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專割脖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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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首領,您打算做什麽?”
雖然達巴拉甘心裏清楚烏出出的意思,麵上卻裝出迷糊樣。
這麽一來,烏出出就得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清楚,稍稍遲疑,烏出出道“白蒼部已經出現糧草供應不濟的現象,如果能夠聯係上之前的秦人商賈,我們可以用馬來換些糧食!”
“首領,這個時候恐怕不太現實!”
達巴拉甘頓了頓,說“戰爭剛剛結束,遼東的府兵已經加強了邊界的巡防,那些秦人商賈根本就不敢往草原來!所以我沒有辦法聯係上那些商人!”
“那就想想辦法!”
又是一聲沉嗬,烏出出瞪眼看來,達巴拉甘沒辦法,隻能悶頭應下。
回到自己的帳篷,達巴拉甘悶聲不吭,帳門奴隸突剌進來道“主人,你這是怎麽了?”
“唉!”
達巴拉甘重重歎了一息,道“首領讓我去聯係之前販貨的秦人,可是這慌亂時節,我去哪裏能夠找到他們?”
“首領,要麽奴帶人潛入遼東,往陽城等地看看?”
“還算算了!現在不比往日,如果出現差錯,後果難料!”
達巴拉甘拒絕了突剌的建議。
出帳以後,突剌還在考慮剛剛的事,阿赫該走過來道“怎麽這幅神情?主人那邊出什麽大事了?”
“首領要主人去聯係秦人,弄來一些糧食,可眼下這光景,到處都是馬賊流匪,還有別的部落在虎視眈眈,怎麽會有秦人來草原做生意?”
“不一定!”
阿赫該自顧自的說“前些日子,我看到臨近的庫莫河部落就有秦人的蹤跡,似乎他們在和遼東的府兵交易,換取糧食和藥材!”
“有這事?”
突剌很是意外,阿赫該很是不屑的道“那些秦人都是奸滑種,處處都在算計咱們草原人,現在我們的情況很不好,他們沒理由不來攪和!”
“那你的意思是?”
“咱們私下悄悄的去看看情況,如果能夠換來糧食,豈不是為主人解了麻煩!”
對於阿赫該的話,突剌沒有異議,隨後倆人悄悄帶著二十來騎白蒼部落勇士離開老營,往南麵的趕去。
西夷族,庫漠河部落。
俟斤首領速不台正在大帳裏宴請一群來自遼東的秦人商販。
隻是仔細看看就會發現這些秦人商販體態粗壯,手掌老繭黑硬如石,舉止投足之間也都是粗鄙狂野,沒有絲毫的商人精明。
“諸位秦人朋友,此次你們為我們送來了糧食和藥材,我速不台誠心感謝你們!”
“首領隻要記著我們的約定就行,下一批糧食大概在一個半月以後送來,到時你得帶人在營北縣的邊界等候!”
客桌後,遼東的‘商人’東家笑嗬嗬交代,速不台連連應聲。
不多時,這些商人起身離開,速不台令手下的門戶奴隸親自帶人護送離開。
哪成想前腳這些遼東的‘商人’立刻營地,後腳速不台就氣的滿腹怒火,幾乎要變成餓狼吃人。
“該死的秦人雜種,趁著夷族元氣大傷,天災不斷,竟然這樣來搜刮我們!”
“首領,我這就帶人在半路截殺他們!”
速不台的帳下千夫長阿爾術立刻站出來請戰,結果速不台卻回絕了他的建議“萬萬不可!”
“速不台首領,那些秦人用很少量的糧食藥材換走我們上百匹馬,這買賣根本就不劃算,而且我聽聞遼東的大都督李秀成已經在擴充他的北地騎兵,這一次上百匹,一次上百匹,等到他們的騎兵建成,我們就會更加被動!”
阿爾術言重關鍵,速不台心裏哪能不知?遠的不說,單單這兩年的天災導致遼東養馬場、販馬道崩潰,如果不是草原人的馬種難送,遼東可能連一千匹戰馬都湊不起,但反過來說,草原連著兩年天災,大寒之後大旱,許多草場都成了黃土地,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草原部落不和秦人通商,那麽他們守著的牛羊馬匹同樣也要吃光,所以從秦人手中換來糧食後,粗糧伴著草根養活了族人,穀糠伴著枯樹屑算是勉強保住了牛羊馬群。
現在戰事剛剛結束,夷人立刻東西分裂,相互敵視,準備掠奪對方僅剩的草場,加上秋天已經到了,為了應付可能到來的寒冬,部落隻能繼續屈尊,接受秦人的條件,換取微薄的糧食。
眼下,剛剛那波從遼東城來的秦人商賈並非真正的商人,他們全都是遼東府兵,受邊防將軍的命令來探草原各部落的情況,至於約定,說來也是氣死人,庫漠河部落算是西夷族中數一數二的大部族,占據著庫漠河西南的大草場和幾座群山,部族男女老幼超過二十萬人,披甲上馬的勇士也有三萬餘人。
可是一百匹馬竟然隻能換來區區兩千石不到的糧食,這價錢說是白菜價都高了。
要知道一匹草原馬至少能夠在秦人市場賣出二十到三十兩的價格,一百匹馬再不濟也是三千兩,三兩換做糧食,至少六千石,而這群府兵商人隻給了兩千石,剩下的一千石還要等到下個月,除此之外,府兵商人還要求庫漠河部落派兵出擊,美其名曰打通遼東營北縣前往庫漠河的商路。
殊不知,營北縣的北麵及東北麵草場就是東夷族的克列部,這麽什麽意思
不外乎繼續挑動夷人內戰,借此保證遼東的穩定。
半刻歇息後,速不台還是暫時忍下怒火,他衝阿爾術道“你帶人順著西土小石溝往東麵看看克列部的哨騎放在什麽位置,如果他們收縮了營地東遷,那我們盡快打通營北過河的道路,把所有的糧食運進來!”
