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有校園。
    學生不過千。
    教師更是三三兩兩，屈指可數。
    全體都住校，出門得有通行證。
    李博陽看著這個名為【魔都巔峰學校】的牌子，一時間有些無語。
    還真給餘文傑說對了，進了學校，真就和坐牢差不多。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不算太意外。
    畢竟趨者與普通丂人已經有了巨大差異。
    甚至有可能上個床，丂人給搞掛了，趨者還沒滿足。
    真要把丂人與趨者放一塊，八成就是一出悲劇。
    這是社會發展逐漸得出的結論。
    是幾十上百起悲劇，堆砌後得出的結果。
    全因趨者不能完美的控製住血脈暴動。
    萬一情緒激動，力量暴走，十有八久就會出大事。
    正因為如此。
    才要將趨者與丂人分隔開來。
    剛覺醒的趨者危險程度還不高，但拖的時間越長，趨者的血脈就越不穩定。
    到了中期，一點點心理上的不適，都會有讓趨者失控的可能。
    社會上能見到的趨者，有逐年下降的趨勢。
    有政府方麵的刻意使然，也有趨者自我回避的原因。
    大概是因為寧無休的來頭太大，以至於四人進入學校的時候，老師校長全都來了。
    將校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看著就讓人頭大。
    好在這種情況不需要李博陽去麵對，自有寧無休在。
    與校長談論了一番後，餘文傑二人被校主任帶走。
    隻留下寧無休與李博陽。
    尷尬的會麵終於結束了，李博陽不由鬆了一口氣。
    “我們在這大概要待上多久？”校園不大不小，周圍風景優美，但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桎梏感，李博陽沉默了一會，向寧無休問道。
    寧無休聳聳肩，“餘文傑與何天狼是趨者，隻要能進入升華士，就可以參與明年的馭者學院考核。”
    “所以你不用問我在這裏要待上多久，你應該問他們兩個多長時間可以進入升華士。”
    “至於我們……我們已經是升華士了，如果你不想待在學校裏麵，你直接可以向校長申請出去。”
    “你得明白，容易失控的是趨者，並不是升華士。”
    李博陽嘴角一抽，“你這話說的好像來坐牢的是餘文傑和何天狼，而我們兩個隻是陪護。”
    “你也可以這麽認為。”寧無休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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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博陽等人轉校入學。
    京城這邊，顧永年卻是將碟碗、瓶子等等砸了一地。
    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顯然怒火中燒。
    可即便是這樣，下麵站著的顧十四依然沉默的看著他，一語不發。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太子的位置我都給你了，你現在要逼朕下台？”
    一連串的劈裏啪啦之後，顧永年轉頭看向顧十四，咬牙切齒道。
    顧十四卻不回他的話，“長老閣全軍覆沒，我想你肯定很高興吧？”
    “想要重現皇家雄風，此時此刻簡直就是天賜之機……我想你就是這麽想的吧？”
    “既然你
    都能想得到這些，我就想不到嗎？”
    “你覺得我會放縱給你這樣的機會？”
    “不好意思，在我看來，你還是越早下台越好。”
    顧永年大笑，笑聲有些悲愴，“我下台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難不成你以為格物院與軍方那邊會聽你的？”
    “撐死不過向現在混亂的長老閣滲透一些，想要完全恢複帝王之權……我還沒那麽狂妄。”
    “你是沒有那麽狂妄。”
    “但如果再加上虛靈教，那可就說不準了。”
    顧十四微微低頭，表情淹沒在陰影中，“長老閣近乎全滅，政局動蕩。”
    “明世軍那邊，卻又固守在兩界山，看守界橋。”
    “格物院……對政權本就不感興趣。”
    “現在京城當中，明麵上最大的，就是你這個皇帝了。”
    “可惜你是個無權皇帝，貌似什麽事都能參一腳，可什麽事都無權做出最終的決定。”
    “所以在這種大好關頭，你所需要的就是足夠的外部助力，以此來擴張你的影響力，提升你在大夏的地位。”
    “我不覺得，你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會與虛靈教聯係，當真一點都不意外。”
    顧永年神色一變再變，“該死，該死，該死！”
    他來來回回的走動，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看向顧十四的眼神，越發凶狠。
    “你有證據嗎？”顧永年停住腳步，麵色稍顯猙獰的問道。
