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懿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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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接生嬤嬤們已經來了。”紫墨走進寢殿,看著床上的蘭妃說。
“這些奴才可還用得踏實?”蘭妃問紫墨。
“娘娘請放心,人是老夫人親自挑選的,又過了內廷的明路,由內務府送進來的,外人絕對不知是咱們的人。”
蘭妃聽罷,會心一笑,繼而看了眼王太醫。
“娘娘,催產已成,現在可以讓嬤嬤們進來了。”
蘭妃點了點頭,王太醫將寢殿內所有的催生物品一一清理幹淨,便退出了寢殿,在正殿內候侍。
“娘娘,果然不出您的所料,接生嬤嬤已經進了長春宮了。”壽康宮內,圓嬤嬤端著一杯茶,進了後殿。
烏雅氏背對著圓嬤嬤,斜躺在貴妃榻上,看著窗外被微風吹動的樹葉。
“可憐那壽安年紀輕輕便丟了性命。”烏雅氏說著,從榻上坐了起來。
“走。”烏雅氏抬起了右手,圓嬤嬤隨即上前扶著。
“娘娘,這茶?”
“不喝了。你看看這窗外,樹欲靜而風不止啊。紫禁城,要變天了。”
長春宮的寢殿內,蘭妃產子的叫聲震徹滿屋,太醫院的其他太醫也已經趕到了,正在正殿商量如何用藥,反而王太醫顯得胸有成竹,畢竟已經催生,嬤嬤接生不過是做給皇上看的幌子罷了。可一想到這孩子的降生,便是自己的一道催命符,便滿心忐忑。
“娘娘,用力啊。”
“娘娘。。。”
四個接生嬤嬤撐起被子的四角,蓋住蘭妃的身體,另外兩名嬤嬤則一直為蘭妃加油打氣。宮女們來來回回的穿走於寢殿和後院,太監們燒著熱水。殿外,隻有安德海在守著,以防萬一。
“皇上駕到。”隨著小樂子的一聲傳,奕詝帶著一眾宮女太監,走進了長春宮。
“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安德海見狀趕忙跑了過去。
奕詝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你家主子現在如何了?”
“娘娘還在。。。”還未等小安子說完,便聽到寢殿裏傳來了紫墨的聲音。
“娘娘,奴婢恭喜娘娘!”隨即,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之聲,傳了出來。
奕詝聽罷,喜出望外,疾步朝著寢殿走去。
“皇上萬歲!”一眾太醫紛紛行禮,可奕詝的眼裏,哪裏還有他們。
“皇上,此時還不可進去。”安德海攔住了奕詝。“婦人產子,如同血光。且皇上的真龍之身恐將殿內的胎神衝撞,待到紫墨她們將寢殿整理妥帖,再去不遲。”
奕詝點了點頭,安德海隨即搬來一把椅子,放在了正對著寢殿的門口,奕詝坐了下來。
莫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寢殿的大門被緩緩地推開了,奕詝趕忙站起身來,焦急而又好奇的往殿內瞧。此時,紫墨抱著一個繈褓,走了出來。
“是男孩還是女孩?”奕詝問。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蘭妃娘娘給您生了個小阿哥。”紫墨說著,抱著那孩子便跪了下來,“大阿哥給皇阿瑪請安。”
“微臣恭賀皇上。”
“奴才恭賀皇上。”
奕詝聽罷,竟高興的直拍手,他趕忙從紫墨的手裏抱起那孩子,細細端詳。
“恩,眼睛和嘴像朕,眉毛像蘭妃。”奕詝說著,親了一口那孩子的臉頰。
“長春宮奴才伺候的盡心,賞半年俸祿。接生嬤嬤和太醫院太醫,賞三個月的俸祿。”
“多謝皇上,吾皇萬歲。”
奕詝樂嗬嗬的抱著孩子,走進寢殿,看著躺在床上的蘭妃,便坐在了她的身旁。
“奴才給皇上請安。”
“愛妃不必多禮。”
“奴才現下這幅模樣,真的是有愧於聖顏。”蘭妃說著,低下了頭。
“愛妃天生麗質,又怎得妄自菲薄。”
“奴才以為皇上有了璹貴人,便不再疼愛奴才了。”蘭妃說著,佯裝轉過頭去擦拭眼淚。
“愛妃哪裏的話,愛妃在朕心中的分量,朕自有分寸。”
蘭妃聽罷,緩緩的起身,紫墨趕緊上前攙扶,為她在身後墊了兩個墊子。蘭妃靠在床頭,雙手伸開,奕詝便將那孩子從自己手中遞到了蘭妃的懷中。
“你看看,咱們的孩子多漂亮。”奕詝道。
“皇上,給小阿哥起個名字吧。”蘭妃看著小阿哥,又看了看奕詝。
“容朕想想。”奕詝說著,閉上眼睛仔細的思量著。
“淳!就叫載淳如何?”
