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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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毐?”
“這名字倒是獨特,哀家沒聽過。”
“不過,我大周地廣人傑,忠義俠士數不勝數,而且尚未入宮,便已淨身,足見忠心。”
呂雉秀眉舒展,盡顯雍容華貴。
有一個劍道高手,藏於暗處,對她現在的處境而言,用處頗大。
她可不覺得宇文化及,膽敢獻上一個廢物。
而宇文化及此人,乃是先帝在位時的高官,曾擔任過兵部尚書,後至右相。
由於觸怒了先帝,以至被打入天牢,並下旨夷其三族。
當時她便想著留下一個後手,便偷偷派人將宇文化及一家老小,用其餘死囚替換,偷梁換柱。
再讓他們服下毒丸,需每八月解毒一次,否則必死。
之後藏於京城之外隱姓埋名,為她私下募兵,培養勢力。
可以信得過。
“皇宮夜禁,不得出入,天子的旨意,哀家也不好違抗。”
“隻待明日天子早朝,哀家自會派人將其帶入宮內。”
“你且去告訴宇文化及,他的忠心,哀家知道了,自不會虧待於他。”
“至於所培植的兵馬、死士,一切照舊,沒有哀家的命令,不得擅動。”
呂雉壓低聲音,果斷拒絕了宇文化及的請示。
她可是一直記得,天子的那番話。
朕若死了,大周沒了,你就是亡國太後。
現在看樣子,天子留下大量刀斧手在後宮竹林,隻是威懾。
並沒有殺她的意思。
至於殺不殺皇後,那與她無關。
當然,殺了最好。
但她身為太後,絕不會先亂了大周。
那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奴婢遵旨。”
小宮女記下了太後所言的每一個字,當下叩首離去。
而在太後寢宮外,江玉燕嘴角上揚,一雙明媚大眼裏,滿是喜色。
聽到宮內動靜,腳尖輕點,消失在黑夜之中。
對於太後,她毫無半點好感。
正如天子當時所言,不事先說清楚,她是天子派去服侍太後的侍女。
隻怕,早就讓其殺了。
幸虧張讓沒有讓她失望,真讓當地官府以謀反罪名,抄了江家。
那本嫁衣神功她已經修煉,並吸幹了江府一些高手的內力。
這一次,總算是找到一個機會。
她不光要拉太後下水,還要在後宮上位,征服天子!
望月宮外。
劉瑾手持拂塵,神色激動,帶著兩隊宮女、太監,守在外頭。
三花聚頂大補湯,早已備下。
他沒什麽可以巴結、孝敬天子的東西。
隻能靠偏門。
哪怕是爬不到魏忠賢、雨化田的位置,至少也不能比張讓差。
“劉公公!”
“”
劉瑾正在研究,待會天子出來後。
他該如何去拍馬屁,才能取得最好效果。
一道他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卻是從遠處傳來。
張讓!
還沒死呢。
劉瑾瞳孔一縮,看向遠處。
隻見張讓麵色發白,嘴唇青紫,正被兩名小太監攙扶著,由遠及近。
“快,再快點。”
“劉公公。”
“咱家有要事奏請陛下,勞煩通報。”
張讓的聲音都虛了。
他最近是差點讓老禦醫給害慘了,那什麽狗屁偏方,吃了能變黑。
屁用沒有,反而大大傷了他的元氣。
至今一直都沒好。
若非有大事,大功勞來了,他還真沒有力氣爬起來。
“哎呦,原來是張常侍,咱家有禮了。”
“隻可惜陛下他正忙於國事,此番正在興頭之上,咱家萬萬不敢通報。”
“張常侍跟了陛下這麽久,難道不知道陛下的脾氣?”
“真壞了陛下的興致,咱們十個腦袋加一起,也不夠砍的啊。”
劉瑾滿臉諂笑,立刻迎了上去,似是多年不見的親姐妹一般。
這是宮內太監的必修課。
表麵一套,背地一套。
學的會,用的巧的,現在至少也是一個領班太監。
差的,十個有三五個都死了。
剩下的,俱是廢物。
“”
張讓噤聲了。
不過,一把甩開要來扶他的劉瑾,隻是趴在宮門上,側耳傾聽。
果然望月宮內正隱約傳來,天子與蘇貴妃坐而論道的聲音。
打的一片火熱。
身為常侍,他豈能不知道,現在絕對不是打擾天子的時候。
他雖然不是男人,但是男人那點樂趣,他倒是明白。
這可如何是好
張讓一張臉上滿是焦急。
剛才江玉燕親自來找他了,跟他說出在宮外探聽的太後情報。
那絕非小事。
而且是大功一件。
隻是,他想不到跟了太後這麽久,宇文化及一族的事情。
從始至終,太後都沒讓他知道。
人心涼薄啊。
還是陛下最好。
至少也曾讓他手持天子令,前去宮外調遣過一支精兵。
忠誠滿百的情況下,在張讓的心中,天子的形象是神聖而偉岸的。
哪怕是平時,天子沒少給他臉色看。
但是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劉公公,陛下與貴妃娘娘多久了?”