    顧十四嗤笑。
    “如果是過去的我，或許還會和你討論什麽證據不證據。”
    “現在的我，對證據完全不在意。”
    “自從我那位好大哥想要暗殺我開始，我就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
    “我去魔都做什麽，我大哥不可能不知道，我對皇位不感興趣，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偏偏還是出手了。”
    “我死了不要緊，但如果我媽也因為這件事情死了，我才死不瞑目。”
    “所以……為了我媽的生命安全，也為了我自身的安全，您還是下位吧。”
    顧永年連退數步，一下子坐在龍椅上，“格物院那邊真的願意幫你了？”
    “可不僅如此，新上任的寧元和大閣老也願意幫我一把。”顧十四近乎嘲諷的說道。
    “軍方對換不換皇帝無動於衷，格物院願意提攜一二，新建的長老閣那邊又有大半站在我這邊。”
    “您覺得，就憑虛靈教，能抵得住？”
    顧永年苦笑搖頭，“我本以為這是我的大好機會，卻沒想到也是你的大好機會。”
    “回來之後，直接找了個理由，不僅廢了你大哥，還把他變成了瘸子。”
    “皇帝不可有肢體殘疾，你根本連我麵都沒見，就直接將太子位給奪走了一半。”
    “可不管如何，事情發生到現在這個局麵，仍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伸手拍了拍龍椅，發出啪啪的聲音。
    顧永年輕咳了一聲，“如果我死活就不退，你會怎麽做？”
    冷冷的瞥了顧永年一眼，顧十四平靜的說道，“你畢竟是我父親，我總不好對你下手。”
    嗶嘀閣
    “你要不退，那就不退好了，你覺得我還能怎麽樣？”
    “但如果這樣的話，有關你與虛靈教接觸的消息，我可
    就不阻攔了。”
    顧永年臉色一黑，“你可真夠狠的。”
    他與虛靈教接觸的消息真要傳出去了，恐怕今後他就真的隻能充當一個吉祥物了。
    虛靈教雖然沒有救世教派那麽bt，更為低調，但邪教就是邪教，無論有多麽低調，還是邪教。
    身為皇帝居然會與邪教接觸，這事要是傳了出去，顧永年的政治生涯那就徹底玩完了。
    “其實你會與虛靈教接觸，我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虛靈教所做的破事不算多，大眾對虛靈教的了解程度也不夠深入。”
    “更關鍵的是，虛靈教很喜歡投資。”
    “這就導致很多小家族的人好容易爬到權利的中層，可一看內核，卻是虛靈教那邊的。”
    “雖然這隻是一小撮，但量變也能導致質變，隻要有人開這個頭，倒向皇帝這邊……那麽後麵必然會接二連三的出現，更多的投機者倒向你這邊。”
    “皇帝重新獲得帝王的權利，雖然不一定能完美達成，但起碼這能讓你不再是個吉祥物皇帝……不是嗎？”
    顧十四向前走了兩步，抬頭看著這個奢華的大廳，語氣異常冰冷。
    皇家與邪教接觸，已是大忌。
    還要深入的和邪教合作，這簡直就是禁忌中的禁忌！
    這事情萬一要是暴了出去，別說顧十四想讓顧永年下台，就是長老閣、格物院、軍方、民間……統統都會要顧永年下台！
    甚至更嚴重點，徹底掀了顧家這個皇家存在。
    顧十四半點都不信顧永年不知道這麽嚴重的後果，但偏偏顧永年還是義無反顧的與虛靈教接觸了。
    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權力動人心！
    一心念念想要恢複皇家威嚴的顧永年，如何才能放下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
    他根本放不了。
    偏偏顧永年所掌握的勢力，又無法直接參與到大夏政壇當中。
    沒有辦法，又無法放下，顧永年最終孤注一擲，與邪教聯係，也就在情理當中。
    顧十四的話落下，顧永年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直接癱坐在龍椅上。
    雙眼無神的看向上方，口中喃喃，“我已經足夠小心了，為什麽還會被你發現……這不應該呀？”
    顧十四眼神複雜的看向顧永年，眼中有不忍、憤怒、憎惡……但更多的卻還是失望，“邪教有遮蔽天機的手段。”
    “那麽自然就有人可以看透這種手段。”
    “沒有任何事，能完全隱藏得住的。
    顧永年聽到這話，猛然看向顧十四，“是不是天人島？是那個神棍告訴你的對不對？”
    “我上次去求她，她明明答應我不將我的秘密告訴任何人的，這個騙子！”
    顧十四聽到顧永年這麽說道，越覺得不耐煩，“她隻是答應你，不告訴別人你的秘密，又沒答應你不告訴別人虛靈教的秘密。”
    “你是不是被權利的欲望燒壞了腦子？真就以為沒人會去問她？”
    顧永年怔怔的看向顧十四，有些呆滯的問道，“是誰？”
    顧十四沒理他，轉身就走。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卻頓了一下，“是誰？你心裏真的沒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