“載淳?”蘭妃問。
“不錯。淳”奕詝說著,微微一笑,“‘澆天下之淳,析天下之樸。’這是《淮南子齊俗》裏的話。‘以淳粹之氣,生敦龐之民。’這句話出自《潛夫論本訓》。淳字,不僅代表了樸素誠實,同時也有澆灌之意。朕希望這個孩子,日後可以普照萬民,佑我大清萬年江山。”
“載淳,載淳。”蘭妃逗著小阿哥,“喜不喜歡你皇阿瑪給你取的名字呀。”
“貞兒。”奕詝拉著蘭妃的手,“你可知道,朕是多麽希望能有一個兒子。朝野上下,都欺朕沒有子嗣,這江山,隨時搖搖欲墜。現下好了,朕有了載淳,什麽內憂,什麽外患,朕通通不怕他們了。”
“為皇家開枝散葉,是奴才的責任,也是福氣。”蘭妃道。
“小樂子。”奕詝喊著。
“奴才在。”
“皇後還病著,就由你親自曉喻六宮,長春宮葉赫那拉氏,小月後,晉為懿貴妃,賜協理六宮之權。後宮之中,以中宮為尊,除貴妃外,其餘後妃無權協理。”奕詝這樣一來,便如同給了蘭妃副後的權利,雖不是皇貴妃,但又有何區別呢。
“皇上。”蘭妃驚訝的看著奕詝,但是她心裏怎會不明白,貴妃之位,早就非她莫屬。
“你若喜歡,宮人們依舊稱你為蘭貴妃,如何?”奕詝道。
“奴才謝過皇上。”蘭妃說著,想要起身謝恩,卻被奕詝拍了拍肩膀。
“朕去看看皇後和壽安。”奕詝在提到壽安的時候,不由得歎了口氣。
壽安的死訊並未曉喻六宮,蘭妃雖知道,卻也佯裝不知。
“皇上,也替奴才為公主送上祝福。”蘭妃道。
“公主的奠儀,朕會為你添上一筆的。”
“公主她?”蘭妃顯露出吃驚的神情,可內心聽到奕詝的話,證實了壽安已死,心中不免一陣欣喜。
“可憐嫡公主年紀輕輕。。。”蘭妃說著,用手捂住了雙眼。
“愛妃剛剛誕下皇兒,不宜過度悲傷。你們,照顧好貴妃。”奕詝說著,便站起身來。
“奴才恭送皇上。”蘭妃行禮,嘴角微微一笑。
奕詝的一隊人馬剛走出長春門,便碰到了前來探視的烏雅氏。
“琳母妃安好。”奕詝道。
“皇上萬安。”烏雅氏微微點頭,“聽聞蘭妃早產了,哀家特意前來探望,怎的皇上先行離開了?”
