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明手指微微一抽，強忍著去拿煙灰缸的衝動。

    夜叉趕緊安撫：【誒誒誒，衝動是魔鬼，你的命是沒他的命值錢，但你要真動手了你師父一家子都跑不掉，快跟我念衝動是魔鬼，忍耐是美德。】

    夜清明嘴角僵硬地抽了兩下，嘴裏擠出一個字回了雀凜的話：“好。”

    “五月三日李榮成說，寶貝，我訂了一間能俯瞰海城的觀景房間，我想讓你性感的身體貼著玻璃窗，而我從後麵扶著你細嫩的腰，帶著你馳騁在燈火輝煌的海城夜晚的上空。

    莫娜回答：我真想在那樣絢爛的夜晚，為你的強壯與勇猛尖叫甚至哭泣，但是，我家姨媽來了，哈哈哈。”

    本來雀凜聽到這覺得李榮成真的是……惡俗倒胃口，但聽到夜清明將莫娜文字中的“哈哈哈”三個字毫無感情地念出來，又莫名想笑，於是給自己點又了一支香煙，說不上來是用來壓住笑還是助興。

    隻是夜清明再像沒有感情的文字識別器，但不可否認是她坐在他麵前，用她的聲音念道那些下流又淫迷的文字。

    “六月二十日莫娜說，主人，我今晚是你的奴隸，跪在床邊等你回來，然後解下你的領帶虔誠地獻給你，並舉起雙手任由你將它們綁在床頭，然後你將我的雙腿高高抬起，再從我最難以承受的最高點……”

    “夜清明。”雀凜聽不下去了，漆黑的目光看著她波瀾不興的臉沉聲說道，“剛帶我看了那樣的電影，又給我念這些文字，你是打算勾引我嗎？”

    夜清明剛才還覺得跟他一起麵對那些電影畫麵會害臊，但此刻她心裏隻有冷笑，麵上無比平靜地說：“不是您讓我一字一句跟您解釋清楚嗎？”

    知道她在故意抬杠雀凜眸色一轉，低聲說道：“我是個男人，你可以試試繼續挑釁會發生什麽事。”

    夜清明心裏自然有了警惕，既然不敢真的得罪他，那當然不能徹底將他激怒，否則他真要禽獸起來吃虧的隻有她而已。

    夜叉也提醒說：【好漢不吃眼眼前，萬一他獸性大發你是賠了自己還折兵，別硬碰硬。】

    夜清明暗自深呼吸，選擇了避其鋒芒，淡淡反問，“那雀先生希望我怎麽說？”

    雀凜倒也沒刻意為難，畢竟讓她繼續念那些限製級的文字，他渾身上下也不大好受，便直接問：“李榮成跟莫娜的對話跟你查的事有什麽關聯？”

    “您看過徐曼青跟李榮成的那些資料吧，他們之所以分開，是因為兩人多次選擇將孩子打掉，以至於徐曼青後來很難再受孕。”

    雀凜思忖了片刻，反問：“莫娜跟徐曼青是同一個人？”

    顯然他的接受度要比司南謹大很多，夜清明默認並繼續說：“莫娜跟李榮成發出同房邀請的時間，還有她誘導他與她發生關係所選擇的體位等等，都是能讓她受孕的最佳時間與方式。”

    聽了這麽多，終於聽到了他一直刨根問底的字眼，雀凜往沙發一靠，身體呈現出從剛才到現在最沒壓迫感的狀態，他根本不好奇更不在意李榮成跟什麽女人的事，隻是看著夜清明問：“這些你也跟司南謹討論過？”

    “當然，這畢竟是他委托的事，很多資料包括李榮成與莫娜的聊天記錄也是他叫人查到的。”

    “你也跟他一字一句討解釋過這些？”

    這些指什麽夜清明一時間沒能會意，但他所謂的一字一句讓她立即明白，他說的是關於莫娜與李榮成的親密對話。

    夜清明心裏再次叫糟：【他不會因為這個又懷疑我跟司南謹吧？】

    “雀先生，這是我的工作，我會跟司先生說這些，就像我會跟您說林秀麗曾經的遭遇一樣……”

    “我有沒說什麽，你急什麽？”

    “……”他這叫還沒說什麽嗎？

    夜叉說道：【他不會真因為這個就懷疑你跟司南謹有一腿了吧？】

    夜清明無語，【那他就是個偏執狂。】

    偏執狂？他，有嗎？雀凜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看著夜清明，“我在雲城有認識的人，要我幫你嗎？”

    可別了好嗎？夜清明像聽到了什麽驚悚的提議立即拒絕，“謝謝您的好意，不用。”

    雀凜看她避恐不及的樣子片刻，不疾不徐說道：“你上次幫了雀之堯，這次他又去麻煩你，我都沒有好好答謝，現在說說看，你想要什麽？”

    什麽？夜清明嘴角不由一抽，問夜叉：【沒人說他人格分裂嗎？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也沒這麽嚇人的吧？】

    “沒有嗎？”雀凜沒等夜叉那嘴欠的家夥回答就再出聲問。

    夜清明腦中靈光一閃，問他：“我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雀凜看著她的眼睛：“你可以說說看。”

    夜清明斟酌了一下語言，認真說道：“那我希望，在雀之堯的事徹底結束之後，您能徹底結束我與雀家的關係。”

    雀凜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你確定要這個？”

    夜清明坦然道：“我們行業有句話，有多大的福緣享多大的福澤，我自知有幾斤幾兩，像您家還有司先生家這麽厚重的福門之地會讓我無福消受，而且陰陽師與常人結緣要看緣分，若是緣分盡了就當斷了，否則福緣不聚反生孽緣。”

    她這話不僅是想跟他劃清界限，也在表明她不會跟司南謹有任何瓜葛，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想要避開他，雀凜沒說話。

    倒是夜叉哈哈大笑道：【夜清明，沒想到你正經起來還挺像個得道高僧的，佛語說得一套一套的。】

    既然她這麽堅持雀凜說道：“我可以跟你保證雀家任何一個人，不會主動找你麻煩，但雀家從不欠人情債，我始終記得你這份情，往後你若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開口，雀家自當鼎力相助。”

    夜叉聞言道：【當初林秀麗那樣的人情他都要還，你要再拒絕，他還覺得你跟林秀麗一樣欲迎還拒呢。】

    【隻要他不來找我，那我肯定不會來找他，這事這樣解決也行吧。】夜清明這麽想之後跟雀凜說：“那我先謝謝您。”

    雀凜便說了一句：“辛苦了，去休息吧。”

    夜清明總算鬆了口氣，隻是至今不大明白，雀凜剛才那一通突如其來的火氣究竟為什麽，隻能歸咎於他詭異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