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誰為螳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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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藏旁意,蘇靖燁自裝無知,心裏卻在暗樂‘你個老東西,總算忍不住了!’

    當然麵上還得過去,一念遲疑,蘇靖燁以酒意上頭的模樣道“大人說什麽?不要樂女?那誰來歌奏!總不能我親自給您彈曲?這可就強人所難了!”

    “哈哈哈!蘇兄真有意思!”

    笑聲打諢,翁離緩緩道“蘇兄,我聽聞蘇氏千金蘇霓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足的才女,但才氣需展露,光藏著可瞧不出來啊?”

    “大人說我的侄女寧兒?”

    “難道坊間傳聞蘇兄留府千金做主婚嫁的口風是假的?還是說我不配欣賞千金的才華?”

    反意正說,應,那就是一個坑,不應,更是一個大坑。

    奈何蘇靖燁早就想好對策,稍作緩思,他打著酒嗝道“大人,你這不提還好,一起來,我心裏難受啊”

    “如何這樣說?”

    “唉大人,您是不知道”

    粗息連喘,蘇靖燁使勁灌了口酒,道“我那侄女鬧出煩了!現在我啊壓的直不起身子!!”

    形色浮麵,翁離有些詫異“蘇兄,你這話?我有點不明!”

    “本來呢我那侄女就遭受其父冷落,可誰能想到我三弟竟然處處胡來事關蘇府門楣名聲的姻親事竟然草草放出口風,一時間我那侄女委屈來求,請我做主身為蘇氏長房家主,我肯定不能看孩子遭罪,便應下了請求,那料想二弟蘇靖弛狂妄如三弟,就在您到府上前一個時辰,我二弟叫囂侄女委屈難全,照顧不周,將她帶走,所以說大人,您理解我的心情吧?”

    一席話入耳,即便蘇靖燁沒有刻意說蘇靖弛、蘇靖州的壞話,可翁離自己琢磨後,那味道就變了。

    看到翁離臉色漸沉,蘇靖燁道“大人,您怎麽了?”

    “哼!”

    怒聲冷斥,蘇靖燁一怔,還未再言,翁離趁著酒勁兒冷聲“你那三弟可真是個人物啊!”

    不清不楚的話讓蘇靖燁急思一瞬,道“大人,我三弟雖然有所不恭,但賑災一事福澤百姓,這是人心所向的事,還望大人看在我的薄麵上,莫要心氣!”

    “蘇兄的麵子,我怎麽都要給!”

    咬牙的聲音從唇齒縫裏擠出,隻要不傻,都知道翁離已經怒火摻油,快要爆炸。

    對於這些,蘇靖燁心裏清楚,臉上依舊裝作不知。

    “大人,你說咱們喝的好好的提我三弟做什麽?對了大人不是要欣賞我侄女的才華,今兒個因為二弟鬧騰,怕是不行,要麽明日吧我代大人去尋尋二弟,說幾句好話,興許二弟就送寧兒回來了到時我再宴請大人!”

    聲笑辭軟,看起來沒什麽,但仔細品味兒,尤其是讓翁離這樣的一郡之長來嚐嚐,那簡直是狗咬尿泡騷滿臉,唯獨一場空簍子落下。

    試問,郡守的麵子還需要別人代給麽?

    於是翁離再也沒心情喝下去,直接扣杯起身。

    “蘇兄,天不早了,我還有公務,改日咱們再喝!”

    撂下這話,也不管蘇靖燁什麽態度,翁離甩袖離去。

    蘇靖燁麵色驚恐,趕緊追出來“大人,是不是我說錯什麽話了?大人,我瞧您不盡興啊”

    一路追趕,翁離卻速步出府上車,駕奔離去。

    反觀蘇靖燁,他背手而立,一改剛剛的模樣!

    ‘老東西,如果這樣還不夠讓你火大,那你也就不配做郡守了!’

    笑罵中,程革匆匆過來“老爺,公子傳話回來了!”

    蘇靖燁趕緊回屋“崟兒都說了什麽?”

    “老爺能否猜猜公子發現了什麽?”

    “官家的人動手了?老二的人也鬧騰起來了?蘇靖州已經失去局麵控製了?”

    聞此,程革笑聲“老爺隻說了很小的一部分!公子發現官家的哨探和臨河園的人勾搭上來,原因讓人感到可笑蘇靖州賑濟災民的計策竟然出自於一個小兒奴才,這讓臨河園內的不少人心生反對!”

    “有點意思?繼續說!”

    “除了官家和臨河園內部作祟,二爺的人也出現了,帶頭是萬通鏢局吳可道,不過二爺還有一撥人建德郡衛氏衛兮辰!”

    此話落地,蘇靖燁的笑臉頓時僵住“你說什麽?衛兮辰?他們怎麽來了?”

    “老爺,奴才猜到您會有這個表情!更為甚者,怕是二爺自己都不知道衛氏插手!照此估測頂多一兩日,臨河園必定大亂,那時蘇靖州賑災計策失敗,無力回天,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

    品味著這些消息,蘇靖燁沉思好一會兒,道“如果衛氏插手,那我們可得快點!”

