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美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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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祥瑞綢緞莊,掌櫃和夥計熱情地接待著鶯兒這位貴客。
前幾日一起來的那位郎君出手闊綽,給這小娘子添置了好些名貴衣物。
就憑那郎君看女客的眼神,這小娘子在家一定非常受寵。
掌櫃閱人無數,比猴兒還精,知道今日遇著大主顧了。
掌櫃給郎君娘子介紹了大魏本土的涇州、雍州、定州產的精麗織物,又介紹了毫州的絹,益州的錦,揚州的錦袍。
那位爺嫌他囉嗦呱噪,說聲行了,要最好的。
那郞君在女眷去試衣時留話與掌櫃,說是日後隻要有新到的、上等絲綢衣料,直接做好送到安定王府,唯一的要求就是顏色要清淺。
我的老天!那郎君竟是名揚大漠草原的戰王拓跋梧!
掌櫃和夥計唬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臨走的時候,戰王還叮囑,這次定製的衣物做好後,再做明年四季八節的,全都要最好最貴的絲綢,還要求做些被褥衾枕送去王府。
小娘子今日親自登門取衣,表現出對縫裁製衣的繡娘分外滿意。
精明的掌櫃立馬讓繡娘出來,護送貴客回府。
馬車上,“鶯兒!”“瑩姐姐!”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隨即立馬擁抱在一塊兒。
兩個幼年時期的玩伴,雖然時隔了五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鶯兒七歲前住在淮水北岸,屬大魏的地界,高家與賈家互為鄰裏;七歲後搬去淮水的南岸,屬南齊的地界。
但高家與賈家往來密切,每年兩位閨中小姐妹都會見麵幾次,有時甚至會在對方家裏住上些時日。
直至鶯兒十二歲那年,十五歲的賈瑩隨父母北上京城,看望任上生病的祖父。
兩姐妹互訴衷腸,時笑時泣,昔日還是無憂無慮的少女,如今都有了各自的三千煩惱絲。
王府很快就要到了,賈瑩要提前下馬車了,兩閨蜜依依惜別,約好要盡量製造機會再見。
鶯兒回到嘉魚園,此時剛好巳午相交,時間尚早。
低頭進了房間,鶯兒跟臥在床上的掩月對視一笑。
兩個丫鬟的心也落地了。
突然院子裏響起了說話聲。
語音落下不久,就見拓跋梧的乳母金娘走了進來。
“小娘子,貴客快到了,太妃讓你去壽安堂見客。”
這幾日烏洛蘭在府裏籌備布置,弄得風生水起。
鶯兒也知了個大概,知道是太妃娘家的孫女要來王府。
“金娘,奴婢是被王爺禁足了的,不能離開魚藻居!”鶯兒不想去湊熱鬧。
這幾日禁足,過的可是神仙般的日子。
沒人打罵,不遭白眼,有吃有喝,雖說仍然沒有地龍,可是有暖爐,還有兩個體貼的丫頭陪著。
“王爺說了,從現在起,解除你的禁足。”
鶯兒無可奈何,隻有跟著金娘去了壽安堂。
壽安堂裏,隻有太妃和於嬤嬤並幾個丫鬟在。
鶯兒給太妃請了安,默默立在一側。
偷偷看了幾眼太妃,已無半分虛脫跡象,看來全好了,這位往日的巾幗,身體素質還是杠杠的。
太妃很高興,跟身旁的於嬤嬤嘮叨著。
“有小兩年沒見了,以往年年夏天我都要回盛樂避暑,偏巧這兩年的夏天都不太炎熱,人老了,就不想動了。”
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裏麵夾著烏洛蘭響亮的嬌笑聲。
屋裏的人都起身走至偏廳門口處,早有仆婦打起了簾子。
烏洛蘭領著兩位美貌可人的女郎進來了,拓跋梧走在最後。
一進到屋裏,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就給太妃磕頭行禮,聲聲“姑祖母,姑祖母”的,叫得太妃的心都快化了。
“哎喲,姑祖母的小心肝!兩年不見,想死姑祖母了!”
一個明豔活潑,叫美娜;一個嫻靜乖巧,叫美姝,兩人皆已及笄,長得高挑豐滿。
兩年不見,兩個小娘了出落得越發標致水靈!