“蘭貴妃已經誕下皇長子載淳,朕現下要前往鍾粹宮。”
“蘭貴妃?”烏雅氏說著,笑著點了點頭。“小樂子,伺候好皇上。”
“奴才謹遵皇貴太妃懿旨。”小樂子道。
烏雅氏微微側了下身子,給奕詝繞道。待到奕詝一眾人離開後,馬嬤嬤攙扶著烏雅氏的手臂。
“娘娘可有發現不妥。”馬嬤嬤問。
“本宮坐下兒女雙全,在這後宮多年,卻從未見過產子如此之快的女子。從傳召太醫到皇子生產,不過半個時辰,這個蘭妃,果然不簡單。”
“皇貴太妃駕到。”長春門外,圓嬤嬤清了清嗓子,喊道。
“她來了?”蘭貴妃將懷中的嬰兒交給了紫墨,“小安子,請她進來吧。”
“呦,奴才給皇貴太妃請安,不知您老大駕光臨,恕罪,恕罪。”小安子道。
烏雅氏並未理會他的奉承,給了圓嬤嬤一個眼色,便朝著內殿走去。此時長春宮都籠罩在一片歡樂的氛圍裏,把守自然鬆懈了許多,圓嬤嬤趁人不注意,便溜進了後院。
“不知皇貴太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蘭妃說著,坐在床上,抬起右手給烏雅氏行了個禮,“奴才不便下床,還望娘娘莫要見怪。娘娘萬安。”
“蘭貴妃。”烏雅氏說著,坐到了床腳一側,貼近蘭貴妃的臉道“好厲害啊。”
“娘娘此言何意?”蘭貴妃問。
“哀家說你,真的是好厲害啊。”烏雅氏說著,看了一眼寢殿,“你素日裏都是需要這麽多人伺候的嗎?”
蘭貴妃朝紫墨使了個眼色,紫墨會意,便將載淳抱給了乳母,將殿內一眾奴才都退了出去,隻留下了馬嬤嬤和她自己。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這招一箭三雕,真是高明。”烏雅氏道。
“用誰的箭?射哪隻雕?”蘭貴妃問。
“這皇子便是你的利箭,謀害公主,打壓皇後,晉封貴妃。蘭貴妃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
“娘娘,您說這話奴才可真的就不懂了。”蘭貴妃道。
“看來還不想撕破臉。”烏雅氏說著,伸出右手,馬嬤嬤隨即扶她起了身。“後宮之中,皇後最大。皇後不喜宮廷爭鬥,可你別忘了,還有哀家在此。小小一個貴妃,哀家豈容你在後宮造次。今日之事已成定局,你認也好,不認也罷,日後若再敢掀起風浪,別怪哀家辣手無情。”
“娘娘說的極是。”蘭貴妃說著,微微一笑,“奴才不過是個微末的貴妃,豈敢與皇貴太妃比肩。想必當年,琳貴妃在靜皇貴妃坐下,也是盡心侍奉,盡守妃妾本分的吧。不過皇上就是喜歡奴才這個微末的貴妃,賜予了奴才這後宮之中唯一的協理六宮之權,娘娘縱使看不慣,也沒有辦法。這裏是長春宮,不是壽康宮,娘娘若想教訓奴才,還是回您的宮裏自便吧。”
“很好,很好。”烏雅氏回過頭來,用手指著蘭貴妃的鼻子道“宮中時日還長,咱們走著瞧吧。”說著,甩了甩衣袖,便走了出去。
“娘娘,皇貴太妃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麽,她會不會告訴皇上。”紫墨問道。
“不會。”蘭貴妃肯定的擺了擺手,“若她真的證據確鑿,此刻不應在長春宮,而是養心殿了。此番前來,皇貴太妃不僅洞悉了咱們的一切,更是公然向本宮宣戰,擺明了站在皇後一邊的立場,日後想要推倒皇後,怕是更難了。”
“娘娘,這蘭貴妃真是囂張。”長春宮廣場上,馬嬤嬤對烏雅氏說。
“她如今已是貴妃,後宮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有皇長子撐腰,且讓她得意一時吧。”
此時,圓嬤嬤從偏殿前的走廊跑來,烏雅氏看了一眼她,她點了點頭。
烏雅氏微微一笑,“擺駕鍾粹宮。”
鍾翠宮的後殿,蘇喜已經將湯藥煎好,麗妃親自給我喂藥,玉嬪和芸萱則在兩側扶著我。
“讓皇後娘娘躺下吧。”麗妃朝著玉嬪與芸萱說。
“不知娘娘多久才能醒來。”玉嬪為我蓋上薄被。
“這裏有本宮就好,你們去前殿看看公主遺容安頓的如何了。”麗妃說。
“那奴才便告退了。”玉嬪與芸萱起身,退出了後殿。
“皇上。。。”隻見奕詝悄悄的走進寢殿,小牛子見到了,趕忙行禮。小樂子朝他搖了搖頭,他會意,便帶著殿內的奴才退了出來。
奕詝坐在床邊,用手觸著公主冰冷的臉頰,“壽安,你可還記得,小的時候。。。”
小樂子朝著身後的奴才們擺了擺手,宮人們便從寢殿退了出來。小樂子關上了殿門,喚來了一個小太監。“去通知內務府,為公主準備壽材。”
“樂公公,皇上來了?”此時,從後殿走出來的玉嬪和芸萱,見到了殿門口的小樂子等人。
“奴才給玉嬪娘娘請安,給雲貴人請安。”
“免了。”玉嬪說著,看了看殿門,“皇上現在如何?”