    “老爺,這事應該透給二爺,畢竟衛氏與他沾親,衛兮辰管著蘇靖弛的數家酒樓,現在外甥謀私,舅舅會是什麽反應?這有的看啊!”

    “看歸看該做還得做,否則蘇氏商旗被外人奪走,那可這是彌天大笑話!”

    沉聲落地,巴掌落桌,程革知道,眼前的蘇氏長房家主怒了!

    臨河園,深夜子時。

    園牆四周火把通明,一隊隊的莊奴提弓跨刀巡防,在前園的角樓哨台處,徐玉瑱正在尋摸什麽。

    護院教頭耿介走來“小子,你做什麽?”

    徐玉瑱道“耿教頭,白日裏我給老爺、米伯稟告的事您老都記下了?”

    “你小子到底在做什麽?”

    話不應答,一大一小自顧自說。

    這時陳俊安帶著離陽、冉誠、來喜、餘戍抱著一捆捆雜貨跑來。

    “玉瑱,你要的牛皮、骨棒、黃油、碎鐵屑、水桶、銅鏡全在這了!”

    “東西夠了,你按照這個模型開始做,今夜一定要全部弄好!明日我有大用!”

    說著徐玉瑱把架在哨台垛口的一個長桶喇叭的模子交給陳俊安,陳俊安也不囉嗦,立馬和離陽幾人動手擺弄起來。

    趁著這個當口,徐玉瑱起身衝耿介道“耿護院,你千萬別認為我說的是屁話!依照局勢,今夜不鬧,明日災民肯定亂!災民亂的如何?全看臨河園內部的局勢如何?所以您一定要小心!”

    麵對此話,耿介眉頭緊縮。

    一通沉思,正要開口說什麽,臨河園西麵的野地裏出現火把。

    瞬間,耿介緊張起來“西麵災民異動,快,準備防範!”

    哪成想徐玉瑱道“沒事,那是我和扈朝風的信號,同時也是為了誘因東麵的災民趕早起亂!浮出水麵!”

    聽著一句接一句的莫名話,耿介忍不住了“你小子到底要幹什麽?你知不知道災民亂起來的後果?”

    “我知道!與其讓他們藏著,倒不如幹脆點,催著他們亂起來,那樣咱們才能輕鬆平複!讓後我就趕往郡城幫助小姐”

    說到此處,徐玉瑱上前低聲“耿教頭,災民亂的同時你也能為老爺清除掉臨河園內的悖逆叛徒,這是個機會,好好把握!!”

    “什麽?”

    言辭突兀,耿介心裏倍感震驚,可惜徐玉瑱已經匆匆下了園牆。

    來到前園,倉垛木樓處,米福正在這裏盯梢。

    看到徐玉瑱,米福道“你個小兔崽子又四處跑什麽?趕緊滾回去!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麵罰你!”

    厲聲叫嗬,徐玉瑱很是委屈,想要說什麽,恰好蘇靖州也從中園走來。

    “徐玉瑱,我不是讓你閉門,你怎麽出來了?”

    “老爺,我”

    “來人,將他關起來!”

    不容忤逆的話落地,東倉哨長吳申大步走來,一把提溜起徐玉瑱向中園的柴房走去,期間哪怕徐玉瑱掙紮叫喚,吳申也毫不理會。

    隨後蘇靖州與米福進入倉垛木樓,站在窗戶後,米福低聲“老爺,人在那邊呢?”

    聞言,蘇靖州仔細一看,在前園的門閘哨屋處,果然站著一人,那人瞄眼觀望後,向北倉走去。

    “小玉瑱到底是怎麽估算出來的說真的,我對莊園的人不薄啊,他們為何要背叛我?”

    自語不解,米福搭腔“老爺,人心難測,現在小玉瑱能夠把事情拿捏到這一步,隻能說明夫人在天之靈庇護著您,庇護著寧兒小姐!”

    “唉,但願這場亂子能早點過去!”

    話落,蘇靖州交代“不管明日發生何事,許文那些人跟我多年沒有功勞有苦勞!一定要留下他們的命!”

    “老奴盡力!”

    當二人暗自商談時,剛剛在門閘哨屋處的人已經站到南倉哨長付榮麵前。

    “情況如何?”

    “小的看到老爺發話,把那個包衣奴才給關起來了!”

    “關起來了?這是幾個意思?”

    疑聲自語,顯然是付榮不明白蘇靖州什麽意思。

    “或許是徐玉瑱那個包衣奴才太過胡來,小姐也走了,老爺想趁機處理掉他?”

    莊奴搭腔,付榮頓時瞪目“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蠢?”

    糟踐入耳,莊奴立馬閉嘴,可付榮總感覺不對勁兒,於是他起身去見許文。

    中園庫房偏堂,許文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他道“你不在自己的倉垛守著,來我這做什麽?”

    “許哥,胡子他們失手,陳俊安和徐玉瑱倆人肯定把這事告訴老爺了,老爺卻沒什麽動靜,就在剛才,徐玉瑱又被鎖進中園的柴房,您說這都是怎麽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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