“在下遵命!”
阿爾術應聲離開,跟著速不台又道“來人,去給白蒼部一個消息,就說我邀請烏出出首領商議要事!”
與此同時,府兵商人正順著草原小道返回。
路上,遼東府兵北羽營麾下都伯陳時合笑嗬嗬道“弟兄們,咱們將軍這妙招真夠有勁兒,用多餘的糧食來換取夷人的戰馬,回頭等到咱們北羽營的騎隊也立起字號,那咱們再開戰衝陣的能耐就強多了!”
“宋都伯,一百匹馬換兩千石糧食,我覺得還是有些虧!”
“這都虧?你想多少?”
“我打算一百匹馬換一千石糧食,畢竟那些草原人死的越多越好,咱們可沒有必要養活他們!到時再反過來咬咱們!”
身旁的弟兄說笑,宋時合笑著罵了一句“你個猴精崽子,往後我得向將軍稟告一聲,把你提做兵參,免得浪費了你的狗頭腦袋!”
“那兄弟就先謝謝宋都伯了!”
笑聲落地,幾十個府兵商人甩鞭抽馬,趕著一百匹良駒往營北縣北羽大營衝去。
隻是宋時合不知道,他們這邊自以為很隱秘的與夷人做了生意,換來戰時必備的戰馬,暗裏遼東府北風營的人早就把這些情況給收入眼底。
望著遠去的北羽營兵卒,藏在暗處的哨騎快速記下了北羽營走過得路線,讓後悄悄離去。
入夜,宋時合等人趕到了草原南穀山。
由於大風突起,宋時合等人將所有的馬匹趕入林子,用韁繩連套子捆綁,以免夜裏這些畜生受驚逃離。
“都伯,全都弄好了,弟兄們三個時辰一換崗,已經半裏內巡防戒嚴了!”
手下什長許海前來稟告,宋時合把酒葫蘆扔給許海,道“裏麵空了,去弄些水來!”
許海立馬向南古山的東坡走去,一路上他悠哉無比,全然不在乎自己還身處草原,隨時都可能被草原流賊襲擊。
但北羽營是遼東三大先鋒營之一的彪軍,營中六千弟兄個個都是刀尖舔血的主,之前在夷人對抗戰中,北羽營以獨營六千弟兄頂住了東夷赤烏部落兩萬騎的進攻。硬是拖戰營北縣的軍堡四十多天,逼著赤烏部族人不得不繞行,結果就是這搬繞行,使得北羽營尋到機會,將軍林忠義率領兩千精兵,夜襲六十裏,衝擊了赤烏部的主營,殺敵三千,逼得赤烏部次日退兵一百五十裏,如此戰功,引得李秀成大悅,人賞錢銀十兩!牛羊三百犒軍。
也正是這些緣故,許海等人眼中就不知道什麽叫做怕。
一陣北疆小曲哼哼走到南穀山東坡下的水潭後。許海將幾個葫蘆水袋灌得滿滿噹噹。
正要轉身回去,周圍竟然傳來茜茜蔥蔥的聲音,瞬間,許海皺眉,扔下水袋,拔出了森白掛血的長刀。
“狗娘的東西,出來!”
厲聲叫嗬,那草叢的雜音突然嗷嗷一聲,跟著一頭黑鬃毛的野豬衝向許海。
麵對這麽個壯碩玩意兒,換做旁人怕是早就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可許海卻咧嘴一笑,紮穩馬步,雙手抄刀呈現弓形待出。
“今晚上就拿你墊肚子了!”
話落,野豬助跑竄到跟前,許海微步側山,手中的鋼刀攢勁力氣砍下。
“呼啦”
碩大的野豬腦袋滾落在地,笨拙的身子也像艘失控的小船,滾翻撂倒。
“呸!”
瞅著四肢還在動彈的野豬,許海笑罵一句,轉身撿起水袋往營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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