小樂子默不作聲,搖了搖頭。
“你們且去外麵伺候吧,這裏有本宮和雲貴人。”
“這。。。”小樂子遲疑了一下。
“樂公公,玉嬪娘娘是自潛邸便伺候著的,您大可放心。”雲貴人道。
小樂子甩了下拂塵,幾名小太監便從殿內退了出來。
“那奴才這便退下了。”小樂子說著,微微低頭便也出了去。
玉嬪與芸萱在寢殿外站等,莫約一刻鍾的功夫,門便打開了。奕詝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來,眼眶微紅。
“奴才給皇上請安。”玉嬪與芸萱跪下行禮。奕詝目光呆滯,仿佛並未聽到她二人的話語。
玉嬪站了起來,芸萱見狀,便也起了身。
“皇上?”玉嬪說著,上前摻住奕詝的胳膊。“皇上?”
奕詝恍然回過神來,左右張望了下,便“嗯”了一聲。
“聽奴才們說,公主走的很安詳,沒有什麽痛苦。”玉嬪道。
“唉。”奕詝歎了口氣,“朕決意,追封她為鎮國長公主。”
“昔年的太平鎮國公主,位同丞相。我大清入關以來,並無鎮國公主的先例,皇上如此寵愛壽安公主,她泉下有知,定能欣慰。”玉嬪道。
“壽安在的時候,朕對她有許多的愧疚,還來不及一一彌補,她這便去了。”
“皇上,蘭妃娘娘那邊如何?”玉嬪問。
“蘭貴妃誕下一子,母子平安。”奕詝輕描淡寫道。顯然,眼前壽安之境,讓他忘卻了喜得長子的欣喜。
“蘭貴妃?”玉嬪嘟囔著,看了一眼芸萱。
“皇上,壽安公主的死,背後。。”還不等芸萱說完,玉嬪便趕忙扯住了她的袖口,示意她住嘴。
“皇上,皇後娘娘在後殿,您是否移駕探望?”玉嬪問。
奕詝點了點頭,便朝著後殿走去了。
“奴才恭送皇上。”芸萱在玉嬪之前站了起身,“姐姐,為何不將咱們心中的疑慮告訴皇上?”芸萱問。
“你沒聽皇上方才叫那葉赫那拉氏什麽嗎?貴妃娘娘,皇長子生母。捉賊拿髒,咱們手中什麽證據都沒有,光是一項汙蔑貴妃的罪名,便足夠你我二人受的。若是再被她反咬一口,鬧不好皇後娘娘也會被牽扯進來。”
後殿,麗妃正在用毛巾擦拭著我的臉頰。
“皇後娘娘,這些年,咱們一路走來,從一開始的明爭暗鬥,到現在的守望相助。嫩蓮曾經也想過做皇後,但是嫩蓮沒有這個福氣,也沒有您的氣度。論德行,您寬仁禦下;論禮教,您又循規蹈矩。母儀天下之人終究是您,切不可被他人取代。皇後娘娘啊,您快點好起來吧。”
“咳咳。”奕詝輕聲的咳了兩聲,麗妃回過神來,看著門口的奕詝。
“奴才有罪,不知皇上駕臨,未能遠迎。”
“起來吧。起來吧。”奕詝扶起她。
“皇上,去看看皇後娘娘吧。”
奕詝從後殿外看了看躺在貴妃榻上的我,卻並沒有走進去。
“壽安薨逝,皇後染疾,說到底,是朕沒有照顧好她。當初壽安重病,朕應將皇後送往其他空閑殿宇好生照料,卻怎得她因為照顧壽安,變成現在的樣子。朕有愧於皇後,無顏見她。”
“有皇上這一席話,皇後娘娘便別無所求了。”麗妃說。
“怎得愛妃親自照料皇後,你還有榮安。”
