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仙長一笑“沒了，嘭的一聲被我震碎了。”

    “哦？”姬珀笑眯眯的看著他“仙長，你告訴我。”

    她真正關注的很少，說來也隻有這一點。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但他一直避而不談。既然有機可乘，那就休怪她不講義氣。

    此仙長一頓，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頭“乖，這叫夫妻之情。”

    姬珀沒說話，笑眯眯的給了他心窩一拳。他笑眯眯的受下“真有勁兒。”又遞上了右心窩“私奔。”

    隨後胸口又挨了一拳“仙長，你如果不說的話，我就不同你在一起了。你看你總這樣壞，我想我可以考慮下別人，比如……”

    話沒說完，心頭猛烈一震。肉眼可見他身上氣息陡然生變，他“騰”地坐起身子，一隻手眼看就要掐住她的喉嚨，卻在咫尺之間停頓。

    心一疼，改揪住了她的領子。一把拽到了自己呼吸間的距離“比如……誰？”

    近距離感受他老人家洶湧而出的怒氣，震的手腳發麻。喜歡惹他生氣，但那日之後他明顯不太好惹。

    身子一軟，她一點也不頑抗的撲到了他的肩窩。

    雖然每次都覺得他是真要掐死她，但她還是很喜歡挑釁他的底線“比如……我可以考慮聯姻。”

    “聯姻？”此仙長反而一笑“我告訴過你，我不好，就要讓所有人跟我一起不好，你可以試試，你有本事就試試。”

    “哦？仙長，沒有我你會很不好麽？”

    “會。”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震開它。”

    “私奔。”

    “……”算了，不問了，無聊，沒必要，沒興趣，她為什麽要問，隨他去不好嗎。

    仙長一歎，摟著她慢慢躺到了草窩上“沒騙你，他那時真的想帶你走。隻是不震開，他們就對他還有希望，他們那時一直在找解脫我的方法，所以一定要帶你走。”

    他？我？姬珀慢慢點了點頭，對他的坦誠回以一笑“仙長，那你人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

    此仙長翻了個身，很不安分的捉住她的手，拿到唇邊咬了咬，姬珀一笑，看他滿不在乎道“去跟一個人談些事，也關於這個。”

    他握著她的手在自己心口點了點，然後又湊到鼻子尖聞了聞，最後拿到嘴邊咬“記得我給你講過的那個故事麽？那個魔頭最後傷了那位仙靈。我現在看你都流口水，

    等你身體恢複，他怕我控製不住。你還問什麽？要看鬼麽？不好看。”

    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故事麽？“他”怕“我”控製不住，還有等你身體恢複——姬珀咂嘴，就這麽有趣。

    一半仙元，一半魔刹。也隻有他老人家能做到神魂跟本身是兩個性格。現在身邊這個蠻不講理的混蛋，正是他老人家的神魂。

    “我，我們合二為一的時候。他是外麵那個卑鄙虛偽愛撒謊又膽小還婆婆媽媽的家夥，我現在在你麵前。至於你，你傷了神魂，等你複本還元，我肯定……”

    肯定想吃，回憶第一次觸碰到她的氣息，那種無法言說的渴望，喉嚨一動，不由猛的吞了下口水。

    一咬牙，姬珀從他身上起來，眯著眼睛看了他好半天，想想回頭又踹了他一腳。吞口水，他還真想吃？

    蛔蟲一笑“想吃。”抓住她的腳，在手裏捏了下，一拖又把她拽回了草窩，他倒也沒真幹什麽，伏在她的肩頭用力吸氣“想吃，我聞見味兒了，你好像恢複了一些。再給我聞聞……”

    “……”語結，姬珀抬頭看著殷紅的天空歎氣，放眼滿目焦土又有些心澀。“你一直都把自己關在這樣的地方麽？

    ”

    “我得看著那些鬼，不叫他們跑出去作祟。”

    眼睛看向山洞，他的手在她腰間陡然變緊“不好看，不要看。”

    她一歎，選擇了直接戳他心窩“碧華峰上那些人，究竟是怎麽死的。”

    他沒說話，繼續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姬珀一笑“膽小鬼仙長不敢說，你這樣厲害也不敢麽？”

    “說過了，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是他殺的！是他殺的我，都是他的錯！”姬珀一驚抬起頭，那座山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少年！

    聲音瘋狂又哀怨，是那個與她說話的“小鬼”。他一雙眼睛血紅，懷裏抱著條斷腿，麵目猙獰的指著她的身側“是他！都是他！”

    感覺到他了的殺意，來不及攔，他抬手一道紅光，瞬間轟飛了那個少年的頭。姬珀氣極攔腰抱住他，隨之而來整座山開始躁動，姬珀回頭一眼，隻見整座山的孔洞，密密麻麻的伸出了無數顆頭，他們每一個都是猩紅的眼睛，一個一個看著他瘋狂的嘶吼著“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他身上氣息巨變，一邊捂著耳朵大吼著“滾！”一邊抬手又是一團團紅光“殺光，殺光就好了，殺光！”姬珀咬牙切齒道“你要殺你自己麽？”

    這裏是他的心境，十年前邪靈侵體，他當初教過她的。“那些都是你自己神魂的分化，你要殺誰？”

    “我在這裏殺了很多年。我知道我在幹什麽，我罪無可恕，我不想饒了我自己……”

    此生頭一次這般火大，她憤怒的看著他

    ，罵人的話她會的很少，被他欺負到那般田地，絞盡腦汁她也隻想出了一個厚顏無恥。

    今時能罵他什麽呢“混賬，混蛋，你沒良心，你厚顏無恥…你欺負小孩，小孩…枉為人師，你枉為人師！你白眼狼，冤孽，我永遠都不跟你說話了，我同你橋歸橋，路歸路，這這這輩子都不…不…你不要這樣。”

    姬珀說完猛呼吸，她這輩子還沒有一口氣說完過這麽多話，更別提吼著罵人。一張臉紅的發燙，心怦怦跳著，她又緊緊摟了摟他的腰。“仙長，你別這樣，我會怕。”

    一團紅光頓在手上，他苦笑著歎了口氣“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錯了，你別急。枉為人師這句罵的對，我不配。我也不配當你的仙長，是我厚顏無恥。我這樣的人，死一萬次也抵消不了身上的罪孽。”

    姬珀還在大口的喘息著，是急是氣是羞還是惱，她自己也不知道。一顆心亂跳個不停“對不起仙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很急，我擔心你。你教過我要心向光明，可你的心卻這樣千瘡百孔，仙長，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說，但你永遠都是我的仙長，我最重要的就是你。”

    一直都很擔心他，但有口難言。他老人家還一直鬧別扭，從來不肯把話說完。她本身就不善言辭，何況又不知如何是好。

    自看到此處，她心裏就微微發酸。

    一半仙元，一半魔刹。仙元的那一半心懷仁慈留給了世人。魔刹的一半連同他自己都被關在了此處。

    他在這裏一遍一遍的殺著自己，他說他生來有罪，罪無可恕，可生來如此，如何選擇。

    況且即使他罪無可恕，他也是她的仙長，永遠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