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朝堂風譎雲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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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魚藻居後,拓跋梧告訴她,新婚夫婦或是想生孩子的婦人們,在元宵節必會去到那條小巷子偷燈吃。
小巷子的人家秉承傳統,每年的元宵節都會做一些免費的燈,放在窗前,提供給遊人,也算是為自己和家人積福。
“為什麽燈上還要刻上姓氏?”
鶯兒問。
“劉,意思是要留下孩兒!
戴,自然就是希望能帶上、懷上孩兒了!”
鶯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拓跋梧一眼。
拓跋梧牽過鶯兒的手,帶著她走到窗前。
隻見明月高懸,美麗而聖潔。
拓跋梧曲腿跪在地上,他又拉了鶯兒跪下。
拓跋梧左手攬著鶯兒,自己右手舉起,緩緩開口,“拓跋梧上昭天地神明祖先!
我與鶯兒合兩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
今生今世,惟此一人,永結同心,永不相負!”
說完,扶著鶯兒起身,盯著鶯兒道:“娘子,如此良辰美景,咱們早些歇息吧!”
說完他自己也笑了。
拓跋梧脫下自己的外袍,順手搭在旁邊的衣架上,又牽過鶯兒的手,解開自己的中衣,露出精壯結實的身子。
鶯兒的臉燒了起來,拓跋梧雙手輕輕搭在鶯兒肩上,慢慢地除去她的襖襦長裙。
拓跋梧把鶯兒拉向自己,緊緊地擁入懷中,湊到鶯兒臉上搜尋那瀲灩紅唇,攫住了,探入進去,吸住丁香,恨不能吞進肚裏。
正月十五度過饜足的一晚。
十六日一早,拓跋梧膩歪著鶯兒不肯起身。
大手正摩挲著鶯兒滑膩的身子四處煽風點火,鶯兒按捺不住那作亂的雙手,眼看又要讓他得逞。
忽然聽到院中有人叫王爺,仔細一聽,卻是蕭長史在叫他。
拓跋梧翻身就起,隨手抓起寢衣套在赤身上,疾步走到門口,“出什麽事了?”
蕭長史低語,聲音模糊。
須臾,拓跋梧走回寢臥,見鶯兒已經起床。
“我有事要去宮中,快快幫我更衣洗漱!”
拓跋梧催促道。
拓跋梧心急,不吃早飯,隻抱著鶯兒狠狠吮吸了幾口嬌豔紅唇,便匆匆地出了王府,打馬直去宮中。
皇宮四合殿,年青的皇上正焦急地踱步走來走去。
一小黃門匆匆來報,安定王求見!
“快快讓他進來!”
拓跋梧進到殿中要給皇上行禮。
“皇叔免禮!免禮!快說說你那邊收到的消息如何?”
皇上有些著急。
“河西敕勒已叛!
有三萬餘人追隨袁紇隼意欲北去投靠柔然!”
“為什麽會這樣?
是朕做得不夠好?”
皇上閉目撫額!
“前年冬天暴雪成災,牛羊馬匹,凍死無數!
百姓缺衣少糧,饑寒交迫!
去年春季幹旱又起,民不聊生、餓孚遍地!
反叛之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拓跋梧說道。
“朕不是減免賦稅、開倉放糧、救濟百姓了嗎?”皇帝說。
“嗬嗬,皇上放的糧,怕是進了放糧之人的口袋了吧!
今秋,尚書烏寒去河西甄選武士,大納賄賂,也引起敕勒貴族的不滿!
如今河西敕勒的酋長袁紇鵠,帶著兒子來京為太皇太後賀壽,他叔叔袁紇隼趁機率眾反叛!”
拓跋梧冷靜地看著皇上,接著說道,“臣接到線報,東部敕勒和連川敕勒也已相繼反叛!
柔然陳兵邊境,已經接應上河西的袁紇隼!
估計前幾日就進入漠北了!
沃野、統萬二鎮的敕勒人也在躍躍欲試!”
皇上低頭沉思不語,良久,他抬起頭說:“他們真是厲害!
估計朝廷一旦出兵,去平叛北境沿線的敕勒人,大魏的東西南三方也會出現亂子吧?”
“蓄謀已久!
不是早就在皇上和太皇太後的意料之中嗎?”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幕後黑手真是高明!
