖一二,將眼神稍稍移到窗外,歎了一口氣道:
“等你到了慶州那邊再打開看吧”林典成想到等清樂到了慶州,這京中之事也該有個了解了。
聽見爹爹這似乎話裏有話的回答,清樂不解中還多了一絲擔憂,可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再追問爹爹。
“你這丫頭,別發楞了,寧清侯也在城門外等候多時,你這就啟程吧!”察覺到女兒的疑惑,林典成便趕忙打消清樂心中顧慮,故意裝作嚴肅口氣與清樂叮囑到。
經爹爹這麽已提醒,清樂才意識到昨日約定城外會合的時辰已經差不多快到了。便趕忙將信塞到懷裏,一邊拿著行李往外走,一邊對爹爹說到:
“放心!爹爹,我定會到了慶州再看信,記得等我回來替阿姐送嫁!”
一想到出京後便可遊曆四方,清樂也暫時將那絲絲疑慮拋在腦後,趕緊向城門那邊趕去。
孟遠和清樂走後,清言和鄧之綰結親的消息不出幾日就傳開了,東京城內都道這是一對璧人。
而梁陌這幾日都泡大理寺內,回府路上也會刻意繞開林府。
今日如同往常一樣,梁陌來到大理寺,審了當年棲香閣的樂師,都隻說當年夏晚蟬師兄妹三人前後默默離開後就再沒回來過,離開之前,夏晚蟬確實和一位大家公子走的十分近,而關於這位大家公子的姓名和家世,都一無所知,看來當年的惟一知情人很可能就隻剩下林典成了。
可是,如果此時林典成出事,以鄧璋的精明,定會悔婚,到時候也會累及清樂的名聲。
雖然自己無緣佳人,但是依然要護這個姑娘周全。因此梁陌騰不出空去感歎無花空折枝的遺恨,隻能想一個萬全之策,既能夠保全林典成,又能讓案子能繼續查下去。
正在困苦犯難之際,外麵傳來了一陣輕慢的腳步聲。直到那張年少冷俊的臉在昏暗中出現,梁陌才注意到,官家穿著燕居服來到了大理寺中。
梁陌立即起身,讓官家坐下,哲宗沒有多說別的,隻說帶那婦人出來,片刻那婦人被帶到了哲宗麵前。
“你是瀘州人士?何時收養的那小丫頭?”哲宗直接對著下跪的婦人問到。
“稟官家,民婦是瀘州人士,四年前,有人給我家送了一千兩銀票和一個瓔珞項圈,讓我厚待當時還是嬰兒的茹姐兒。”
那婦人不敢抬頭,低聲回到。
“茹姐兒?是那小丫頭的名字?”哲宗拿出前幾日梁陌給她的瓔珞圈,圈上讓孟遠帶走的金石鎖片上刻著大內專有的圖案,這正是當年子幽哥哥之女快出生之時,自己命內侍省打造贈與她的。
“我和夫君平日裏這麽喚她。”說到這裏,那婦人微微抬了抬頭。
“一千兩銀子養一個丫頭,才四年就要往外扔,你們倒是值得很!”
哲宗眼裏泛著寒光,盯著那婦人,等著她的回答。
那婦人聽到這話,也忍不住說到:
“那一千兩銀子,我和夫君一直未動過,本想等茹姐再大些,再做打算。”
“那如今這般急切送走她,是為哪般?”哲宗語氣愈加淩厲,而那婦人看了看茹姐正熟睡的屋子,低下了頭,輕聲道:
“如今是因為家中有些變故,準備攜帶雙親和幼子舉家搬遷,也是念著將來茹姐的親人萬一再來瀘州尋她,找不到人,所以就想幫這茹姐先尋了親人,不枉我養她一場。”
“你倒是沒完全撒謊,”哲宗緩緩地站了起來,那婦人一聽哲宗這話,立馬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出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