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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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失望地離開了王府。

    此時天色已晚,太妃她們仍沒回府,估計是在樂安王府用晚膳。

    拓跋梧看到壽安堂的下人們,用詫異的眼光偷偷打量著自己。

    終於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樂安王府借來的衣服。

    拓跋梧快步走回魚藻居,想把衣服換掉。

    他邊走邊想,“哼,已吃進本王的嘴裏了,還想讓本王吐出來?”

    一路上,拓跋梧得意洋洋!

    聽到秦紅淩說鶯兒可能是吃醋的時候,他的心裏樂開花了!

    可恨的是嶽父大人,竟然不信任自己!

    還要把鶯兒嫁給別人!

    自己當年不是當著他們的麵發過誓嗎,還有紅姨,也不相信自己!

    哼,其實就算鶯兒不北上,自己回京前已經派出斥候,查出了鶯兒新家的住址!

    當鶯兒一入雁門關,她所有的動向都掌握在了自己手裏。

    本王就是身份尊貴了一點,長得風流了一點,其實本王有顆比珍珠還真的真心!

    拓跋梧心裏默念台詞,想著等會去說與鶯兒聽!

    回到寢臥,拓跋梧沒叫人伺候,他自己打開了櫥櫃,想取出衣服自己換上。

    無意中,他看到了被鶯兒剪壞的烏衣綢寢衣。

    靜默了一下,他又打開櫥櫃裏的抽屜,找出了被鶯兒絞成布條、布渣的手帕。

    拓跋梧哭笑不得!

    他心裏暗暗責怪自己,不懂女兒家的小心思,沒有覺察到鶯兒對自己已生愛意。

    想到為了激起鶯兒的嫉妒之心,拉著鶯兒當場欣賞自己與三夫人的曖昧親熱,拓跋梧腸子都悔青了。

    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那是與三夫人十指相扣的手指!

    是單挑美人下巴,拭美人嘴角酒漬,攬美人腰的手指!

    拓跋梧頭大了,若是別人的手,一定會砍下來請罪。

    可自己的手,若是砍了,以後怎麽擁抱她呢?

    唉!

    傲嬌的王爺心事重重地走向了鶯兒的嘉魚園。

    剛出門,拓跋梧就被王府前堂的侍衛趕來叫住了,說蕭長史有事找他。

    嘉魚園裏,掩月為鶯兒端來了晚飯。

    知道這幾日小娘子沒有胃口,掩月特意吩咐廚娘做了青菜小粥,再加上一碟醃漬的綠蘿卜。

    “你家王爺不許我喝水吃飯!”

    鶯兒說著,眼淚如決堤般地湧出,怎麽也止不住!

    “怎麽會呢?小娘子,王爺說的也是氣話!”

    “他還叫我滾!”

    鶯兒嗚咽著。

    鶯兒渾身發冷,縮在小榻上。

    掩月把她扶到大床上去躺下,寒月又取來一床被子,給她加上。

    鶯兒哭泣著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聽見金娘說,“不好!小娘子發燒了!快去叫王爺!”

    恍惚中,聽到院中急切的腳步聲響起,好像是拓跋梧!

    和他的新夫人們一起呆了七天七夜,終於肯來嘉魚園了!

    這次的風寒來勢洶洶,鶯兒發著燒,不時地說著胡話。

    拓跋梧湊進她,聽她口中多次喊著母親。

    拓跋梧十二歲時失去自己的雙親,可鶯兒在五歲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

    想到她為救家人,委身自己作侍妾。

    自己卻為了一己私欲,當著王府眾人那樣地羞辱她。

    拓跋梧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突然拓跋梧聽見鶯兒喊一聲“棲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突然又聽到鶯兒叫了一聲,“棲之,救我!”

    拓跋梧的眼眶濕潤了。

    他緊緊地抱著鶯兒,這個他立誓要守護一生的小娘子,餘生必不會讓她再受委屈了!

