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沙塵暴來襲,鶯兒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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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遷徙的隊伍往前進行,三天後,漸漸地看見沿途有稀稀拉拉抽穗的麥苗,這裏的旱情沒有那麽嚴重。

    但是仍有赤貧的人家糧盡揭不開鍋,有的好些天沒有進食,已經全身浮腫,命在旦夕。

    有吃著樹皮草根吊命的,也是餓得麵黃饑瘦,到了賣兒賣女地步。

    那些眼看就要餓死的人,看見中軍護送災民去山東,眼裏生出了一絲希望,去到朝廷官員麵前長跪不起。

    希望官軍能帶上一家老小,並發誓說自己和家人一天隻吃一頓稀粥,不餓死就行。

    出發時,災民們都是造了名冊的,口糧的供給也是是按人頭撥付的。

    去到山東,順利的話都至少還有半個月的路程,八千人的隊伍,每天的消耗龐大。

    官員們也沒辦法,隻能遺憾地搖頭。

    希望瞬間破滅,命懸一線的人絕望了。

    他們有的無力地倒在了路邊,有的則拖兒帶女,尾隨在隊伍的後方,遠遠地跟著。

    老天一直不下雨,天空的日頭卻越來越熱。

    還好,朝廷規定,遷徙的災民,要輕裝出行。

    除了衣物,就是他們自己那點可憐的家當揣在懷裏,夜裏的營帳被褥這些,全由中軍提供。

    因此,災民們個個都背了水囊,隻要路過有水的地方,大家都為水囊加滿水。

    這日中午,隊伍緩緩停下,軍士們準備埋鍋做飯。。

    突然那些遠遠跟著災民群裏發出了幾聲驚叫。

    拓跋梧每天都要從大隊人馬的前方至後方來回巡視幾趟,此時,他剛好巡視到隊伍的末端。

    他打馬走向了那些流民。

    流民堆裏,有位麵帶菜色的中年男子已經昏迷,幾個麵黃饑瘦的年幼孩子正圍著他直呼“爹爹”!

    拓跋梧不忍,他讓這些流民抬著昏迷的那名男子,走回到了災民的隊伍中。

    拓跋梧找來朝廷負責的官員,一番商議後,決定單獨讓人負責管理這些流民。

    他們還決定,派人快馬返回京城,向朝廷請求增援,希望朝廷增加沿途的補給次數。

    因為,此去到山東的途中,前麵肯定還會有流民加入!

    每日卯時正起床,卯時末準時出發,寅時停止行進,安營造飯。

    這樣隊伍也安然行進了七八日,其中,也有恃強淩弱的,小偷小摸的,被軍士們抽了幾鞭子後就老實了。

    越往前走,幹旱就越來越厲害了,流民不斷增多,行進到第十日,流民已經增加了上千人了。

    還好,朝廷下旨,由就近的州郡送來了糧食補給。

    飲水卻出現了危機,由於持續的幹旱,沿途的河流幾乎斷流,湖泊、池塘幹涸見底。

    待晚上安頓好災民後,大魏的中軍們又開始了另一項任務,掘井打水。

    待井裏有水冒出,讓它沉澱一晚,第二日早上,再讓災民們灌進水囊裏帶著出發。

    白日裏災民們全靠步行,行進辛苦,到了傍晚就早早地讓他們吃了飯歇下。

    時間接近五月,白日變長,牛大眼,步六、宿六,晚飯後無所事事,索性每日都來找小小、掩月和寒月,要求敷麵。

    拓跋梧也跟著來,說他給乘風鏢局拉了這麽大一票業務,理所當然地要求鶯兒給他敷麵。

    有幾個晚上,他敷著麵,竟然在鶯兒的營帳裏沉沉地睡過去了。

    害得鶯兒小小她們,隻好住到一旁那個牛大眼臨時為她們現搭的帳篷裏。

    鶯兒一走,拓跋梧睜開眼,蓋著散發著鶯兒體香的被子,抱著鶯兒的枕頭,他實在忍受不住了,拿起鶯兒以前為他繡的汗巾,伸向了自己的下腹。

    接下來的兩日,隊伍裏的災民有好些個開始發燒嘔吐,隨行的大夫趕緊把脈醫治。

    朝廷官員們緊張起來,如果是疫症,在這荒郊野外的,藥物有限,怎麽救治?

    災民隊伍裏也人心惶惶!

    鶯兒也很擔心,雖說隊伍出發前,考慮到了災民們中途會生病,也用馬車載了常用藥物。

    可是這麽多的災民,一旦疾病擴散開來,馬車載的藥物也隻能是杯水車薪。

    還好,大夫問詢的生病之人,明確了病因,確定了不是流行的疫病。

    原來,這些災民在出發前,有的家裏還是有一兩頭牲畜和家禽。

    朝廷規定,嚴禁攜帶牲畜上路,也是,人都沒有吃的,拿什麽去喂它們。

    於是他們就宰殺了這些瘦骨嶙峋的動物,煮熟之後帶上,遷徙之路遙遠漫長,途中吃些肉食也好補充體力。

    誰料上路已有十來日,那些肉食早已變質,災民仍然不願意扔掉,吃下後就上吐下瀉,發燒不止。

    大夫給他們對症下藥,及時控製住了病情。

    拓跋梧讓軍士搜查了災民們帶的包袱,把他們所帶的肉食全部集中起來,掩埋掉。

    隊伍又行進了六七日日,快要接近山東地界了,附近州郡的補給又到了,所有人心裏都有了盼頭。

    白天的太陽越來越大,有的人開始穿上單薄的夏衫了。

    一路上,新加入的流民達到了二千人了。

    沿途的田地村莊一片荒蕪,四處都是土塵飛揚。

    飲水,出現了危機。

    大魏的中軍們發現,打井取水越來越困難了。

    拓跋梧前兩日就下令,所有人,一律停止洗臉洗腳。

    這可害苦了隊伍中的女子們,可有什麽辦法呢?

    是要整潔幹淨,還是要性命!

    牛大眼,步六、宿六,在晚上的時候偷偷摸摸地給鶯兒她們送來一些清水。

    拓跋梧當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由於缺水,敷麵行動早已結束。

    但是到了傍晚,拓跋梧還是習慣性地來了鶯兒的營帳旁,賴著不走。

    他一會兒抱怨說鏢局的騾馬不健壯,影響了行進的速度,一會兒又說車輛也不行,一路上壞了幾次!

    鶯兒不理他,任他一個人在那兒瞎嗶嗶。

    第二日起來,隊伍又開始行進。

    走了一個時辰,突然整個天空暗沉了下來,風也越刮越烈,遠處天邊,似有黃雲騰空,不久就占據了半邊天。

    不好,有經驗的中軍將士和朝廷官員都知道,這是大沙暴要來了!

    不一會兒,天昏地暗,狂風怒吼,暴風卷著沙石在空中狂舞。

    隊伍裏的災民有的受到驚嚇,竟四處逃竄!

    拓跋梧趕快讓手下軍士尋找能躲避風沙襲擊的有利地形!

    上萬的人馬,好不容易來到了一條狹長的山穀,終於安頓好了災民。

    災民都三三兩兩,背靠山體,躲在地勢稍高的凹進處,等待風暴過去。

    待拓跋梧忙完,想起來自江南的鶯兒,肯定沒有見過這大沙暴,她心裏不知道有多惶恐和害怕!

    拓跋梧連忙去找鶯兒。

    小小,掩月、寒月也在找鶯兒。

    剛開始,大家都在忙著幫助安置馬車馬匹、老弱病殘!

    可忙完了一看,鶯兒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