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貧院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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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亞彎大嬸對海曼的刁難大多在清晨朗誦聖經之時,因為這個時候兩人相遇的可能最大。
要是她走近海曼,沒有聽到他朗誦的聲音或者被他逮到他心不在焉地四處看,那海曼便會挨怒氣衝衝的她的一鞭子。
“她為何會對你這般責難?海曼兄弟,我站在一旁可嚇了一跳,心都要被嚇碎了。”更度·特白說。
“不知道。”
更度·特白呲著牙笑了笑,說:“或許是她裙子下醜陋的風光被你看到了,哈哈,你真可憐。”
相隔不遠的愛麗·修頓轉過頭,顯出她別的紅色蝴蝶結,對著海曼頑皮地微笑。
克亞彎大嬸針對的狀況持續了三周後越發緊迫了,她如一隻爭強好鬥的老公雞,用尖尖的嘴巴啄著沉悶不語的海曼。
一個星期五的清晨,起了濃霧。隻有聲音傳來,隱藏在霧中的克亞彎大嬸抽動著眼皮給海曼定下了規矩:一周內,被她逮到一次不專心,那海曼便挨上十鞭子,再被她逮到便要甩上二十鞭子,第三次被她逮到,那便要上樹了上樹待上一天,要是再被逮到,那便要進禁閉室了。
萬幸,一周的時間很短,海曼能在她的折磨下挺過來,克亞彎大嬸也暫時沒有必須要海曼命的心思,往往止步在二十鞭子。
海曼又蹉跎了一個多月,伊旭塔仍沒有來,她真是一位喜歡姍姍來遲的女郎,或許是在營造登場隆重的效果。
又有一件大事發生了,距離海曼十分近,時間上來說他是見證者,空間上來說他是當事人很靠近的人。
那時候是個下雪的深夜,輕飄飄的雪從絢麗多彩的白天下到了黯淡無光的深夜,仍持續著。輕薄的白雪早已蓋滿了黑暗空洞的世界,限時地為無家可歸的人提供點點溫柔的暖意。但麻醉般的暖過後,雪會融化,寒風會再度襲來。
此刻,萬籟俱寂,應該誰都睡得要死過去了,舒展疲倦的身軀,任由潔白晶瑩的雪花下個沒完沒了才是正確的。
但海曼沒有睡覺,因為他全身遍布的鞭子傷疼的難受,火辣辣的疼痛與寒冬多有不搭,火燒火燎襲擊著他。幾顆冷汗時時從額角邊滑下,沉落進薄被子裏。
拜痛不欲生的清醒所賜,海曼見識到了這件大事發生的過程。
更度·特白也未昏睡,他在海曼的左邊,麵上不同於海曼的忍耐,而是奇妙的喜悅,滿懷期待的光彩,如被丟到冰天雪地的癡傻之人向往春暖花開的救贖。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位於海曼右邊的人翻了個身。吵動了幾秒鍾後,屋內再度陷進如入深海的安靜。
粉白的光印出右邊人昏睡的臉,翻動熏出鋪子與人體的臭味,海曼想往右邊轉個身,還未動,耳邊傳來了不知是誰的咳嗽聲,或許是隔壁的,或許是更度·特白的;音色也有些模糊,是男是女也值得推敲。
咳嗽聲停下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再起,另一邊的更度·特白起身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