    鶯兒時而清醒,時而高燒迷糊。

    清醒的時候不說話,不吃飯,隻默默垂淚。

    拓跋梧守著她整整兩宿沒合眼。

    第三日傍晚,高燒終於退下。

    鶯兒清醒過來,渾身黏黏的,頭發因為高燒出汗,也黏成一條條的。

    鶯兒虛弱地跟金娘說,她想洗個澡。

    “不可以,小娘子,你大病初愈,千萬不能洗澡,萬一又撞了風怎麽辦?”

    金娘不同意。

    鶯兒聞著自己都要餿了。

    金娘不在的時候,她又叫掩月寒月給她打洗澡水來。

    倆個小丫鬟也是愛幹淨的人,見鶯兒糊得難受,就搬了木桶到房間裏,讓廚娘那邊多燒點熱水。

    待倆丫頭正把水倒進桶裏的時候,拓跋梧和金娘返回到屋裏了。

    “哎呀呀,這可不成,你這兩個不懂事的丫頭,大病初癒的人,不禁風,不能洗!”

    “可是小娘子出了幾天的汗,整個人都漚成啥了,都有味了!”

    “哪裏有味?”

    拓跋梧湊近鶯兒,鼻子嗅了嗅,“香的!”

    “過兩日再洗,好不好?”拓跋梧討好地問鶯兒。

    鶯兒掀開被子下床,高燒了兩日,也沒怎麽吃東西,下床的時候雙腿無力,鶯兒蹌踉了幾步。

    拓跋梧趕快扶住她。

    見鶯兒冷眼盯著他的手,拓跋梧知趣地收回了自己的髒手。

    鶯兒往耳房走去,拓跋梧也跟在她的身後。

    “奴婢要去廁屋,王爺也要去嗎?”

    “嗬嗬,你去,你去吧!”

    鶯兒在廁屋裏呆了很久,她不想看到拓跋梧。

    害得外麵的幾人以為她暈倒在裏麵了。

    幾個人圍在廁屋的門口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就在拓跋梧準備撞門的時候,門開了,鶯兒紅著眼走了出來。

    眾人無語,大眼瞪小眼。

    拓跋梧“吭吭”了兩聲,掩月寒月退了出去。

    金娘正準備離開,卻被鶯兒拉住了衣袖。

    “金娘,我頭疼!”

    鶯兒軟糯的祈求,讓金娘不好拒絕,坐在床沿上為她按摩頭皮。

    “嗯,嗯,金娘,讓我來摁吧!”拓跋梧考慮再三,還是厚著臉皮說道。

    鶯兒已經躺在了金娘懷裏,兩手撒嬌般地,緊緊地攬住了金娘的腰。

    金娘的母愛頓時泛濫,輕輕地揉著鶯兒的頭皮。

    “睡吧,小娘子!明日起來,病就好了!”

    快要睡著時,鶯兒覺得這個懷抱似曾相識,好溫暖!

    她不由自主地叫了聲“乳母”!

    金氏覺得自己的耳朵發叉了,她清晰地聽到了“乳母”兩個字。

    可待她看向鶯兒的時候,鶯兒已經睡著了。

    鶯兒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房間裏已經不似以往那般寒冷了。

    得感謝高燒,因為發燒,拓跋梧大發善心,讓人把嘉魚園的地龍燒起來了。

    身邊的金娘也還未醒,昨晚是她陪著自己入睡的,所以夜裏自己才睡得那麽安穩。

    鶯兒側臉一看,立時,氣得她杏眼怒睜。

    拓跋梧這個下流坯,上過了那三位夫人的床的下流坯子,居然睡到自己的床上來了。

    鶯兒使出吃奶的勁,兩手使勁一推,拓跋梧就從床上掉地下了。

    照顧鶯兒兩夜沒合眼的尊貴王爺,正睡得香。

    拓跋梧突然感覺自己從雲中掉了下來,跌到了山穀裏的硬石頭上,摔得後背兩股都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