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要生多大的氣，才能下這樣狠的手，這小姑娘年紀，還不到八歲吧？”

    病房裏這會兒已經安靜了下來，雖然這樣的安靜也是強製性的，是祁靳讓人把小姑娘的母親給拉了出去，這會兒秦蘇正在給小姑娘包紮傷口，祁靳在一邊指導她的操作。

    “這些傷”

    秦蘇一邊消毒包紮一邊嘶嘶地抽著氣，祁靳也是一副臉色陰沉的模樣。事實上，他不對著秦蘇對著旁人的時候，臉色還是一貫冷的。隻不過，如今他對著秦蘇的時候，已經很少有這樣臉色難看的時候了。

    那小姑娘就是昨日秦蘇在花鳥市場見到的那個，不過眼下，這小姑娘身上除了秦蘇之前看到的傷口，還有許許多多的傷口，並且那些傷口一看就是陳年所積，就算痊愈了之後顏色也是又暗又深。偏偏那些痕跡又不似新傷可以包紮，就那麽直愣愣地橫在眼前，直教人看著揪心。

    好不容易處理完傷口，秦蘇的眼圈卻已經有些紅了，她深吸一口氣，抬頭卻發現，小姑娘正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她，見她看過來你愣了一下，隨即扯出一抹笑來：“姐姐，你別哭，兮兮不疼。”

    有時候小孩子對人情緒的感知要比大人敏感地多，秦蘇隻是覺得自己鼻子有點酸，她以為自己沒有表現出來，但這會兒實際上她的眼睛已經紅了好一會兒了。

    “我沒事。”話出口才意識到聲音不太對，再張口喉嚨卻刺刺地疼了起來，秦蘇於是忙不迭地轉開了頭。隻是秦蘇並不知道，此刻自己眼睛紅紅，努力咽口水壓抑情緒的模樣，實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出於對之前事情的考慮，醫院暫時安排江兮兮和她那個母親隔開在了兩個病房，並且並沒有把江兮兮的病房位置告訴她的母親。

    但科室裏接到病房突然亂起來的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江兮兮的母親卻依舊找到了江兮兮的位置。

    秦蘇雖然立刻得到了消息，但還是晚了一步，在病房門口還被倒在一邊的架子給絆了一下，還沒站穩卻被迎麵飛來的東西給砸了一下，幸好被身後的人扶了一把，才不至於摔倒在地，不過此刻病房裏的情形不用靠近也能看了個遍了。

    不隻是看見的，實在是江母的聲音太大，不去看也聽了個大概了。

    “你說你病了，你病了還能這麽醒著？我看你就是想躲著不做作業！”

    “你說我讓你上學是為了什麽？為了躲懶嗎？”

    “難道你想變成像你爸那樣什麽事都不會做的人？”

    江母的情緒顯然異常激動，說話聲越來越尖銳的同時已經再次伸手，已經在江兮兮剛剛包紮好的手臂上打了幾下了。

    若不是此刻江母的態度有異，這些話換作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女的正常教育，但是秦蘇此前還從未見過任何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女兒下得了這樣的狠手的。

    可是再看江兮兮的表情，小姑娘好像對這樣的事情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不僅不哭，還努力對著江母露出一個笑來，張了張嘴，聲音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有些滯澀：“媽媽，你別擔心，我馬上就做作業，掛藥水也是可以做作業的。”

    說話的同時努力去夠床尾的便宜桌，可她的手上還掛著吊針，這一動，手臂的針眼便有點浮動，肉眼可見的回血一下子就倒回流進了針管裏。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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