張讓撐著宮門,勉強直起腰。
“哎呦。”
“陛下的龍精虎猛,張常侍還不知道?”
“仔細聽聽,算算時間啊,至少也有兩個時辰,外加一刻鍾了呢。”
“張常侍,咱家說句不該說的”
劉瑾掐著蘭花指,聲音尖細。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
直接被張讓打斷了。
“既然知道不該說,那就不要說,咱家沒工夫跟你廢話。”
“你!”
劉瑾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指著張讓,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
在大周皇宮內,太監隻分兩種。
一個是得寵。
一個是不得寵。
相比之下,劉瑾要差的多。
“陛下!”
張讓額頭冒汗,撲通拜倒,衝著宮門用盡了最大力氣。
他不懂什麽國家大事,但是絕對忠心之下,他認為太後此事。
要比天子現在的事情更重要。
不若拚一把。
賭贏了升官發財。
輸了,那就去先帝那升官發財。
“張讓,你想驚駕?”
“大膽!”
“快,攔住他。”
劉瑾驚怒不已,低聲嗬斥一旁的太監、宮女,前去阻止張讓大吼大叫。
在他看來,張讓臥床不起能有什麽大事。
肯定爭寵而已。
阻撓他,巴結陛下。
太監、宮女們麵麵相覷。
但沒有一個敢上前。
劉瑾、張讓,這兩個狠人,他們沒有一個能得罪的起。
再說了,你自己怎麽不上?
“你們!”
劉瑾差點氣炸了。
瞧瞧,這就是在陛下麵前,不得寵的後果。
若是今日,張讓站在的他角度上。
一聲令下。
這些混賬小東西,肯定早就一窩而上,把他按倒了。
“張讓。”
妲己寢宮內,天子的兵法論道聲,戛然而止,轉而是喊了張讓的名字。
宮外,以張讓、劉瑾為首的宮女、太監立刻跪倒一片。
下一刻,厚重的宮門打開。
外頭天色,已是蒙蒙亮。
周乾一身尚未穿戴整齊的五爪龍袍,大步從宮內而出,舒展了一下筋骨。
雖未盡興,但是張讓這人的品性。
他很是了解。
若是沒有天大的事,打死劉瑾,他也不敢在此刻喧囂。
“陛下萬歲,張讓驚了聖駕,罪該萬死,咱家沒能攔下他,也是萬死,求陛下治罪。”
劉瑾以頭杵地,看似是求罰。
實則是表示忠心,與張讓不是一夥的。
順便,火上澆點油。
張讓身子發軟,上吐下瀉三四天,要不是靠著宮內好藥不少,早已涼了。
此刻一點力氣沒有,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閉嘴。”
周乾直接大步從劉瑾身上跨了過去,一個忠誠度九十點都沒有的東西。
也配跟張讓相比?
看著張讓一副淒慘的樣子,便是臉上的諂笑,都虛弱無比。
沒想到,病得這麽重。
周乾神色無奈,搖頭輕歎。
“張讓,以後記住了,藥不能亂吃啊,而且你身子有恙,不好生休養,可是有什麽大事要奏?”
“陛下”
“求陛下恕罪。”
張讓聲音微弱,身子顫抖。
“無妨,朕不怪你。”
“有什麽事,便奏吧。”
“朕還有一份千年何首烏,益精補血,可提升二十年內力,對你身體有好處,朕賞你了。”
周乾蹲下身子,拍了拍張讓的肩膀,以示鼓勵。
“謝陛下”
張讓哭了,抱著天子的大腿,一陣嗚咽。
不過,還是不忘稟告。
劉瑾也哭了。
這待遇,差別太大了吧?
陛下對他就一句閉嘴,而且還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張讓驚了聖駕,壞了陛下興致。
非但沒罰,反而賞賜一根千年的何首烏。
那可是寶物!
而且乃是陛下賞賜,意義非凡,代表著地位啊。
唯獨周乾,此刻一臉陰沉,目光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