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珂從張嬸兒家回來，本來上.床睡覺的明望童還纏著明環，關於剛剛捂他嘴，欺騙大伯娘他們上山的事情，打破砂鍋問到底。

    “為什麽不能給大伯娘他們說我們在縣城支攤子賣冷飲？”

    “為什麽她知道了不好？她會阻攔我們，不讓我們做生意嗎？”

    “為什麽她不讓我們做生意，我們在賺錢養活自己啊？”

    “為什麽怕她知道我們在賺錢？那一百兩多兩銀子，大伯娘也知道呀，都沒有像三嬸那麽壞，想來搶走，我們自己賺的錢她更不會覬覦了。”

    明環都快被問瘋了，一抬頭，看見明珂回來，宛如看見救星一般，連忙把她往明望童的方向推，“求求你別問我了，有什麽問題你都問大姐去！”

    不止明望童，明琳也不理解。

    這個明珂隻和明環說過，她們二人在廚房的時候，明珂突然想起這件事，便與明環商量了一下，暫時先不告訴奶奶和大伯他們了。

    她們也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之後也就沒有刻意叮囑明望童和明琳，現在既然提起來了，明珂也不瞞著。

    她好生解釋道：“不是怕大伯娘知道我們在賺錢，也沒有說她不讓我們做生意，會阻攔我們。這是我們家自己的事情，大伯和大伯娘雖然很關心我們，但她畢竟隻是我們的伯父伯娘，不是爹娘，我們自己可以處理的事情，就不要讓她們憂心掛念了。”

    “也不是要永遠都瞞著她們，咱們的冷飲攤子才剛剛開張，以後都是未知數，隻是暫時不張揚。等以後時機到了，該告訴她們的時候，會主動向她們說的。”

    大伯和大伯娘他們的關心，明珂很感激，但也不希望自己家裏有什麽事情，都要知會大伯一聲，沒有這個必要。讓大伯娘他們太過關注他們家，長期下去，隻怕手會越伸越長，介入他們家太多的事情。

    明珂不希望之後會演變成那個地步，凡是有度就好。

    明望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她又捏了捏明望童的臉頰，戲謔說道：“也是難得，你把你二姐都快煩瘋了，她竟然都沒有動手揍你。”

    終於恢複平靜的明環拍了下手：“就是說呀！明明一拳頭就能讓他閉嘴的事情，我為什麽要跟他講半天？”

    明望童鼓了鼓腮幫子：“大姐你也變壞了！”

    忿忿的轉頭，飛快溜回自己屋子，生怕明環要把那一頓揍找補回來似的。

    ……

    昨天隻做了一天的生意，但明環她們基本上已經完全上手，第二天再忙，也遊刃有餘。

    上午人剛多起來，不用明珂她們吆喝，已經有顧客主動上來賣冰粉和冰糖糖水小湯圓吃。經過昨天顧客的口口相傳，已經有不少人知道這條街新開了一個冷飲攤子，算是打開了一些知名度，生意也比昨天好上不少。

    不需要吆喝和宣傳，攤子上有兩個人就夠了，明望童和明琳二人顯得有些無聊，想去攤子後麵幫忙，但攤麵很小，容不下四個人。

    明珂提議：“這大熱天的天，都在太陽底下站著也不是事兒，咱們輪著來吧。”

    明環喝了口水，道：“大姐你先去休息兒吧，讓琳琳給我打下手，待會兒你和童童再來接手。”

    明珂背筐裏裝的東西最多最重，從家裏背到縣城，又跑去鏢局把桌子和碗拿過來；支起攤子後又斷斷續續一直有人來買冷飲，到現在她一直沒有停過，明環心疼大姐，想讓她緩一緩。

    ——昨天成阿牛他們過來幫忙是情分，但總不能讓他們天天都幫忙，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本來已經欠了安南鏢局不少人情了，不可能再麻煩人家。

    從今天起，以後的每一天，她們都會像今天一樣辛苦。

    明環看著大姐和弟妹額頭上滾下來的大顆大顆的汗珠，再一次切身體會到了大姐說的“辛苦錢”的含義。

    但她們這都已經算是輕鬆的了。

    明珂不知道自己大大咧咧的二妹也有心思如此細膩的時候，點頭同意了。

    不過她不是因為累了，而是又另一件事想做，“那你們先忙著。童童，陪我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

    縣學堂位於衙門的方向，還有一段距離。還沒走到縣學堂的正門，就聽見琅琅讀書聲越過陳舊的灰牆，傳了出來。

    縣城的學堂分有縣學和縣小學，縣學收年十四歲以上的學生，縣小學專收年十四歲以下的學生。

    明三叔便是縣小學的教諭，即老師。

    不過因為縣小學的學生人數少，老師也不多。每個學齋三十學生，配有一教諭一小長。

    小長這個職位，即是後來的校長。

    本縣的縣小學統共隻有三十二個學生，剛好也隻有一個小長和明三叔這一個教諭，若不是縣學教諭更有學識，背後有縣衙門的扶持，師資力量更加強大，光從人數上看，跟村塾差不多哩。

    但即便如此，大概是嫌棄縣小學太寒酸了，在上一任縣小學的小長升職離開後，遲遲沒有新的小長調任過來。

    明三叔作為唯一的一位老師，縣小學裏有什麽事務，都落到了他的頭上，久而久之，便成了縣小學裏名副其實的小長。

    走到一半，被明珂牽著手的明望童忍不住縮了一下，“大姐，來這裏幹什麽啊？我們出來的好一會兒了，還是回去吧，這會兒攤子生意估計又好起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想往回退。

    被村塾的董夫子惡意羞辱之後，他對學堂都產生心理陰影了。

    明珂握緊了他的手，溫柔笑道：“來找三叔呀！咱們來縣城這麽多次，都沒來見過三叔，你忘了三叔以前對你多好了？”

    明三叔以前在村塾教書的時候，明家四姐弟都是被他盡心盡力的教過的。

    當然，不止明三叔，連明三嬸以前都是個爽朗可親的好嬸子呢！

    明望童一副“別以為我小就想騙我”的模樣，“咱們不是都和三嬸鬧掰了嘛！三叔能搭理咱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