“回皇上,榮安有乳母們照料,奴才現下隻想盡心侍奉皇後。”
奕詝點了點頭,“難得你待皇後一片忠心。對了,怎不見鍾粹宮內的太醫?他們是怎麽伺候的兩位主子?朕要摘了他們的腦袋。”
麗妃遲疑了一下,思量了一番,卻還是決定先不將心中所想告知奕詝。“皇上,太醫未能治好公主,又害得皇後娘娘如此,他們六人已經服毒自盡了。”
“章院判也死了?”奕詝問。
“不錯,章院判自知罪無可恕,已經去地下給公主請罪了。奴才已命人將他們的遺體暫且送回太醫院了。其他的,還望皇上明示。”
“一場疫病,損失了太醫院六位太醫,當真可惜。將他們的遺體送回各自家中,再每人賞賜黃金五十兩,後事也要辦的排排場場的。”奕詝說。
“皇上,太醫院如今太醫位多有空懸,也無法及時的供應各宮診脈。若從宮外選拔太醫,少說也要月餘,而那些吏目們,似也還沒有擔任禦醫的本領。奴才這裏倒有個合適的人選。”麗妃說。
“哦?愛妃有何舉薦?”
“蘇公公,進來吧。”
“奴才蘇喜,恭請皇上聖安,麗妃娘娘金安。”
“愛妃,這不是禦藥房的首領太監嗎?怎得?”奕詝問。
“皇上,此次的疫病沒有在宮內擴散開來,蘇喜有著功不可沒的功勞。太醫們隻給各宮主子看病,那些得了疫病的奴才,都是蘇喜治好的,這樣,疫病才未在後宮蔓延。”眼下麗妃無法將這假疫病之事告訴奕詝,便隻得順勢而下,將所有的功勞都推給了蘇喜,這樣一來,蘇喜受到恩惠,自是忠心不二。可如果他日後起了歹意,以今日誆騙皇上,自行邀功來治罪,蘇喜怕是也要掉腦袋的。如此,這太醫院中,便有了一支皇後黨的真正力量。
“皇上。”麗妃跪了下來,“這蘇喜,是奴才與皇後主子做福晉之時便熟知的,醫術精妙,為人周正。隻奈何家貧,才將他送入宮中做太監。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還望皇上能夠摒棄成見,讓他去太醫院幫忙,發揮他真正的力量。”
奕詝想了想道“太監做官,大清雖無前例,但是事在人為。如今太醫院勢力單薄,朕便命你進太醫院幫忙,先從吏目做起吧,貴人以下的後妃由你照料,不必事事回稟太醫院。”
清朝的太醫院,以正五品院使為尊,其次為六品院判,七品禦醫,八品,九品吏目。
“還不快謝恩?”麗妃看著喜出望外的蘇喜,趕忙提醒道。
“奴才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萬歲。”
“好了,你們好生照顧皇後吧。蘭貴妃剛剛生產,壽安公主的後事,就由你和玉嬪打點著吧。朕先回養心殿了。”
“蘭貴妃?”麗妃聽到了這三個字,心裏咯噔了一下。“奴才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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