豐乳肥臀,在太妃眼裏,完全就是為王府開枝散葉、綿延子嗣的上佳人選。
“娜兒、姝兒,可有跟你表哥打過招呼?”太妃問。
美姝羞怯地看了拓跋梧一眼,嬌柔地叫了聲“表哥”!
美娜則大膽地衝著拓跋梧說:“表哥,我們還沒來過京城,你可得帶我們好好玩玩!”
二美見過拓跋梧,嘴裏叫著“表哥”,眼珠子就黏在了拓跋梧的身上。
這小女兒的心思哪裏瞞得過屋裏眾人的火眼精睛,不但是鶯兒,連下人們都覺得有戲。
烏洛蘭心裏生出一絲嫉恨,卻擺出王府女主人的姿態,“祖母,小郞,已經午時了,快讓兩位妹妹去梳洗一番,妹妹們肚子也該餓了。”
“好,好!快去,快去!等會再敘!”太妃趕緊催促,生怕餓著兩位小心肝。
“蘭兒早就讓廚房備好了酒菜,為兩位妹妹接風!”烏洛蘭要凸顯自己的理家能力。
當二美再次進屋的時候,眾人眼前一亮。
隻見一黃一綠兩位女郎娉婷嫋嫋,走進屋內。
著明黃色襦襖長折裙的是美娜,臉傅薄粉,眉掃青黛,唇染口脂,一雙如黑瑪瑙的明眸顧盼生輝,嫣然一笑,朱紅皓白,嬌俏可愛。
身著嫩綠色襦襖長折裙的是美姝,也是粉黛輕施,美目含情、媚眼如絲,盈盈佇立,卻嫻靜如水,別有一番風流神韻。
兩位女郎看得老王妃心花怒放,簡直就是孫兒的娥皇、女英。
趕快“娜兒、姝兒”的喚至桌邊坐下,太妃自己坐在了上位,把兩位貌美的侄孫女安排坐到了拓跋梧的左右兩側。
午飯極為豐盛,烏洛蘭特意吩咐廚子,做了幾道雲中郡不常見的南菜,來款待遠道而來的貴戚。
太妃又叫人取來一個漂亮的琉璃酒壺,倒進藍色的琉璃杯裏,屋裏頓時飄起濃鬱甘甜的酒香。
作為主人又是表哥的拓跋梧,平日裏是個冷麵酷王,可對待表妹,雖不苟言笑,卻也不再冰冷,臉色變得頗為溫和。
冷漠並不是天生的,隻要有心,哪來冷漠,鶯兒心裏暗暗想著,心裏越發的覺得二美可以拿下拓跋梧。
接下來事實勝於雄辯。
隻見美姝緩緩起身,持起酒杯,“表哥為朝廷常年在外,征戰四方,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我鮮卑最勇猛的兒郞,姝兒敬表哥一杯。”
聲音柔美婉轉,猶如黃鶯鳴穀,說完,輕啟櫻口,不勝嬌羞地飲下杯中美酒。
真是厲害,一句話不但表達出濃濃的仰慕之情,“勇猛”二字最是讓男子受用。
“常年在外”,又充滿著無比的憐惜疼愛。
不僅是對拓跋梧,對老太妃來講也感同身受。
隻因常年在外,拓跋梧回到王府是多麽需要一個善解人意的嬌妻陪伴身邊。
老太妃也是多麽需要一個可人的孫媳婦侍奉左右。
美姝飲畢,卻未見拓跋梧端杯,美姝甚是委屈,盈盈秋水就要溢出眼眶,無比的楚楚可憐。
“混賬東西!”太妃嗬斥道,“這是姝兒敬你的酒,還不趕快喝下。”
又對美姝解釋道:“飲酒容易誤事,你表哥不勝酒力!”
瞟了一眼伺候在側的鶯兒,拓跋梧對著美姝竟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又不是在軍中,在自個兒家裏,喝醉了也無妨。”
美姝出水芙蓉般的臉上頓時梨渦淺露,媚眼含羞,給了拓跋梧一個嗔怪的眼神。
接著一個清脆悅耳的笑聲響起,美娜滿是撒嬌地說道:“表哥,你飲下了姝姐姐敬的酒,美娜敬的這杯你也要喝下。”
語音落畢,也不管拓跋梧答不答應,豪放地一飲而盡,又馬上催促,“快喝,一定要喝。”
“喝,娜妹妹敬的酒,表哥當然要喝。”拓跋梧笑著回答,爽快的又喝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