那些朝中的跳梁小醜,整日上竄下跳、內外勾結,想的就是給朕一個措手不及!
朕豈能不遂了他們的願!”
年輕的皇帝目光堅定,神色果毅,似有千軍萬馬藏於心中!
“皇叔,且隨朕,去太皇太後的萬壽宮回話吧!”
卻聽得拓跋梧的肚子,發出嘰哩咕嚕的聲響。
皇上連忙喚守在殿外的小黃門安排禦膳。
君臣倆一邊用膳,一邊家長裏短。
“這次平叛,又要辛苦皇叔了!
才新婚就要離開小嬸嬸,朕欠你的太多了!”
皇上滿是歉意地看著拓跋梧。
“皇叔需要什麽盡管開口,朕都賞賜給你!”
“還沒想好,先欠著吧,反正臣的貪婪、愛財朝廷內外皆知!”
拓跋梧答道。
“不如,朕賞你些藩國進貢的的金銀珠玉、錦繡綾羅,你拿回去哄小嬸嬸開心!”
皇上一副討好的嘴臉。
拓跋梧傲驕地回道,“她對這些不感興趣!”
“哦?
世上還有不愛珠寶錦衣的女子?”
皇上來了興致,八卦地問道。“女子爭寵,不就為這些俗物嗎?”
“她不會爭寵!”拓跋梧悶悶地回道。
“哦?”
皇帝表示深感興趣。
“真有不拈酸吃醋的女子?”
“有!”
拓跋梧的臉黑了。
“她會吃醋,也會甩掉我!
去找那心儀她,忠於她的男子!”
想到鶯兒醉酒後,說的皆是些驚天動地的言論!
拓跋梧相信鶯兒說得到做得到!
“哈哈哈!
皇叔你是被她嚇唬住了!
皇叔身份何等高貴,跟著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京中哪個豪門貴女不想嫁入安定王府!
冷淡她幾日就會老實了。
到時還得幫著你挑側妃、納妾室、安排通房丫鬟。
你現在可不能被她拿捏住了!
看來,這次平亂來得正好。
你離開些時日不理她,有助你振夫綱、豎夫威!”
拓跋梧陰森地看皇帝,皇帝被看得心裏發毛。
“臣就想天天摟著睡她,皇上天天晚上不得空,為何到了臣這裏,就想讓臣獨守空房!”
“朕這不是被逼的嗎!”
皇帝悻悻地說道,“朕寵幸後宮,就是籠絡前朝。
一個後妃的身後,就是一個權臣,一個世家。
不管喜不喜歡,朕都得上。
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恨不能榨幹朕、掏空朕!
皇叔你不是不知道朕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年青的皇上麵對年紀相仿拓跋梧大吐苦水。
看著悶悶不樂的拓跋梧,皇上又開口安慰。
“皇叔此去,最多二個月就可回京。
到時候,摟著小嬸嬸白日也可宣銀,朕保證不打攪你!”
“皇上這話說了好多次了!”
拓跋梧要炸毛了。
“臣從十三歲起,要麽跟著皇上一起出征,要麽戍邊。
從最西邊的敦煌鎮,到最東邊的懷荒鎮。
臣的十年歲月都花在了大魏的北境上了,每次都許諾臣是最後一次!”
拓跋梧越說越激動。
“臣報國了,也忠君了,可臣的妻兒在哪兒呢?
皇上嬪妃成群,兒女繞膝。
可知臣有多羨慕皇上當父親!
臣也好想讓喜歡的女子為臣誕下麟兒!
臣也想讓祖母享受天倫之樂!”
皇上放下筷子。
“皇叔是要和朕比苦嗎?
朕與皇叔年歲相近,你十二歲時失去父母,朕呢?
朕出生後不久就被立為太子,生母隨祖製即刻被賜死。
朕的父皇,十八歲禪位,二十歲看破紅塵出世去了。
朕才是幼年失怙之人。
你尚有祖母疼愛記掛,朕呢?”
皇上也越說越激動了,平時不顯山露水的性情,今朝也不管不顧了,誰還沒有情緒崩潰的時候呢?
“你嚐過冬天穿著單衣,被關在冰冷的屋子裏,三天三夜不給飯吃的滋味嗎?
小人搬弄事非便會挨打。
父母親皆死於一人之手,還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和不滿。
得到些許惻隱之心才能保全性命。”
皇帝臉上一片哀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