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頭還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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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福聽得仔細,生怕遺漏一個字。
幹他這一行。
記憶力,也尤為重要。
眼看著陛下沒有要補充的了,常福叩首再拜,立刻按照天子的心意,下去安排。
他都覺得此事不小。
隻是,他從未聽說過李儒、賈詡。
能讓陛下親口點名之人,恐怕不是良善之輩。
“叮,恭喜宿主,累計批閱奏章一萬八千本,勤懇有加,明君所為,獎勵三千藤甲兵。”
“叮,三千藤甲兵自帶藤甲、刀盾,其藤甲以油精煉,穿戴後渡江不沉、經水不濕、刀劍不傷,衝鋒在前,無往不利,請注意不要玩火。”
“叮,當前駐紮於魏武卒營地附近,憑天子令可調遣。”
“藤甲兵?”
周乾剛批閱一本奏章,還沒放下呢,係統提示音就到了。
可見,辛勤總是有回報。
不知不覺已經有一萬八千本奏章,沒日沒夜的,換了三千藤甲兵。
這兵種看上去很強。
貌似,屬於那種經常被火燒的兵種。
玩火有傷天合啊。
也罷。
留著吧,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現在一般的兵馬,周乾真不太能看得上眼,這也許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藤甲兵,魏武卒。
他果斷選後者。
前者的限製太大,遇火就著。
“陛下,陛下!”
“不好了。”
兩名小太監躬身小跑,火急火燎,尚未入殿,就撲通跪下了。
“大膽!”
張讓脾氣上來了,掐著蘭花指,衝著殿外的兩個太監,一陣怒斥。
“陛下龍體康健,聖壽金安,你們兩個小東西,活膩了不成?”
“公公恕罪,小的該死。”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個小太監自知口誤,趴在地上,自行掌嘴。
“行了,有事就奏。”
周乾擺了擺手。
這兩個小太監是醫藥監的人,如此慌忙,難道是司馬懿死了?
不應該啊。
千年血參浪費了?
“叩謝陛下。”
“陛下,司馬帝師他醒了,而且一路從醫藥監爬了過來,嚷著要見陛下。”
“小的們去扶,帝師他不要小的們扶,非要爬著來”
“小的惶恐,特來稟告陛下。”
小太監嚇得不行。
他們是宮裏的小人物,雖然也有一顆向上爬的雄心壯誌,奈何現實太殘酷。
最近攤上了一個差事,負責照料司馬帝師。
這可是大周帝師啊!
說不定伺候好了,以後還能沾沾光。
結果,這位帝師大人,剛醒就想不開了,站不住,就爬著走
怎麽勸都不聽。
這外頭天寒地凍,要是帝師一路上爬死了。
他們就慘了。
“哦?”
“醒了就好。”
“你們不必驚慌,跟朕詳細說說,那司馬帝師醒後,有何反應、舉動,說過什麽話,一定要詳細,包括動作。”
周乾嘴角上揚,示意兩人起身免禮。
天子的語氣溫和,平易近人。
兩個小太監,如蒙大赦。
頓時搶著一人一句,外加動作表演。
淋漓盡致。
“回陛下,帝師大人睡了三天四夜,小的們本要前去帝師府上送信告知,不過曹將軍說了,他親自去就行了。”
“之後,帝師大人一直昏睡,有時噩夢不斷,常夜半驚呼。”
“小的們日夜守在床前,自是留意,不敢怠慢,司馬帝師他一共喊了不下二十次曹賊。”
“喊了春華、春華,三十多次。”
“喊著陛下饒命,臣不敢了、或是臣冤枉,約莫五十多次。”
“”
“帝師蘇醒之後,先是摸了一下脖子,又看了一下四周,低語一聲,頭還在否。”
“然後,帝師他躺在床上,一言不發,隻是臉色很難看,頭上都冒汗了。”
“小的們喊他,他也不答”
“一盞茶後,帝師從床上爬了起來,隻是病體未愈,無法站穩,說是要見陛下。”
小太監們詳細的不行。
簡直是把他們都融入到了司馬懿的身上。
這可是麵對陛下。
表現好了,必定有賞。
“很好,你們幹得不錯,回醫藥監領賞去吧。”
“至於司馬懿,你們不用去管了。”
“他想爬,那就讓他爬吧。”
周乾一直聽著。
一張臉上,時而帶笑,時而若有所思。
大概是明白了,司馬懿的表現。
“謝陛下!”
兩個小太監叩首離去。
陛下不讓他們管。
那就不管。
領賞最重要。
一回到承天殿內,剛坐在龍椅上,周乾不由大笑。
這個司馬懿,真是差點被他敲打壞了。
估計,從他成為大周天子之後,司馬懿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
真難為他了。
可是,誰叫你不聽話?
還一肚子壞水,不如此,他實在是不放心。
現在看來,隻要他不給機會。
司馬懿至少安穩三年,而不敢異動。
“張讓,傳膳吧。”
“記得備下兩壇禦酒,兩副碗筷,再加一份溫補鹿肉。”
“其餘的禦膳,也要放一些滋補身體的東西,下去辦吧。”
周乾微微一笑。
這司馬懿,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老師。
作為學生有必要酬謝一番。
謝就不必了。
“遵旨。”
“陛下仁心仁德,一心為司馬大人的身體考慮,真是臣子們的福氣。”
“司馬大人福澤不淺啊。”
張讓一臉諂笑,立刻下去吩咐。
至於是不是福氣
他才不管,反正拍馬屁就對了。
禦膳房辦事,一向又快又好。
不多時,一眾小太監端著十菜一湯,已經在承天殿內擺上,散發著誘人香氣。
十菜一湯,不多不少。
這是天子曾下旨吩咐,要與民同苦。
周乾眯著眼,他還真有些餓了。
最近晚上,一心操勞國事,精血有失,他也想補上一補。
“陛下,司馬大人來了,而且已經快爬到殿外了。”
張讓一直在盯著。
看到殿外遠處,一個趴在地上的人影,正一點一點向承天殿靠近。
不由心下一歎。
司馬大人,這又是何苦呢。
“哦?”
“這麽快?”
“張讓,先去把朕的貂裘披風取來,隨朕去迎接帝師。”
周乾嘴角上揚,一把接過張讓呈來的貂裘披風,大步向外走去。
一雙眸子,牢牢鎖定在了數百米開外,正努力向前爬的司馬懿。
貌似,還在嘀咕著陛下,陛下兩字。
“老師!”
“你這是幹什麽?”
“若非張讓那廝眼尖,發現了老師的身影,朕且不知呢。“
“而且,這天氣如此嚴寒,老師不在醫藥監調養,怎得如此?”
“還穿的這麽少,快,聽話,把這披上。”
周乾一臉嚴肅,聲音帶著疼惜。
也不顧天子身份,上前扶起司馬懿,直接將貂皮裹親手在其身上。
天恩如山。
“陛下”
司馬懿身軀僵硬,也不知是凍得,還是什麽。
隻是數日不見,他整個人已是瘦了一圈。
一張素來淡定,古井無波的老臉上,顯得病態蒼白,兩腮少肉,嘴唇幹裂,泛著青紫,猶自在顫抖。
若非事先知道。
周乾差點不敢相信。
這人,就是司馬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